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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來一趟,明天是禮拜六,他們不上班&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忙得很,一點時間都沒有,&rdquo奧勃洛莫夫推托說,&ldquo隻勞駕您告訴他,定金還是歸你們的,房客我去找,那麼&hellip&hellip&rdquo &ldquo家兄不在,&rdquo她照樣單調地說,&ldquo他怎麼還不回來呢&hellip&hellip&rdquo她朝大街上望了望:&ldquo他都從這個窗戶跟前經過的,都能看見他回來,今天怎麼不見人呢!&rdquo &ldquo算了,我走了&hellip&hellip&rdquo奧勃洛莫夫說。

     &ldquo要是家兄回來,我怎麼對他說呢?您什麼時候搬過來呢?&rdquo她問道,從沙發上站起來。

     &ldquo請您把我求您的事轉告他,&rdquo奧勃洛莫夫說,&ldquo說情況變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還是您明天親自來跟他談吧&hellip&hellip&rdquo她重複說。

     &ldquo明天我不行。

    &rdquo &ldquo那麼後天,星期天,彌撒以後,我們家常常有酒和小吃,米哈依·安德烈依奇也來。

    &rdquo &ldquo米哈依·安德烈依奇也來嗎?&rdquo &ldquo真的。

    &rdquo她說。

     &ldquo後天我也不行。

    &rdquo奧勃洛莫夫不耐煩地推托說。

     &ldquo那就下星期吧&hellip&hellip&rdquo她說,&ldquo您什麼時候搬呢?我好叫人擦擦地闆,拭拭灰塵。

    &rdquo她問道。

     &ldquo我不搬家。

    &rdquo他說。

     &ldquo怎麼不搬呢?那我們把您的東西擱哪兒呢?&rdquo &ldquo請務必告訴令兄,&rdquo奧勃洛莫夫盯着她的胸脯一字一頓地說,&ldquo情況變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怎麼那麼久還不回來呢?看不見人,&rdquo她重複地說,眼睛望着那把街道同院子隔開的圍栅,&ldquo我聽得出他的腳步聲。

    誰在木闆上走我都聽得出來。

    這裡很少有人走動。

    &rdquo &ldquo您就把我求您的事轉告他好嗎?&rdquo奧勃洛莫夫說道,一邊向她鞠躬,一邊朝外走。

     &ldquo再過半小時他就回來了。

    &rdquo房東太太帶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說,好像要用這種聲音留住奧勃洛莫夫。

     &ldquo我不再等了。

    &rdquo奧勃洛莫夫下定決心,打開了門。

     狗看見他在門檻上,又狂吠起來,帶着鍊子亂竄。

    剛才還靠着胳膊肘打盹的馬車夫,這時也拉着馬向後倒退。

    那群雞又向四方飛蹿,幾個人從窗戶探出頭來。

     &ldquo那我就告訴家兄說您來過。

    &rdquo當奧勃洛莫夫坐上馬車時,房東太太不安地補充說。

     &ldquo對,您就告訴他說,由于情況變化,我不能保留這所房子了,你們可以把它轉租給别人,或者請他&hellip&hellip另找&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總是這個時候回來的&hellip&hellip&rdquo她說,無心聽奧勃洛莫夫的話,&ldquo我會對他說,您還要來。

    &rdquo &ldquo是的,過幾天我再來。

    &rdquo奧勃洛莫夫說。

     馬車在狗的狂吠聲中駛出了院子,颠簸着沿着那條未鋪面的胡同的幹涸了的土墩上行進。

     在胡同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中年人,他穿着破舊的大衣,腋下夾着一個很大的紙袋,手裡拿一根粗棍子,盡管天氣又熱又幹燥,他還是穿着一雙膠皮套鞋。

     他走得很快,有時看看四周,邁出的步子好像要把木闆鋪的人行道踩斷似的。

    奧勃洛莫夫回過頭來,看見他拐進了普舍尼琴娜太太家的大門。

     &ldquo想必是她的哥哥回來了!&rdquo奧勃洛莫夫說,&ldquo算了,跟他聊的話,又得個把小時,可是我現在又餓又熱!而且奧麗加還在等着我呢&hellip&hellip下次再說吧!&rdquo &ldquo跑快一點!&rdquo他對馬車夫說。

     &ldquo是否還要去看别的房子呢?&rdquo他望着兩旁圍栅,忽然想起來,&ldquo這樣還得折回去,到海員街或者馬廄街&hellip&hellip下次再說吧!&rdquo &ldquo快走!&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