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另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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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森林。

    其他還有專門為貓頭鷹、蝙蝠設計的巢箱,這些巢箱使鳥兒得以度過黑夜,而在白晝這些小鳥兒們就能進行捕蟲的工作。

     不過,這僅僅隻是開始。

    在歐洲森林中最吸引人的一些控制工作是利用一種森林紅蟻作為一個進攻性的捕食昆蟲,——這個種類很可惜沒有在北美出現。

    約在二十五年以前,烏茲柏格大學的卡爾·高茲華特教授發展了一種培養這種紅蟻的方法,并建立了紅蟻群體。

    在他的指導下,一萬多個紅蟻群體已被放置在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的九十個試驗地區中。

    高茲華特教授的方法已被意大利和其他國家所采用,他們建立了螞蟻農場,以供給林區散布蟻群用。

    例如,在阿平甯山區已建起幾面個鳥窩來保護再生林區。

    德國穆林的林業官漢斯.魯波紹芬博士說:“在你的森林中,你可以看到在有鳥類保護、螞蟻保護、還有一些蝙蝠和貓頭鷹共同體的那些地方,生物學的平衡已被顯著地改善了。

    ”他相信,單一地引進一種捕食昆蟲或寄生昆蟲其作用效果要小于引入樹林的一整套“天然夥伴”。

     穆林的森林中新的蟻群被用鐵絲網保護起來以免受啄木鳥的打劫。

    用這種辦法,啄木鳥(它在試驗地區10年中已增加了400%)就不再能大量危害那些蟻群,啄木鳥隻好通過從樹木上啄食有害的毛蟲而償還它們曾造成的損失。

    照料這些蟻群(同樣還有鳥巢箱)的大量工作是由當地學校的10一14歲孩子組成的少年組織來承擔的。

    花費是極低廉的而好處則是永久性地保護了這些森林。

     在魯波紹芬博士工作中另一個極為有趣的方面是他對蜘蛛的利用,在這一方面他是一個開路先鋒。

    雖然現在已有大量的關于蜘蛛分類學和自然史方面的文獻,但它們都是片斷的、支離破碎的,并且完全不涉及它們作為生物學控制因素所具有的價值。

    在已知的22,000種蜘蛛中,760種是在德國土生土長的(約2000種在美國土生土長)。

    有二十九族蜘蛛居住在德國森林中。

     對育林人來說,關于蜘蛛的最重要的事實是它們織造的網的種類,造車輪狀網的蜘蛛是最重要的,因為它們中間一些所織的網有着如此細密的網孔,以緻能捕捉任何飛蟲。

    一個十字蛛的大網(直徑達16英寸)在其網絲上約有120,000個粘性網結。

    一個蜘蛛在它生存的18個月中可平均消滅2000個昆蟲。

    一個在生物學上健全的森林每平方米土地上應有50到150個蜘蛛。

    在那些蜘蛛數量較少的地方,可以通過收集和散布裝有蜘蛛卵的袋狀子囊來彌補。

    魯波紹芬博士說:“三個蜂蛛(美國也有這種蜘蛛)子囊可産生出一千個蜘蛛,它們共能捕捉200,000個飛蟲。

    ”他說,在春天出現的小巧、纖細的幼輪網蛛特别重要,“當它們同時吐絲時,這些絲就在樹木的枝頭上形成了一個網蓋,這個網蓋保護枝頭的嫩芽不受飛蟲危害。

    ”當這些蜘蛛蛻皮和長大時,這個網也變大了。

     加拿大生物學家們也曾采取了十分相似的研究路線,雖然兩地實際情況有些差異,如北美的森林不是人工種植的,而在更大程度上是自然狀态的另外,在對森林保護方面能起作用的昆蟲種類土也多少有些不同。

    在加拿大,人們比較重視小型哺乳動物,它們在控制某些昆蟲方面具有驚人的能力,尤其對那些生活在森林底部松軟土壤中的昆蟲。

    在這些昆蟲中有一種叫做鋸齒蠅,人們這樣稱呼它,是由于這種雌蠅長着一個鋸齒狀的産卵器,它用這個産卵器剖開常綠樹的針葉,并把它的卵産下去。

    幼蟲孵出後就落到地面上,并在落葉松沼澤的泥炭層中或在針枞樹、松樹下面的枯枝敗葉中成繭。

    在森林地面以下的土地中充滿了由小型哺乳動物開掘的隧道和通路,形成了一個蜂巢狀的世界,這些小動物中有白腳鼠、鼷鼠和各種地鼠。

    在這些小小的打洞者中,貪吃的地鼠能發現和吃掉大量的鋸齒蠅蛹。

    它們吃蛹時,把一隻前腳放在繭上,先咬破一個頭,它們顯示出一種能識别繭是空的還是實的的特别本領。

    這些地鼠的貪婪胃口是驚人的。

    一個鼷鼠一天隻能吃掉200個蛹,而一個隻靠吃這種蛹為生的地鼠則每天能吃掉800個以上。

    從室内實驗結果看,這樣能夠消滅75一98%的鋸齒蠅蛹。

     下述情況是不足為怪的:紐芬蘭島當地沒有地鼠,所以遭受到鋸齒蠅的危害他們熱切盼望能得到一些這樣能起作用的小型哺乳動物,于是在1958年他們引進了一種假面地鼠(這是一種最有效的鋸齒蠅捕食者)進行試驗。

    加拿大官方于1962年宣布說這一試驗已經成功。

    這種地鼠正在當地繁殖起來,并已遍及該島在離釋放點l0英裡之遠的地方都已發現了一些帶有标記的地鼠。

     育林人想力求永久保存并加強森林中的天然關系,現在已有一整套裝備可供他使用。

    在森林中,用化學藥物來控制害蟲的方法充其量也隻能算是個權宜之計,它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它們甚至會殺死森林小溪中的魚,給昆蟲帶來災難,破壞天然控制作用,并且把我們費九牛二虎之力引進的那些自然控制因素毀滅掉。

    魯波紹芬博士說:由于使用了這種粗暴手段,“森林中生命的協同互濟關系就變得完全失調了,而且寄生蟲災害反複出現的間隔時間也愈來愈短……因而,我們不得不結束這些違背自然規律的粗暴作法,這種粗暴作法現已被強加到留給我們的、至關重要的、幾乎是最後的自然生存空間之中”。

     我們必須與其他生物共同分享我們的地球,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發明了許多新的、富于想象力和創造性的方法随着這一形勢的發展,一個要反複提及的話題是:我們是在與生命——活的群體、它們經受的所有壓力和反壓力、它們的興盛與衰敗——打交道。

    隻有認真地對待生命的這種力量,并小心翼翼地設法将這種力量引導到對人類有益的軌道上來,我們才能希望在昆蟲群落和我們本身之間形成一種合理的協調。

     當前使用毒劑這一流行作法的失敗使人們考慮到了一些最基本的問題。

    就象遠古穴居人所使用的棍棒一樣,化學藥物的煙幕彈作為一種低級的武器已被擲出來殺害生命組織了——這種生命組織一方面看來是纖弱和易毀壞的,但另一方面它又具有驚人的堅韌性和恢複能力,另外它還具有一種以預料不到的方式進行反抗的秉性。

    生命的這些異常能力一直被使用化學藥物的人們所輕視,他們面對着被他們瞎胡擺弄的這種巨大生命力量,卻不曾把那種“高度理智的方針”和人道精神納入到他們的任務中一去。

     “控制自然”這個詞是一個妄自尊大的想象産物,是當生物學和哲學還處于低級幼稚階段時的産物,當時人們設想中的“控制自然”就是要大自然為人們的方便有利而存在。

    應用昆蟲學上的這些概念和作法在很大程度上應歸咎于科學上的蒙昧。

    這樣一門如此原始的科學卻己經被用最現代化、最可怕的化學武器武裝起來了這些武器在被用來對付昆蟲之餘,已轉過來威脅着我們整個的大地了,這真是我們的巨大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