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坐在我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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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表現出紳士及運動家的風度,搔亂大腦勺上卷翹的鳥巢發型,他微笑着說:“我親愛的菲爾博士,這已經超過我的能力所及,我想我最好還是少說話為妙。

    請你繼續。

    ” “啧!”菲爾博士好氣地哼了一聲,“我們就順着這一點來往下推斷。

    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在神智清醒的狀态下,狄賓會故意切斷自己家的電源。

    顯然這個答案是:他不想讓家仆們認出他招待的那位客人是誰。

    針對這一點,我們推出以下事實:(一)施托爾認識這個登門造訪的人,(二)來訪者故意打扮怪異,讓施托爾在燭光微弱的光線下認不出他。

    因此,故意造成電線短路,絕對是為了來訪者。

    你們想想,假設這人從來沒有來過,又是個陌生人,怎麼會指着牆上的傳聲筒,要施托爾用傳聲筒跟他主人通話。

    對一個初次登門造訪、請求要見主人的訪客來說,這種行為簡直是匪夷所思,太離譜了。

    ” 主教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他同意,“關于這點,毋庸置疑。

    這就是你的解釋。

    ” 菲爾博士緊繃着臉,眼睛緩緩在屋内梭巡,便便大腹發出笑聲:“不,不是這樣的。

    ”他說。

     “你說什麼?” “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并沒有說這是我的解釋;我隻說,這是假設狄賓自己切斷電源的推論。

    我希望案情真的這麼單純。

    但是讓我們花點時間繼續推論,就會發現我們知道了什麼。

     “前述的假設有個非常嚴重的破綻。

    要是狄賓想要接待這名神秘訪客,他為何要處心積慮故弄這場玄虛呢?他又為什麼要冒着危險讓他的訪客穿上惹人注目的服裝、帶假胡子,把燈弄滅,神秘兮兮地讓他從前門進來?他為何不幹脆叫對方到陽台去,那名訪客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從陽台門進來?又為何不偷偷從後門引他進來?要是有必要的話,他大可乾脆讓他爬窗戶進來?他怎麼不采取最簡單的辦法——打發他的家仆上床睡覺,其他一切自己打點——從前門、從陽台門或從後門,都無所謂? “由此可見,之前的假設根本無濟于事。

    除了瘋子之外,沒有人會安排這樣的會面。

    這其中一定有個非常合理的理由解釋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久久不語。

     “無論我們怎麼解釋這個疑點,記得陽台的門嗎,它一向是鎖上的,卻在今天早晨被發現打開了。

    不僅僅因為這扇門一向深鎖,連原來挂在樓下餐具室鈎子上的鑰匙也不翼而飛。

    是誰拿了這把鑰匙?是誰開了這扇門?兇手最後落跑了,所以,門要不是狄賓開的,就是兇手自己打開的。

    在我們讨論這些問題的時候,請諸位把這些事記在心裡。

     “無論來者是何人,或者為什麼被容許在這種故布疑陣的情況下進來,請就這些事實來看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狄賓和不知名訪客私交甚笃,相見甚歡,結果發生了一些不合常理的事。

    冒着狂風暴雨到外面去的廚子看見他們……這些給你們什麼提示?” 主教踱着步子深思:“我很難想像,”他答道,“他們打開窗戶是為了讓房裡的空氣流通。

    ” “不過,他們真的是這麼想,”菲爾博士說,“這确實足他們打開窗戶的原因。

    你難道不覺得納悶,八月這麼熱的天氣裡用壁爐是件怪事?你難道沒注意壁爐裡厚重結塊的灰燼嗎?你不曾懷疑他們究竟在燒什麼東西,不得不把窗戶全部敞開?” “你是指——” “衣服。

    ”菲爾博士說。

    博士令人不安停頓一下,“我是指,”博士繼續說,洪亮的聲音在屋内回蕩,“我是指訪客穿的衣服。

    你還能在壁爐裡找到一些衣服的蛛絲馬迹。

    現在,我提醒你,這兩個是唱作俱佳、交情菲淺的人。

    當我們找出越多的問題,就越能發現這件案子的瘋狂之處,這其中一定有些證據是他們故意用來誤導我們的。

    一定是狄賓要他的訪客這麼做,不然他無須大費周章,讓他的訪客從陽台門進來就可以了。

    狄賓之前和他的訪客就坐在這兒燒訪客的衣服。

    我可以跟諸位保證,這種社交活動在英國是絕無僅有的。

    最後,我們知道,這名訪客不但用狄賓的槍射殺了狄賓,而且(一)在對方沒有抗議的情況下從抽屜把槍拿出來,(二)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從後面射殺狄賓,(三)兩發子彈其中一顆神秘失蹤,(四)小心翼翼将槍放回抽屜裡,(五)從向來上鎖、鑰匙一直挂在樓下餐具間的陽台門逃逸。

    ”博士氣喘不己慢慢掏出煙鬥和煙草袋。

     莫利·史坦第緒瞪着窗外,突然轉過身來:“等一下,先生!我還是沒搞懂。

    就算狄賓沒讓這個人進來,他還是有可能自行拿走餐具室的鑰匙,把它插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