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德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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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師們盡量讓人家交付給她們的姑娘們對肉體的歡樂停留在完全無知的狀态。

    這就讓聖心女子學校中兩個寄宿生相對來說不太可能在這方面有什麼具體的行為。

    當然,這方面的無知并不是不可克服的障礙,在許多情況下,這種無知隻是表面現象。

    相同性别的兩人之間肉體上的親密關系就确實屬于這類行為,不能在昔日裡最古闆的女子學校寄宿生中間清除掉。

    這種親密關系肯定不隻限于柯萊特筆下那些聰明伶俐膽大妄為的姑娘,或是普魯斯特描寫的那些有點造作的混血少女。

     但是這種無知受到無微不至的保護,很早的時候有人就反複叮囑她們要裝出正經模樣(思想起來,這真是個悖論),更加強了這種無知,這反倒讓人們覺得,在那些神聖清白的家庭裡,母親、女仆、管家嬷嬷,以及後來負責教育的警惕性極高的修女們,本身也經受着揮之不去的肉體的煩惱而不自知。

    肉體上的懼怕和恐慌表現為千百條瑣碎的禁令,人們自然而然地接受下來。

    一個少女從來不端詳一下自己的肉體,當着女友或女性親屬的面脫掉襯衣跟肉體上的肆意放縱同樣粗魯不堪。

    攔腰摟着個女伴是淫穢下流的,就像散步時跟一個漂亮小夥子交換了個眼色一樣。

    肉欲還并不是罪孽,大家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那是不潔淨的,無論如何不能跟良好的教養相提并論。

    不排除這樣的情況:兩個少女,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越過了給女性訂的那麼嚴格的規矩,還談不上身體的完全接觸,隻在一次接吻或匆匆擦過的愛撫中發現了肉欲的快感,或是這快感的征兆。

    這不是不可能,隻不過不肯定,也許是難以想象,隻要想一想,一陣微風是如何把兩朵花兒吹到一起就是了。

     不管怎樣,一八八七年四月份的鑒定表說明費爾南德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

    往日裡的優秀生如今在宗教教育和算術上落到第二十二名,文體寫作課第十四名,地理第十三名。

    語法課她本來是第五名,但在一個季度之内偶然拿了兩次第一。

    她在朗讀課上斷不清詞和句,這很讓人奇怪,因為後來她的朗讀讓她丈夫很着迷,而她丈夫在這方面相當挑剔。

    針黹女紅課費爾南德放棄了,在四十四人中她位居第四十三。

    她在遵守紀律和節約方面有一些進步,老師同意說她作了努力,而這一點卻可能打破弗羅蘭的假說。

    她的衣着在班上是較好的,但卻完全忽略了保持整潔,而且不作一點點努力去改正。

    她還繼續熱愛自然科學,還記得住“奧克塔夫舅舅”告訴她的花名。

    她的英語課“不太用心”。

    就像鑒定書上寫的,“她的性格還沒有形成”。

     一篇更機密的書面通知隐約談到費爾南德這時候所經曆的精神危機,莫非就在這個時候送到了蘇阿雷?可能教育機構也像政府似的,總愛用秘密文件來進行活動。

    反正德·卡·德·馬先生把他的女兒叫回了家,也許是覺得把她留在什麼也學不到的學校一點用也沒有。

    再說,大家覺得她對一個新教徒的女孩這樣眷戀并不妥當。

    何況德·卡·德·馬先生年事已高,長期患病,好像身體已很虛弱,三年以後就是這樣病死的。

    現在他在蘇阿雷杜門不出的時間更多,而那裡一方面有弗羅蘭,另一方面有呆傻的加斯東和殘廢的讓娜,在他們之間的生活并不特别愉快。

    他可能盼望身邊有一個年輕、活躍和健康的人。

    
?安地列斯群島居住的白種人後裔。

    這裡是說,這位小姐的美麗中,有點美洲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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