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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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揭露過宗教的虛僞、欺詐和對世人愚弄。

    又有一些日子,他又非常肯定地認為自己寫出了一部病态、玩世不恭的妄想狂,最露骨的自傳。

     他一邊喝酒一邊寫書,可以說那一頁頁的稿紙都是從威士忌的河流中飄流出來的。

     書寫完時,他體内最後一滴毒液已被排出。

    剩下的隻是他孤獨的空殼和絲毫沒有減少的困惑。

     當蔥綠的青草在蕭瑟的秋風中變黃時,他離開了弗蒙特的農屋,回到了紐約,并帶回了他的手稿。

    他把手稿放在辦公室保險櫃裡,隻有萬達和他自己知道。

    他不知道是否該出版這些。

    如果寫這部作品隻是為了驅除體内的撒旦的話,這部稿件就可放置起來。

    但他還想出版它,用它來和惠勒他們制造出的怪物作鬥争,盡管這怪物的影響已遍及全國,以至半個世界。

     在整個現代文學史上,他相信,絕對沒有一部作品比《國際新約》更為成功。

    無論你讀這本書的哪一部分,它都會将你吸引住。

    它會努力使你改變原有的宗教信仰,使你陷入它的陷阱中,然後吞沒你。

    電台、電視台不分晝夜地充斥着這一切。

    報紙和雜志沒有一天不登有它的故事、圖片和廣告。

    如果你去商店買東西,去酒吧玩樂,去餐館就餐,去參加舞會,你随時都會聽到人們在讨論這事兒的。

     鑼鼓在敲,上帝恩賜給凡人的耶稣在不限制名額地召集人們虔誠的靈魂。

    暴力事件的減少被一些人歸因于心靈轉向基督。

    經濟的發展被另一些人認為是因為耶稣重返人問。

    服毒人數的下降也歸因于基督。

    戰争的結束、和平談判的開始、普遍的富裕和舒适、全球友愛互助的氣氛成風,這一切都被剛剛覺悟的信仰者視為耶稣基督所做的工作。

     蘭德爾從最新的報道中得知,《國際新約》的精裝本在美國賣到了300萬冊,估計全世界已賣到了4億冊。

    所有這些隻不過在3個或4個月中。

     他覺得應該出版這部暴露“第二次複活”内幕的書。

    雖然那可能是以卵擊石,但通過自己的公司全力以赴的宣傳,以實擊虛,說不定還可以出奇制勝。

     正在他考慮這個行動的時候,蘭德爾接到了他已等候多時的電話,那是奧丹-布勒打來的。

    奧丹-布勒是全球集團企業的頭。

    蘭德爾集團企業被全球集團企業接管的合同早已準備好。

    在蘭德爾參與“第二次複活”宣傳事宜之前,他委托律師薩德-克勞福德代表自己将這事辦妥,但卻一直拖到現在。

    克勞福德曾試圖想同布勒的代理人解決這個問題,但卻失敗了。

    他不知其中的奧妙何在,可蘭德爾是知道的。

    他知道,惠勒是布勒的好朋友,而惠勒在巴黎曾警告過他:要與“第二次複活”保持一緻,否則後果自負。

     終于,布勒的電話打來了,是打給他本人的。

    談話非常簡短,幾乎沒有廢話,直切主題,語氣很不友好。

     “蘭德爾,我從喬治-L-惠勒那聽說了,他現在是成績卓越。

    他告訴我他這一切一點都不是因為你。

    他說你為了阻止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他說你陰謀破壞這個計劃。

    你想對此說些什麼?” “我努力去阻止它的發生,因為我有證據證明這是一個騙局。

    ” “我也已經聽他這麼說了。

    是什麼使你這麼幹的?你是個無神論者,還是共産主義者——是不是這方面的原因?” “我不能為我不信仰的事物作宣傳。

    ” “聽着,蘭德爾,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把它留給惠勒他們去管好了,你做你自己的事。

    現在合同就在我的桌子上,我吸收你進全球集團企業之前必須知道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 “我站在哪邊?” “你以後怎樣處理《國際新約》?你還要陰謀破壞它,找些麻煩,做一些颠覆工作或者别的什麼嗎?我的意思是,像做些演講,寫寫書或出版一些垃圾一樣的東西來和這本新的《聖經》做對嗎?我想知道,而且惠勒也想知道。

    如果你還有這樣一些動機的話,我不想和你打交道。

    如果你聰明地做一位體面、敬畏上帝的人——我們認為你會這樣——這樣的話會讓你父親感到驕傲的——那麼我就會簽合同。

    但是,我需要把這些寫成書面的,作為合同的補充,這樣我就簽字。

    這個合同的補充條款,就是不允許你散布或出版反對《國際新約》的颠覆性言論。

    如果我有了這條保證,我就能保證你進入全球集團企業。

    你是什麼意思——答應還是不答應?” “也許。

    ” “達到底是什麼意思?” “布勒先生,可能是同意,也可能是不同意。

    我的意思是在仔細考慮之前我從來都不做重大的決定。

    ” “好,你快點思考,年輕人。

    我希望在今年的最後一天聽到你的回信。

    ” 他挂上了電話以後,蘭德爾驚呆了。

    他被“第二次複活”開除是一回事,而和全球集團企業打交道則是另一回事。

    如果同他們鬧翻,事情就麻煩了。

    因為他将來的一切都系于這次交易的成敗上。

    這是他在激烈的競争中的最後一條退路。

    不過,布勒附加的條件也太無法令人接受了。

    想着想着,他就覺得不是滋味,直想嘔吐。

    他反複權衡着布勒桌上的合同和自己放在保險櫃裡的手稿,但還是不知道哪個更為重要。

     幾周以後,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使他比以前更感到困惑。

    幾個月來,蘭德爾一直想和麥克洛克林聯系上,想告訴他自己由于某種不能透露的原因而不得不違背最初的協商。

    麥克洛克林一直在繼續他的秘密活動,很長時間都與他聯系不上。

     “這會兒他的電話打來了,正等你接電話。

    ”萬達告訴他,“他從DC區打來的,說他回來是想看薩德-克勞福德和你的信件,他很抱歉自己一去這麼長時間。

    現在他正焦急地等着和你談話,想同你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