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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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被運到那裡的。

    ” 西東刑警還不知道勝又的來曆。

    不對,即使縣警也不清楚吧。

    不過,通過調查他們早晚會知道的。

    修二決定把勝又司機的情況告訴西東。

    鑒于以前的關系,他想讓西東也立點功。

    不過他依然不清楚西東獨自來看二人屍體解剖的理由。

    或許刑警已掌握了自己并不清楚的信息。

    如此一來,修二也想挖一下西東刑警所掌握的材料。

     “聽說行長四五天前就失蹤了,所以從死亡時間來看,失蹤之後立刻就被殺了。

    那銀行的人還沒查出行長去了哪裡嗎?” “聽口氣似乎還不知道……不過,怎麼說呢,一個銀行的行長居然會被如此殘忍地殺害,這種事還真的從未聽說過。

    真是太慘了。

    ” 西東刑警吃完全部的荞麥面之後,又抱起大碗,将剩下的湯水也津津有味地倒進了肚子。

     “這麼說,案件的關鍵就是行長失蹤當日的行蹤?” “沒錯,沒錯。

    ”說着,西東刑警用手背擦擦濡濕的嘴巴。

     “此外還有勝又司機被殺之前的行蹤,似乎也是重要的線索……”修二不禁說道。

     “司機?”西東刑警細小的眼睛頓時放出光來。

     “啊,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西東先生,那個勝又是出租車司機。

    ” “您怎麼會知道那名司機的情況?”西東當然向修二發出了疑問。

     修二便說了些無關緊要的理由。

    他解釋說自己的姐姐認識勝又的妻子,由此聽說了勝又的事情,還有勝又突然丢下妻子出走下落不明,之後又聽人說曾在熱海看到他做出租車司機等等。

    “勝又”是個極少見的姓氏,所以雖然自己并未見過,可是根據姐姐所說的相貌特征,修二覺得就是那具男屍。

     “這麼說,在他生前您沒有見過他?”西東追問道。

     “沒錯,從未直接見過面。

    ” 刑警陷入了沉思,眼睛卻直盯着畫家的臉。

    那種職業眼神讓修二感到了一絲可怖。

     “我差不多明白了,您沒見過花房行長吧?”刑警換了問題。

     “有過一面之交。

    花房行長一直在買我的爛畫,除他之外我再沒有買家了。

    我和他隻見過一次,是因為繪畫的事情在光和銀行的東京支行見的面。

    所以,這次的事情印象格外深。

    ” “原來如此……那個,我聽這邊縣裡的警察說,您是受普陀洛教團的委托,才去了那現場寫生的吧?然後在那裡發現了行長凄慘的屍體?” “是的。

    ” 就在說出這一句時,修二不禁一怔。

    如果說西東刑警連這些都知道了的話…… “您是在普陀洛教團跟玉野文雄見的面吧?” 西東的提問跟修二忽然意識到的時間幾乎是在同時。

     西東刑警一定非常熟悉玉野文雄的名字。

    以前,還在修二追尋着玉野文雄的蹤迹時,西東刑警就早調查到修二的前面了。

     西東望着修二慌亂的表情。

     “哎呀,您就不用隐瞞了。

    您到處在搜尋玉野的事情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說着,他笑了起來。

     “啊,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也坦白了,我也知道在我尋訪玉野的過程中您處處都跑在我的前面。

    比如說在櫻總行的時候就是如此。

    而在那之前,當我看到您走向姐夫被殺那附近公寓時,我就猜到,您大概已經留意到了玉野吧。

    ” 還有,萩村绫子上班的酒吧這位西東刑警也去過。

    雖然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喝悶酒,可實際上卻在監視或許會出現在她身邊的玉野。

    可以想象,從那以後,他肯定又花了不少工夫在調查玉野上。

    事實上,玉野待在普陀洛教團的事情他想必也知道。

     隻要挖出玉野,他與光和銀行的關系也就差不多弄清楚了。

    這麼說來,這位其貌不揚的刑警或許連高森之死的事情也掌握了吧。

    若是這樣的話,他大概也掌握了玉野在辭職之前發現高森業務上過錯的事,同樣也調查了辭職後高森的情況。

    這些調查既然連自己這個外行都能做得來,那麼作為内行的西東當然不會錯過。

    同樣的追查方法,西東刑警早就練得爐火純青了。

     不過玉野文雄實際上是花房會長的親生兒子,而且跟這次被殺的行長花房寬和姐夫德一郎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唯有這一點他應該還不知道。

    這是隻有修二才知道的秘密。

     “西東先生,”修二試着問道,“玉野待在普陀洛教團的事您以前就知道嗎?” 西東刑警搖搖頭:“不不,不知道。

    我問縣警察這次事件的發現人是誰,結果對方告訴我說是普陀洛教團一個名叫玉野文雄的人。

    說實話,我也吓了一跳。

    哦,那個玉野先生原來竟待在教團裡啊。

    這讓我很是意外。

    ” “……” “更意外的是,我聽說跟玉野一起的發現人當中有一名畫家,萬萬沒想到竟會是您。

    ” 西東刑警所說的話可不可信呢?修二迷惘起來。

    說不定他隻是表面上在裝蒜吧。

     “這麼說,從那以後西東先生就沒再調查玉野?”修二單刀直入。

     “啊,您這麼問我很難回答啊。

    玉野先生畢竟不是嫌疑人,所以我就沒再深究。

    ” “原來如此,您所謂的沒有深究,意思是玉野先生的嫌疑不大?” “差不多吧,不過調查的内情不便告訴外人……”西東刑警那笑眯眯的表情,反倒讓人無法作出真實的判斷。

     “對了,我聽說在發現人當中還有一名畫商,那個人也是跟您的畫有關的人吧?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 這個千塚究竟是去了哪裡呢,現在仍不得而知。

     “您今晚回東京嗎?”西東刑警像含漱口似的含着一口茶水,在嘴裡咕咚了一會兒之後,如此問道。

     “啊,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可能晚點回去,或者就在這裡住下。

    ” 與千塚無法取得聯絡,這令修二十分擔心。

     “我準備直接返回東京……”西東說道。

     “工作很忙吧?” “哎,是啊……”西東又端起茶杯來,含糊地應道。

     案子一件接着一件,警察也很忙。

     不過,在繁忙之中仍抽空趕到這小田原的西東,究竟是抱着何種興趣來調查這次事件的呢?這原本就跟警視廳沒有關系,根本用不着來。

    犯罪活動也并未橫跨東京。

    盡管如此,西東還是火速趕了過來,也許是他認為這次的事件跟玉野有關的緣故吧?大概他發現了此案與他先前追查姐夫德一郎被殺的案子中的玉野有關。

     玉野曾在光和銀行待過的事情西東應該也已經調查得知了。

    一聽到那個光和銀行的行長在真鶴被慘殺的消息,刑警就待不住了。

     當然,這隻是西東刑警的單獨調查,警視廳本身未必知道。

    因為從這名刑警給人的印象來看,很難想象他會把自己調查的情況全都一一上報給上司。

    證據是,他是獨自前來這裡的。

     “那,我就告辭了。

    ” 西東刑警站起來剛要拿起面前的賬單,修二搶先一把抓到了手裡。

     “不好意思。

    ”西東刑警來到外面,為對方的請客表達着謝意。

     “啊,山邊先生……”在等待着去車站的巴士時,西東忽然說道,“您似乎對玉野先生也很感興趣啊,既然這次因為教團的畫的事情接觸到玉野先生了,那您肯定是問了他很多事情吧?” 西東的提問和臉上的表情中透着一種微妙的意味。

     “也沒有,實際上沒能問成。

    因為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次的事件。

    ”修二挨着他站着說道。

     “那可太可惜了。

    ” “哎,什麼?” “沒什麼,畢竟,您似乎曾下了不少工夫追查曾往來于您遇害的姐夫家附近公寓的玉野先生啊……對了對了,說起來,當時,您跟我還曾在那胡同裡用鈉燈的光做過變色實驗呢。

    ”西東十分懷念地說道。

     “那,東京見。

    ” 當羅圈腿的腳踏上巴士入口的時候,最後一句的“見”字才傳入修二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