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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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爾面朝法官。

    “我在羅馬聽到的,親眼看到的一切都向我證明,我新找到并帶到法國的那塊碎片以及《國際新約》賴以為基礎的古文稿集是一個現代的複制品,是一個擅長此技的制赝品者所制造的僞造品、假貨。

    我相信蒙蒂教授找到的東西是沒有價值的,詹姆斯和彼得羅納斯的文稿中的基督,不過是捏造出來的偶像。

    盡管在此之前的證詞都是反對我的,我仍認為我進入法國時帶的東西是僞造品——我再說一遍,毫無價值,所以我沒犯罪。

    我相信,在仔細考慮了我的第一手信息和調查後,在不受個人因素的影響下,法庭會判我無罪。

    并且,我請求法庭把丢失的那片3号文稿——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羅伯特-萊布朗的遺贈——還給我,這樣我可以把它送到世界上其它一些更具客觀态度的專家那裡進行檢測。

    其他的沒什麼了。

    ” “你說完了,蘭德爾先生?” “是的。

    ” “很好。

    被告的陳述已完。

    現在宣布對這樁案子的最後判決。

    ”勒克萊爾法官(口悉)(口悉)嗦嗦地翻着桌子上的一堆文稿。

    一共有兩件訴訟。

    “考慮到被告在他本國一直是守法公民以及該案例的特殊性和當時他被捕時的情景,對于他擾亂公共秩序及毆打官員的第二條訴訟,就不提了。

    至于第一條——即被指控被告在未作适當的申報就将一件無價之寶帶進法國——” 蘭德爾屏住了呼吸。

     “——法庭認為文稿是真的,被告的罪名成立。

    ” 蘭德爾似石頭似地僵在那裡。

     孤軍奮戰,他想。

     “現在我宣布判決如下,”法官繼續道,“被告史蒂夫-蘭德爾被判3個月徒刑并罰5萬法郎。

    考慮到被告似乎并非有意破壞法律以及被告的委托人的要求,不對被告罰款,3個月的徒刑緩期執行。

    不過,為了保護他的委托人以及不再發生類似的騷擾公衆的行為,被告将被送回他目前的牢房,監禁兩天,直到《國際新約》公開宣布後——48小時後——被告将被押着從現在這個牢房到機場去,從此驅逐出法國。

    ” 法官清了清嗓子。

     “至于你提出的把文稿碎片歸還給你的要求,本法庭不予接受。

    既然鑒定結果為真,那麼沒收的文稿将送還到當前的擁有者《國際新約》行動機構叫‘第二次複活’的負責人那兒去,任憑他們處置。

    ” 他把雙手往桌上一拍。

     “現在休庭。

    ” 兩名警察出現了。

    蘭德爾感覺到他腕上的冰冷的金屬,發現自已被铐上了。

     他往那一排排凳子望過去,避開安傑拉,眼睛盯着圍着弗魯米的興高采烈的惠勒、戴克哈德和方丹身上。

     蘭德爾看着他們,忽然有一個念頭閃過。

    不管這是否亵渎神靈,那個念頭進入腦中并留在那裡。

     主啊,饒恕他們吧,他們不知道幹了些什麼。

     他馬上修正了上面的話,主啊,饒恕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對我的不義,而是因為他們對聖靈以及那些不加懷疑的、無助的、和容易欺騙的世人的愚弄。

     又是一個糟糕的時刻——事實上不是太糟糕而是令人難以置信、難以相信并且十分古怪——那是在半個小時後,他又回到了拘留所内的時候。

     他作為不受歡迎的一分子,被判從法國驅逐,并且自己掏錢買機票。

    保安警察隊的監察員巴沃向他要飛往紐約的單程機票的錢。

    蘭德爾搜遍了他的錢包以及旅行支票,然而令他沮喪慌張的是,他身上沒有帶過錢。

    他被告知最好盡快弄到一筆錢。

     他記起他沒把那兩萬美金帶在身邊,他把錢放在羅馬錦花大酒店的一個安全保險櫃裡。

    離開巴黎前,他已和旅館說好把錢轉回到他在紐約的戶頭上。

    現在既然他缺錢,他首先想到給薩德-克勞福德或萬達打個電話,讓他們中任何一個把所需的錢數電傳過來,但接着他又想起,他在巴黎有個好朋友。

     這樣,他從看守的辦公室給美聯社的薩姆-哈西撥了個電話。

     蘭德爾沒說關于“第二次複活”和《國際新約》以及萊布朗的手稿碎片的這一堆複雜的事。

    他告訴哈西,他昨天因把一件未經申報的藝術品帶進法國而在機場被捕了,這完全是個誤會,不過不管怎樣他現在被監禁在法院的拘留所裡。

     “我需要一些錢,薩姆。

    這回我正好錢不夠,幾天後我回國後給你。

    ” “你需要錢?多少?你說吧。

    ” 他說了。

     “我馬上就送過去,”哈西說。

    “喂,等一會兒,史蒂夫,你還沒告訴我——你服罪了嗎?” “當然不服。

    ” “那麼,你的審判什麼時候開始?” “已經審過了,今天早上開的庭,我被判有罪。

    我被判了刑還有罰金,緩期執行。

    我的東西被沒收了。

    我被驅逐出法國,那就是我要錢的緣故。

    ” 電話的那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

    “讓我弄清楚,史蒂夫,”哈西說。

    “你被捕——是在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

    ” “接着今天早上就對你審判并判決了?” “不錯,薩姆。

    ” “等一下,史蒂夫——現在我們當中有一個人腦子不正常,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那不可能,在法蘭西不可能。

    你最好告訴我今早發生了什麼事。

    ” 意識到衛士還在監視着他,蘭德爾簡潔扼要地跟哈西叙述了預審法庭上的事,陪審團的裁決及宣判。

     哈西驚訝極了,在電話那頭竟口吃起來。

    “可——可是那不可能的——不可能——簡直是胡鬧。

    你敢肯定事情就是照你說的那樣發生的嗎?” “薩姆,看在上帝份上,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這事就發生在幾小時前,我于嘛要捏造?” “我的天!”哈西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