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關燈
小
中
大
，時而停頓一下，竭力想領會她那眼睛、嘴唇和會說話的眉毛此刻所表示的思想，&ldquo我決定親自到農村去，跟委托人一起下去&hellip&hellip以便在那裡&hellip&hellip&rdquo他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她像幽靈一樣凝神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模糊地猜測到什麼樣的判決在等待着他，便拿起了帽子，但又遲遲不敢發問，因為他害怕聽到緻命的、可能是不可逆轉的決定。
最後他終于戰勝了自己。
&ldquo我這樣理解對嗎？&rdquo他用變了調的聲音問道。
她慢慢地，帶一種溫順的表情低下頭，表示同意。
他雖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但還是臉色發白、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已經有些疲倦了，但還是像一尊雕像似的那樣平靜，那樣一動不動。
這是一種超自然的平靜，即當一個人全神貫注于一個念頭，或者感情受到震撼時，他會忽然能夠獲得力量來控制自己。
不過這種平靜是暫時的，就像一個受傷的人，用手捂住傷口，為的是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再死去。
&ldquo你恨我嗎？&rdquo他問道。
&ldquo為什麼？&rdquo她虛弱無力地說。
&ldquo為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做了什麼呢？&rdquo &ldquo我愛你，這讓你受到委屈！&rdquo 她惋惜地笑了笑。
&ldquo因為，&rdquo他低下頭說，&ldquo你做錯了，所以恨我&hellip&hellip你以後回想起我曾經提醒過你時，你會感到羞愧和悔恨&hellip&hellip也許，那時你會原諒我。
&rdquo &ldquo我不會悔恨，我是多麼痛苦，多麼痛苦&hellip&hellip&rdquo她說，然後停頓一下，換了一口氣。
&ldquo我更糟，&rdquo奧勃洛莫夫回答說，&ldquo不過，我這是罪有應得，可是你幹嗎要受罪呢？&rdquo &ldquo是因為我太高傲，&rdquo她說，&ldquo我太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要受到懲罰。
我的錯誤就在這裡，而不是因為你害怕什麼。
我夢想的不是我的最初的青春和美，而是我以為能夠使你振作起來，以為你還能為了我而活着，而其實你早就死了。
我沒有預料到我會犯這個錯誤，我一直在等待，在期望&hellip&hellip而結果竟是這樣！&rdquo她艱難地把話說完，歎了一口氣。
她不說話了，接着坐了下來。
&ldquo我站不住了，雙腿發顫。
我所做的事，足以讓頑石都活起來。
&rdquo她用疲倦的聲音接着說，&ldquo現在我什麼也不做了，一步也不邁了，甚至夏園也不想去了，因為一切都是白費力。
你已經死了！你同意我的話嗎，伊裡亞？&rdquo她停了一會兒後又補充說，&ldquo你永遠不會指責我，說我是因為高傲或者任性才跟你分手的吧？&rdquo 他否定地搖搖頭。
&ldquo你是不是确信我們之間已徹底完了，沒有任何希望了呢？&rdquo &ldquo是的，&rdquo他說，&ldquo是真的&hellip&hellip不過，也許&hellip&hellip&rdquo他又猶豫地說，&ldquo一年以後&hellip&hellip&rdquo 他沒有勇氣給自己的幸福以最後的一擊。
&ldquo你真的以為一年以後你就能把事情和生活安排好嗎？&rdquo她說，&ldquo你想想吧！&rdquo 他歎了一口氣，沉思起來，進行着思想鬥争。
她從他臉上看出了他這種鬥争。
&ldquo你聽我說，&rdquo她說道，&ldquo我剛才看我母親的肖像看了許久，好像從她的眼睛裡得到了忠告和力量。
如果你現在還是一個誠實的人&hellip&hellip就請你記住，伊裡亞，我們已不是小孩，也不是在開玩笑，這是關系到一生的事！我相信你，我了解你，但
她像幽靈一樣凝神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模糊地猜測到什麼樣的判決在等待着他，便拿起了帽子，但又遲遲不敢發問，因為他害怕聽到緻命的、可能是不可逆轉的決定。
最後他終于戰勝了自己。
&ldquo我這樣理解對嗎？&rdquo他用變了調的聲音問道。
她慢慢地，帶一種溫順的表情低下頭，表示同意。
他雖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但還是臉色發白、一動不動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已經有些疲倦了，但還是像一尊雕像似的那樣平靜，那樣一動不動。
這是一種超自然的平靜，即當一個人全神貫注于一個念頭，或者感情受到震撼時，他會忽然能夠獲得力量來控制自己。
不過這種平靜是暫時的，就像一個受傷的人，用手捂住傷口，為的是把要說的話說完，然後再死去。
&ldquo你恨我嗎？&rdquo他問道。
&ldquo為什麼？&rdquo她虛弱無力地說。
&ldquo為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做了什麼呢？&rdquo &ldquo我愛你，這讓你受到委屈！&rdquo 她惋惜地笑了笑。
&ldquo因為，&rdquo他低下頭說，&ldquo你做錯了，所以恨我&hellip&hellip你以後回想起我曾經提醒過你時，你會感到羞愧和悔恨&hellip&hellip也許，那時你會原諒我。
&rdquo &ldquo我不會悔恨，我是多麼痛苦，多麼痛苦&hellip&hellip&rdquo她說，然後停頓一下，換了一口氣。
&ldquo我更糟，&rdquo奧勃洛莫夫回答說，&ldquo不過，我這是罪有應得，可是你幹嗎要受罪呢？&rdquo &ldquo是因為我太高傲，&rdquo她說，&ldquo我太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要受到懲罰。
我的錯誤就在這裡，而不是因為你害怕什麼。
我夢想的不是我的最初的青春和美，而是我以為能夠使你振作起來，以為你還能為了我而活着，而其實你早就死了。
我沒有預料到我會犯這個錯誤，我一直在等待，在期望&hellip&hellip而結果竟是這樣！&rdquo她艱難地把話說完，歎了一口氣。
她不說話了，接着坐了下來。
&ldquo我站不住了，雙腿發顫。
我所做的事，足以讓頑石都活起來。
&rdquo她用疲倦的聲音接着說，&ldquo現在我什麼也不做了，一步也不邁了，甚至夏園也不想去了，因為一切都是白費力。
你已經死了！你同意我的話嗎，伊裡亞？&rdquo她停了一會兒後又補充說，&ldquo你永遠不會指責我，說我是因為高傲或者任性才跟你分手的吧？&rdquo 他否定地搖搖頭。
&ldquo你是不是确信我們之間已徹底完了，沒有任何希望了呢？&rdquo &ldquo是的，&rdquo他說，&ldquo是真的&hellip&hellip不過，也許&hellip&hellip&rdquo他又猶豫地說，&ldquo一年以後&hellip&hellip&rdquo 他沒有勇氣給自己的幸福以最後的一擊。
&ldquo你真的以為一年以後你就能把事情和生活安排好嗎？&rdquo她說，&ldquo你想想吧！&rdquo 他歎了一口氣，沉思起來，進行着思想鬥争。
她從他臉上看出了他這種鬥争。
&ldquo你聽我說，&rdquo她說道，&ldquo我剛才看我母親的肖像看了許久，好像從她的眼睛裡得到了忠告和力量。
如果你現在還是一個誠實的人&hellip&hellip就請你記住，伊裡亞，我們已不是小孩，也不是在開玩笑，這是關系到一生的事！我相信你，我了解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