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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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字。

    除了她,還能有誰呢?有準備的自殺,說明她殺死了本多。

     祯子立刻收拾東西,女招待進來問道: “您要出門嗎?” 祯子問了去鶴來的路徑。

    女招待看了看外面。

     “鶴來嗎?那邊可能雪很深呵。

    ”她把路徑告訴了祯子。

     祯子坐出租車到白菊街車站。

    途中,她本想順路去金澤警察署,後來想,屍體是在鶴來發現的,那一定停在鶴來,到那裡就能詳細地了解情況,總之先去鶴來看一看。

     從白菊街乘電車去鶴來約四十分鐘。

    祯子想起大伯于宗太郎也是乘的這趟電車。

     電車在施了一層薄薄脂粉似的原野上行駛,沿線除了小站上,幾乎沒有建築物。

     車站與車站之間大約有二十處墳地,星星點點散落在鐵路的兩側。

     女招待擔心雪深,但一路上積雪并不深。

    可是雪白的群山,明快地反射在車廂裡。

     死在鶴來的肯定是田沼久子,因為在衣裡子繡的名字是“田沼”。

     祯子不由地一怔:宗太郎在金澤市走訪洗染店,大概是我憲一托洗的上衣。

    此刻地才明白了。

     宗太郎是在找繡有“鹈原”兩字的憲一的上衣。

     憲一回東京時和去田沼久子家時,必須要換上衣。

     如果穿着繡有“鹈原”的上衣去田沼久子家,那不合适。

    他在久于面前,始終用“曾根益三郎”的名字。

    于是,憲一在去久子家時,把繡有“鹈原”的上衣放在洗染店,穿上以前托洗的繡有‘曾根益三郎”的上衣。

     相反,他回東京時放下“曾根”的上衣,穿上“鹈原”的上衣。

    換句話說,洗染店是兩件上衣的交換地。

     鹈原宗太郎從這一點上,了解憲一的秘密生活。

    憲一失蹤對,正好他在田沼久子家。

    于是宗太郎走訪洗染店,尋找繡有“鶴原”的上衣,因為憲一沒告訴他是哪家洗染店。

     祯子這才鮮明地看到憲一的雙重生活。

     鶴來鎮是一個靜寂的小鎮。

    她在車站打聽,說警察署就在近處。

    她跨進一座小小的樓房的大門,旁邊就是傳達室。

    她問坐在裡邊的巡警。

     ““哎喲,這不是夫人嗎?” 聽到聲音,祯子大吃一驚,原來是那位因本多的事來過旅館的金澤署的刑警。

     祯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中年的刑警吃驚盯住祯子看,問道: “夫人,您怎麼又到這兒來了?” “中午聽了廣播新聞,說殺害本多先生的兇犯在這鶴來自殺了。

    ”祯子回答。

     刑警頻源點頭: “呵,是這樣。

    電台這麼快就已經廣播了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請上這邊來,這兒說話不方便。

    ”說着,便站了起來。

     他把祯子領進一間小小的接待室,和祯子面對面坐下。

     “您聽過廣播了,大體情況該了解了。

    ”刑警說: “我們得到警視廳的通報,說殺害本多的犯人從東京上野車站乘火車來這兒。

     因此,從今早晨起,在車站等地進行了嚴密警戒,不料鶴來署來了自殺事件的報告,長相和服裝與警視廳所通緝的兇犯完全一緻,我們就趕來了。

    ” 這時,有一位巡警端來了茶,談話停了一下。

     “可警視廳通緝的女人的名字是‘杉野友子’,而自殺的女人大衣裡子繡着‘田沼’二字,我們懷疑‘杉野友子’是‘田沼’的化名。

    ”刑警推斷說: “屍體的手提包中裝着印有‘室田耐火磚公司’的空信封。

    我們查問室田耐火磚公司,回答田沼是該總公司的傳達員。

    ” 祯子思忖,可以肯定“杉野友子”就是田沼久子。

     “我們問了室田經理,”刑警繼續說道: “回答是田沼久子于二十五日晚突然退掉公寓不知去向。

    看來她直接逃往東京了。

    于是我們确信殺死本多良雄的就是這個田沼久子。

    長相完全一緻。

    目前還沒有将屍體的臉部照片給室田經理看。

    估計不會有錯。

    根據我們的推斷,田沼久子于二十五日晚乘夜車去東京。

    二十七日殺死前去走訪的本多後,立即出逃。

    恐怕久子已經知道警方在追蹤她,因而自殺。

    ” “夫人,上次我曾問過您,現在再問一次,您真的不知道田沼久子和本多的關系?” “我上次已經說過,本多先生僅僅是我丈夫的朋友,我不了解他的私生活。

    ” 祯子回答。

     “因此我也不了解田沼久子。

    ” “是嗎?”刑警點了點頭。

     “本人的遺物中沒有留下遺書,因此不了解本多和田沼久子的關系。

    但本人自殺的原因是她殺死了本多,這不會有錯。

    既然是自殺,我們不打算進一步追究了。

    ” “田沼久子是什麼時候來到鶴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下午,鶴來鎮有一家叫‘野田屋’的旅館,久子大約在十二點左右來投宿,一直在休息。

    據‘野田屋響女招待說,久子心神不定,坐卧不甯,臉色也不好,送去的飯也沒有吃多少。

    總之,很擔憂的樣子,由此可見,久子很害怕警方的追查。

    ” 祯子思忖:田沼久子為什麼要特地來鶴來鎮呢?她想起鹈原宗太郎在鶴來被殺那一天目擊者說,在北防鐵道的電車中,他和一個吉普女郎似的年輕女人在一起。

     現在看來,那人就是田沼久子。

    從那時起,她對鶴來鎮已有經驗。

     那天,田沼久子把鹈原宗太郎領到鶴來鎮。

    在電車裡,她和宗太郎在一起,到了鶴來站,她和宗太郎分手。

    可以想象,久子起初對宗太郎說:“我領您去找憲一。

    ” 才把他領到這冷冷清清的鎮上來。

    到了車站前,她推說去找憲一,要宗太郎在加能屋旅館等。

    否則,宗太郎不會在旅館裡說:‘我在等一個人。

    ”沉住氣在那兒傻等。

     在車站前分手時,久子将摻氰化鉀的威士忌小瓶交給宗太郎說:“你喝着酒,在那兒等吧。

    ”喝酒的宗太郎絲毫也不懷疑,到了加能屬,将威士忌見上水喝了。

     殺死宗太郎在這鶴來鎮。

    田沼久子自殺也在這鶴來鎮郊外。

    這太不可思議了,曾經犯過罪的地方,她會再一次回來。

    田沼久子可能也出于這種心理。

     總而言之,從她的為人,從站在宗太郎旁邊的那女人的服裝,從她和宗太郎死在鶴來鎮,這幾點都可說是田沼久子作的案。

     她和宗太郎在一起時穿着豔麗的大農。

    現在屍體上的大衣也很豔麗,隻是年齡稍有不同。

     可是,警方還不知道久子就是站在宗太郎身旁的女子。

    祯子還不想向警察挑明。

     祯子問道:“田沼久子是幾點鐘離開旅館的?” “據女招待說,大概在五點過後,她那時候很沉不住氣,說到附近走走,就走了。

    投宿時,旅館問她,‘今晚住下嗎?’她回答:‘還不一定呢?’以為她在鶴來鎮有熟人,去找熟人去了。

    ” “田沼久子墜落的現場是一個很靜寂的地方吧?”祯子問。

     “是的,平時,這地方外地人沒有事不來。

    從這鶴來鎮有一條林蔭道通往别的村落,途中有一斷崖與道路相連,約有15米高。

    她到斷崖盡頭跳了下去,顯然這是有準備的自殺。

    ” “田沼久子是不是有事到那個村落去?”祯子問。

     “我們也考慮過。

    這村落隻有十二三戶人家。

    我們打聽了一下,沒有人認識田沼久子的,因此,隻能認為她是自殺。

    ”刑警喝了一口剩茶。

     “再說,從昨夜起下了雪。

    這一帶積雪約十厘米。

    如果不下雪,或許可以找到田沼久子一個人在這一帶因苦惱而徘徊的痕迹……一般自殺者在死以前總猶豫不決,男的不斷地抽煙,煙頭扔得到處都是,女的走來走去,不知所措。

    因為半夜起下了雪,把所有痕迹都蓋住了。

    ” 刑警說明完畢。

     田沼久子因殺本多而畏罪自殺。

    事情已經明了。

    但祯子還有幾點不明白。

     是的,田沼久子殺死了本多。

    但殺人動機還不能使祯子心服。

     她多次想過,本多是在調查鹈原憲一的過程中,了解到了田沼久子。

    本多知道久子的出身,查出她和憲一的同居關系。

    因為僅僅這一點秘密被暴露,久子就殺了本多。

    這個原因也太薄弱了,一定有更深的原因,更深一步的殺人動機。

    但這一點祯子還弄不懂。

     然而,這話不便對警察說。

     “遺體已運往火葬場火化。

    并通知了室田經理,骨灰暫時由室田經理接受。

    ” 可不,田沼久子是獨身女人,沒有父母兄弟。

    也沒有親戚,隻能由室田經理最後照顧她了。

     祯子對警察施了禮,站了起來。

     來到滿來衡上,她朝車站走去,寒風吹到她的肩上,一直鑄到她的心裡。

     走進車站,在電車到來之前,等了十分鐘。

    候車室裡,乘客圍着火爐坐着。

    這一帶的風俗,上了年紀的女人頭上披着毛披肩,腳上穿着長靴。

    隻有祯子顯得很紮眼。

    周圍的人眼睛骨溜溜地看她。

     恐怕田沼久子在這車站上也同樣引人注意。

    因此她和鹈原宗太郎一起下車時引起乘客們注意。

    當時說,那個女人從金澤來到這個車站,回去時乘另一輛電車去了寺井,寺井位于從金澤會福并方向的第五個車站。

     祯子想;田沼久子為什麼要去寺并見? 久子殺死鹈原宗太郎可以直接回金澤嘛,為什麼去金澤西邊的寺井呢?或許怕來回去同一路線引人注目而故意避開的。

     為什麼田沼久子從鵬來鎮去了專們為什麼要去金澤往西的車站? 祯子回到了金澤。

     必須要見一見室田經理。

    關于田沼久子的事,要更進一步質問他。

     祯于本想先打一個電話問一問對方的安排,不料出了車站正好有出租汽車,她就上了車,心想上班時間經理一定在公司裡,即使有事,她決心等他一會兒。

     到了室田耐火磚總公司,一間傳達,說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