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摭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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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體驗的人很容易再跌入第二階段,重遭其法則、恐懼以及那些無法實現的生活要求的折磨。

     這就是我所知的心靈發展史的人成長為人的各個階段。

    這些階段是從我個人的經驗中也從很多其他人的見證中得知的。

    在曆史的任何時代,在任何宗教、任何生活方式中總是有這些相同的典型體驗,總是有相同的階段,相同的順序:無罪童年的喪失;在法律之下伸張正義的努力;接踵而來的是通過修行或認知以求擺脫有罪的徒勞奮鬥而導緻的絕望;最後乃從地獄走出來而進入一個變化了的不同世界、一種新一類的無罪。

    人類已千百次用絕佳的象征比喻為自己描述了這個發展過程:我們最熟悉的象征比喻就是從天國的亞當到解脫了的耶稣基督這個過程。

     當然,很多這些象征性的描繪還為我們展示了更進一步更高層次的發展:變為聖雄,變為上帝,變為一塵不染、擺脫生死輪回的純粹精神體。

    所有宗教對這些理想并不陌生,我常常也有過當至人、無痛者、聖者或仙人這種美好的理想。

    至于這種理想是否隻不過是一個美妙的夢,是否曾經成為經驗與事實,是否曾經真正有人成為上帝,我則一無所知。

    但我确知人的發展史的那幾個主要階段;凡體驗過這些階段的過去人和現代人都知道它們的存在;它們是現實。

    其實,那些夢想中的人成長為人的更高階段,不管有無,其能存在于我們的夢中、理想中、文學中或向往的目标中應讓我們感到欣慰。

    如果過去曾經有人真正體驗過這些更高的階段,那他們不會把這些體驗大肆宣揚,而且其性質對那些沒體驗過該階段的人來說是不能理解的,亦無法言傳的。

    在所有宗教的聖人傳說中都提及此類體驗,聽起來确實可信。

    在小宗派異教團體與假冒大師的邪說中經常也提及類似的體驗,但全都帶有幻覺或有意欺詐的标志。

     在此要補充說的是,并不僅僅是心靈那些神秘的最後階段與體驗無法被人理解,無法被清楚地表達出來,那些人生曆程更早的,包括最初的經曆也隻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理解,才能被言傳。

    一個在初級無罪階段裡生活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那些出自有罪境界、絕望境界、解脫境界的人的自白。

    對他來說,這些自白聽起來有如外國民族的神話故事對一個沒讀過多少書的讀者那麼荒誕無稽。

    與此相反,任何人都能在别人的講述中毫無疑問地與迅速地認出那些他本人有過的典型的心靈體驗&mdash&mdash即使是從外國陌生的神學中翻譯過來的體驗。

    任何真正有過一種特殊體驗的基督教徒毫無疑問能認得出聖保羅、帕斯卡爾、馬丁·路德與伊格納修斯所有過的特殊體驗[1]與他曾有過的是相似的。

    而任何一個更深入接受信仰核心因而超越了單純&ldquo基督教式&rdquo體驗模式的基督教徒肯定能在其他宗教信仰者中,從各種特征中覺察到所有那些用了不同象征語言表達的基本心靈體驗。

     要把我個人從基督教開始的心靈發展史講述出來,以及根據它來勾畫出我個人方式的信仰則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所有的書都可以作為出發點。

    這些書對讀者群中的一小部分人有某種意義:即他們自己最重要的的體驗以及勝利與失敗在書中得到了證實與闡明。

    這部分的讀者為數不多&mdash&mdash有過心靈體驗的人本來就不很多。

    大部分人根本成不了人,他們滞留在原始狀态中,滞留在充滿沖突與發展的幼稚人世間;大部分人甚至連&ldquo第二階段&rdquo都摸不着,而隻停留在不擔負責任的欲望與兒時夢想的動物境界中;他們對關于一種超越他們朦胧意識的境界的傳說,關于善與惡的傳說,關于一種對善惡的絕望的傳說,關于一種走出苦難進入受徹悟光華沐浴的狀态的傳說都會感到荒謬可笑。

     人的心靈發展史與自性實現可能有千萬種不同的表現方式,但這個發展史的過程及其各階段的順序卻亘古不變&mdash&mdash去觀察許許多多不同類型的人用許許多多不同的方式來體驗、來積極投入于、來受折磨于這一必然不變的過程可以說是曆史學家、心理學家、文學作家們能從中獲得最大滿足的一種癖好。

     在我們靠自己的智力對人生這個多姿多彩的畫冊進行理性分析和系統分類所做的各種努力中,其中較明顯的而古已有之的努力就是把人按其類型進行分類與歸類。

    現在,在我依據我個人的方式與經驗來描述兩種對立的人類基本類型時,我完全意識到這種把人類分成幾種所謂的基本類型的做法隻不過是一種遊戲而已。

    人并不能分類成有限的幾個或無數個類型;哲學家如果無條件地去相信某一個類型學說則要鑄成大錯。

    但作為一種遊戲,作為一種把我們淩亂的經驗素材整理出來的嘗試,并作為一個整理我們人生經驗的不足可信的手段,這種把人分成不同類型的做法則是存在着的(大多數人隻是一直不自覺地在做着)。

    即使小孩也可能把他眼裡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