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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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sh難道，難道僅僅把我當作小醜巴拉基廖夫1？
她心裡有秘密&mdash&mdash這是明擺着的！她跟老太太的談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因為我曾千百次要她對我開誠布公，因為她确實知道我甘願為她獻出我的生命。
但是她始終輕蔑地敷衍我，我要為她犧牲生命，她不要，卻要求我做出反常的舉動，如像當時我對男爵所做的那樣！這難道不令人憤慨？難道這個法國人對于她就是整個世界？那麼阿斯特萊先生呢？事情到這一步就變得完全難以理解了，何況&hellip&hellip天哪，我太痛苦了！ 回到寓所，氣憤之下，我提起筆來，匆匆寫了一封信給她： 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我清楚地看到，結局已經來臨，那自然也牽連到您。
我最後再說一遍：您是否需要我的生命？如果我對您有用的話，哪怕隻有一丁點兒用處，請您支配吧。
我暫時待在自己房裡，至少大部分時間待在裡面，哪裡也不去。
如果需要，請來函或來人關照。
我封好信，交給旅館的小厮，命他直接交到她的手裡。
我不等待她的回音，但是過了三分鐘，小厮回來，捎來口信說&ldquo叫我向您緻意&rdquo。
七點鐘光景，将軍派人叫我去。
将軍在起居室裡，看他身上的裝束似乎準備到什麼地方去。
帽子和手杖放在長沙發上。
我進去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岔開雙腿，站在房間中央，低着頭，正在大聲地自言自語。
他一瞧見我，立即便呼喊着奔上前來，我身不由己地躲開他，很想溜走。
可是他抓住我的雙臂，拖我到沙發旁，他自己在沙發上坐下，讓我坐在對面的安樂椅上。
他握住我的手不放，嘴唇發抖，眼淚汪汪的，淚珠忽然在睫毛上閃閃發亮，他用祈求的聲調說道： &ldquo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救救我，救救我呀，可憐可憐我吧！&rdquo 我好久都摸不着頭腦；他一直說呀，說呀，老是翻來覆去：&ldquo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rdquo後來我才明白，他是期待着我來進行勸解什麼的；或者，更确切一點說，他被大家抛棄，陷于苦悶不安中，他想起我，叫我來，僅僅是為了聽聽他的訴說，訴說，訴說。
他像發瘋了，至少是失魂落魄達于極點。
他疊起雙手，打算跪在我的面前，要（你們猜做什麼？）&mdash&mdash要我馬上去找勃朗希小姐，懇求她，勸她回到他身邊來，嫁給他。
&ldquo對不起，将軍，&rdquo我大聲說，&ldquo勃朗希小姐可能直到現在眼睛裡還沒有我這個人哩。
我能做什麼呢？&rdquo 然而反對也沒有用。
他根本不懂人家對他說的話。
他還講起老太太，可是東一句，西一句；他還主張派人去叫警察。
&ldquo在國内，在國内，&rdquo他說，一下子氣憤起來，&ldquo總而言之，在一個制度完備的國家裡，有機關，對這樣的老太婆立即可以實行監護！是的，先生，是的，&rdquo他從座位上霍地跳起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突然用譴責的口氣繼續說，&ldquo您還不知道這情況，先生，&rdquo他朝着角落裡他想象出來的一位先生說，&ldquo您知道了吧，&hellip&hellip是的&hellip&hellip在咱們國内，這種老太婆要收拾得她服服帖帖，服服帖帖，收拾得她服服帖帖，是的&hellip&hellip唉，見她的鬼！&rdquo 說着，他又倒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他一邊喘氣，一邊唏噓，匆匆告訴我，勃朗希小姐之所以不肯嫁給他，是因為報告老太太死訊的電報沒有來，老太太本人倒來了，而她現在已經明白，他得不到遺産了。
他似乎以為我對此事還一無所知哩。
我剛提到德·格裡，他就把手一甩說：&ldquo走啦！我的一切都抵押給他了，我一貧如洗啦！您帶來的那些錢，&hellip&hellip那些錢，我不知道有多少，好像還剩下七百法郎吧，&mdash&mdash也夠了，總共就這些，其他的，不知道，我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ldquo旅館裡的賬您怎麼辦呢？&rdquo我駭然問道，&ldquo還有，&hellip&hellip往後怎麼辦呢？&rdquo 他沉思地望着，卻好像什麼也不明白，甚至也許沒有聽清我的話。
我試了試，提起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提起孩
因為我曾千百次要她對我開誠布公，因為她确實知道我甘願為她獻出我的生命。
但是她始終輕蔑地敷衍我，我要為她犧牲生命，她不要，卻要求我做出反常的舉動，如像當時我對男爵所做的那樣！這難道不令人憤慨？難道這個法國人對于她就是整個世界？那麼阿斯特萊先生呢？事情到這一步就變得完全難以理解了，何況&hellip&hellip天哪，我太痛苦了！ 回到寓所，氣憤之下，我提起筆來，匆匆寫了一封信給她： 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我清楚地看到，結局已經來臨，那自然也牽連到您。
我最後再說一遍：您是否需要我的生命？如果我對您有用的話，哪怕隻有一丁點兒用處，請您支配吧。
我暫時待在自己房裡，至少大部分時間待在裡面，哪裡也不去。
如果需要，請來函或來人關照。
我封好信，交給旅館的小厮，命他直接交到她的手裡。
我不等待她的回音，但是過了三分鐘，小厮回來，捎來口信說&ldquo叫我向您緻意&rdquo。
七點鐘光景，将軍派人叫我去。
将軍在起居室裡，看他身上的裝束似乎準備到什麼地方去。
帽子和手杖放在長沙發上。
我進去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岔開雙腿，站在房間中央，低着頭，正在大聲地自言自語。
他一瞧見我，立即便呼喊着奔上前來，我身不由己地躲開他，很想溜走。
可是他抓住我的雙臂，拖我到沙發旁，他自己在沙發上坐下，讓我坐在對面的安樂椅上。
他握住我的手不放，嘴唇發抖，眼淚汪汪的，淚珠忽然在睫毛上閃閃發亮，他用祈求的聲調說道： &ldquo阿列克謝·伊凡諾維奇，救救我，救救我呀，可憐可憐我吧！&rdquo 我好久都摸不着頭腦；他一直說呀，說呀，老是翻來覆去：&ldquo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我！&rdquo後來我才明白，他是期待着我來進行勸解什麼的；或者，更确切一點說，他被大家抛棄，陷于苦悶不安中，他想起我，叫我來，僅僅是為了聽聽他的訴說，訴說，訴說。
他像發瘋了，至少是失魂落魄達于極點。
他疊起雙手，打算跪在我的面前，要（你們猜做什麼？）&mdash&mdash要我馬上去找勃朗希小姐，懇求她，勸她回到他身邊來，嫁給他。
&ldquo對不起，将軍，&rdquo我大聲說，&ldquo勃朗希小姐可能直到現在眼睛裡還沒有我這個人哩。
我能做什麼呢？&rdquo 然而反對也沒有用。
他根本不懂人家對他說的話。
他還講起老太太，可是東一句，西一句；他還主張派人去叫警察。
&ldquo在國内，在國内，&rdquo他說，一下子氣憤起來，&ldquo總而言之，在一個制度完備的國家裡，有機關，對這樣的老太婆立即可以實行監護！是的，先生，是的，&rdquo他從座位上霍地跳起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突然用譴責的口氣繼續說，&ldquo您還不知道這情況，先生，&rdquo他朝着角落裡他想象出來的一位先生說，&ldquo您知道了吧，&hellip&hellip是的&hellip&hellip在咱們國内，這種老太婆要收拾得她服服帖帖，服服帖帖，收拾得她服服帖帖，是的&hellip&hellip唉，見她的鬼！&rdquo 說着，他又倒在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他一邊喘氣，一邊唏噓，匆匆告訴我，勃朗希小姐之所以不肯嫁給他，是因為報告老太太死訊的電報沒有來，老太太本人倒來了，而她現在已經明白，他得不到遺産了。
他似乎以為我對此事還一無所知哩。
我剛提到德·格裡，他就把手一甩說：&ldquo走啦！我的一切都抵押給他了，我一貧如洗啦！您帶來的那些錢，&hellip&hellip那些錢，我不知道有多少，好像還剩下七百法郎吧，&mdash&mdash也夠了，總共就這些，其他的，不知道，我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 &ldquo旅館裡的賬您怎麼辦呢？&rdquo我駭然問道，&ldquo還有，&hellip&hellip往後怎麼辦呢？&rdquo 他沉思地望着，卻好像什麼也不明白，甚至也許沒有聽清我的話。
我試了試，提起波麗娜·亞曆山德羅夫娜，提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