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人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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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相片嗎？&rdquo
&ldquo你就會看見&hellip&hellip别着急。
這是我自己做的。
我們快走吧。
&rdquo 中午的太陽把身上骨頭曬得暖和舒服，大海也曬着取暖，悠然自得。
遠處，一個荒涼的小島薄霧環繞，好像伸出海面在漂浮。
快到村子了，左巴走到我旁邊低聲說：&ldquo老闆，你知道嗎？那女人上教堂去了。
我站在前邊，唱經班旁邊。
突然間，幅幅聖像都亮起來了。
基督、聖母、十二門徒，全都閃閃發光&hellip&hellip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邊說邊在胸前畫十字。
是太陽？我轉過身去，原來是那位寡婦。
&rdquo &ldquo左巴，你還有完沒完，扯夠了！&rdquo我說着就加快了腳步。
但左巴跟了上來：&ldquo老闆，我仔細看了，她臉上有顆美人痣。
這可夠叫人着迷的！這又是個奧妙，女人臉上的美人痣。
&rdquo 他瞪大眼睛，做出驚愕的神情。
&ldquo你看見了嗎？光滑的皮膚上突然出現一個黑點。
這就夠迷人的了。
老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你的書本裡是怎麼說的？&rdquo &ldquo見鬼去，我的書！&rdquo 左巴笑起來：&ldquo對了，你開始明白了。
&rdquo 我們邁着快步從咖啡館門前走過，沒有停下來。
我們的霍頓斯太太用烤爐烤了一頭乳豬，站在門前等我們。
她的脖頸上還是紮着那條鵝黃色絲帶，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香粉，唇上塗了玫紅色口紅，樣子怪吓人的。
一見到我們，她喜形于色，全身肌肉活動起來，兩隻小眼睛故作挑逗的神情，直盯着左巴唇上兩邊翹起的胡髭。
臨街的大門一關上，左巴就摟住了她的腰。
&ldquo新年好！我的布布利娜，&rdquo他對她說，&ldquo瞧我給你帶什麼來啦？&rdquo然後他親她那肥胖而起皺的頸背。
老歌女被胳肢得發癢，但沒有暈頭轉向，她眼睛盯着新年禮物，伸手拿過，解開金色細繩，瞧了瞧裡邊，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欠身去看是什麼：左巴這個調皮鬼在一塊大紙闆上塗了四種顔色&mdash&mdash金黃色、褐色、灰色和黑色&mdash&mdash四艘懸挂旗幟的大巡洋艦，它們在湛藍的海上航行。
裝甲巡洋艦前面的波濤上，一條美人魚&mdash&mdash霍頓斯太太在仰遊。
她光着白皙的身體，披頭散發、胸脯高聳、螺旋形尾巴，脖子上系着黃色絲帶。
她手裡拿着四根細繩，牽着四艘懸挂英國、俄國、法國和意大利國旗的裝甲巡洋艦。
圖畫的每個角上各垂着一撮胡須，金黃、褐、灰和黑四種顔色。
老歌女一看就明白了。
&ldquo是我！&rdquo她指着圖畫上的美人魚自豪地說。
她歎了口氣。
&ldquo喲，瞧瞧，我從前也是個強人啊！&rdquo 她把挂在鹦鹉籠子旁邊、床頭上方的小圓鏡摘下來，把左巴的畫挂上去。
在厚厚的脂粉下面，她的面頰想必已變得蒼白。
這時，左巴鑽到廚房裡去。
他餓了，把一盤乳豬端出來，拿了一瓶酒，再把三隻酒杯斟滿。
&ldquo來，坐下吃吧！&rdquo他拍了一下手喊道，&ldquo讓我們從最基本的肚子開始，然後，我的情人，再做些别的！&rdquo 可是，氣氛被老歌女的長籲短歎攪亂了。
每當新年伊始，她也有自己的小小的最後審判日，掂量一下她過去的一生。
歲月蹉跎，在這個羽毛脫落的女人的腦海裡，大都會、男人、絲綢衣着、香槟酒、灑過香水的胡須都會在莊嚴的日子裡，從她記憶的墳墓中站出來叫喊。
&ldquo我一點不餓，&rdquo她忸怩作态低聲說，&ldquo我不餓&hellip&hellip一點，一點都不餓。
&rdquo 她跪在火盆前，撥弄通紅的煤炭。
她那肌肉松弛的面頰映出火的光亮，一绺頭發從她前額滑下，碰到火苗，房間裡有一股燒焦皮毛的難聞臭味。
&ldquo我不想吃&hellip&hellip&rdquo她看見我們沒有搭理她，又小聲說。
左
這是我自己做的。
我們快走吧。
&rdquo 中午的太陽把身上骨頭曬得暖和舒服，大海也曬着取暖，悠然自得。
遠處，一個荒涼的小島薄霧環繞，好像伸出海面在漂浮。
快到村子了，左巴走到我旁邊低聲說：&ldquo老闆，你知道嗎？那女人上教堂去了。
我站在前邊，唱經班旁邊。
突然間，幅幅聖像都亮起來了。
基督、聖母、十二門徒，全都閃閃發光&hellip&hellip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邊說邊在胸前畫十字。
是太陽？我轉過身去，原來是那位寡婦。
&rdquo &ldquo左巴，你還有完沒完，扯夠了！&rdquo我說着就加快了腳步。
但左巴跟了上來：&ldquo老闆，我仔細看了，她臉上有顆美人痣。
這可夠叫人着迷的！這又是個奧妙，女人臉上的美人痣。
&rdquo 他瞪大眼睛，做出驚愕的神情。
&ldquo你看見了嗎？光滑的皮膚上突然出現一個黑點。
這就夠迷人的了。
老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你的書本裡是怎麼說的？&rdquo &ldquo見鬼去，我的書！&rdquo 左巴笑起來：&ldquo對了，你開始明白了。
&rdquo 我們邁着快步從咖啡館門前走過，沒有停下來。
我們的霍頓斯太太用烤爐烤了一頭乳豬，站在門前等我們。
她的脖頸上還是紮着那條鵝黃色絲帶，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香粉，唇上塗了玫紅色口紅，樣子怪吓人的。
一見到我們，她喜形于色，全身肌肉活動起來，兩隻小眼睛故作挑逗的神情，直盯着左巴唇上兩邊翹起的胡髭。
臨街的大門一關上，左巴就摟住了她的腰。
&ldquo新年好！我的布布利娜，&rdquo他對她說，&ldquo瞧我給你帶什麼來啦？&rdquo然後他親她那肥胖而起皺的頸背。
老歌女被胳肢得發癢，但沒有暈頭轉向，她眼睛盯着新年禮物，伸手拿過，解開金色細繩，瞧了瞧裡邊，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欠身去看是什麼：左巴這個調皮鬼在一塊大紙闆上塗了四種顔色&mdash&mdash金黃色、褐色、灰色和黑色&mdash&mdash四艘懸挂旗幟的大巡洋艦，它們在湛藍的海上航行。
裝甲巡洋艦前面的波濤上，一條美人魚&mdash&mdash霍頓斯太太在仰遊。
她光着白皙的身體，披頭散發、胸脯高聳、螺旋形尾巴，脖子上系着黃色絲帶。
她手裡拿着四根細繩，牽着四艘懸挂英國、俄國、法國和意大利國旗的裝甲巡洋艦。
圖畫的每個角上各垂着一撮胡須，金黃、褐、灰和黑四種顔色。
老歌女一看就明白了。
&ldquo是我！&rdquo她指着圖畫上的美人魚自豪地說。
她歎了口氣。
&ldquo喲，瞧瞧，我從前也是個強人啊！&rdquo 她把挂在鹦鹉籠子旁邊、床頭上方的小圓鏡摘下來，把左巴的畫挂上去。
在厚厚的脂粉下面，她的面頰想必已變得蒼白。
這時，左巴鑽到廚房裡去。
他餓了，把一盤乳豬端出來，拿了一瓶酒，再把三隻酒杯斟滿。
&ldquo來，坐下吃吧！&rdquo他拍了一下手喊道，&ldquo讓我們從最基本的肚子開始，然後，我的情人，再做些别的！&rdquo 可是，氣氛被老歌女的長籲短歎攪亂了。
每當新年伊始，她也有自己的小小的最後審判日，掂量一下她過去的一生。
歲月蹉跎，在這個羽毛脫落的女人的腦海裡，大都會、男人、絲綢衣着、香槟酒、灑過香水的胡須都會在莊嚴的日子裡，從她記憶的墳墓中站出來叫喊。
&ldquo我一點不餓，&rdquo她忸怩作态低聲說，&ldquo我不餓&hellip&hellip一點，一點都不餓。
&rdquo 她跪在火盆前，撥弄通紅的煤炭。
她那肌肉松弛的面頰映出火的光亮，一绺頭發從她前額滑下，碰到火苗，房間裡有一股燒焦皮毛的難聞臭味。
&ldquo我不想吃&hellip&hellip&rdquo她看見我們沒有搭理她，又小聲說。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