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迎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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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家裡隻剩自己和丈夫吳山兩人，有點兒錢可以安度來日無多的餘生也就可以了。
正因為尾花家是新橋開埠以來受歡迎的老字号，會有上門懇求收留的别門藝妓，此外，隻要自己親自出馬拜托，那些有交情的可靠的老主顧們也定會關照，所以不愁生意做不好。
想到這兒，最難避免的還是會聯想起兒子們的事&hellip&hellip 十吉不聲不響地坐在佛龛前念完佛經，關上佛燈，閉上佛龛門，回到外間六鋪席的房間，換上件白花紋的浴衣，與一位跟包老太聊天的時候，吳山老人送打算回去的來客南巢先生出來。
&ldquo啊，這就回去嗎？先生，再坐坐吧。
&rdquo &ldquo謝謝，改日再來打擾。
&rdquo &ldquo好久沒來了，我還想向您求教怎麼編草帽呢！&rdquo &ldquo哈哈哈哈，要是這事兒，我就更不便久留了。
這一陣我幾乎沒去聽課，見到師傅請代問好。
&rdquo &ldquo那麼過幾天再來&hellip&hellip&rdquo 十吉跟老人走進裡屋，抽了一支煙，若有所思地招呼丈夫：&ldquo老頭子，駒代在樓上嗎？&rdquo &ldquo剛才出去了。
&rdquo &ldquo這事兒我壓根兒不知道，這陣子駒代常去濱崎那邊，據說是被力次的相好給叫去的。
&rdquo &ldquo嗯，是嗎？&rdquo老人用上油抹布擦拭起曬幹的夏橙皮做的煙盒來。
&ldquo是這樣，兩三天前我和力次在一起，她講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我雖然覺得奇怪，但沒往這方面想。
今天晚上從客人那兒把這事徹底搞明白了，真是難怪呀。
&rdquo &ldquo這麼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還真有點本事嘛！&rdquo &ldquo我總覺得要是旁人認為我佯裝不知而從中撮合豈不冤枉？&rdquo &ldquo看你說的！最好别貿然多嘴，這種事還是不管為妙。
事成之前來商讨的話倒也另當别論，生米做成熟飯後你又能怎麼辦？不過，近來的孩子都有兩下子，倒也不光是駒代，現在的女孩子誰把情義當回事兒？到什麼地方都厲害着呢！&rdquo &ldquo是啊！今晚我打聽了許多事兒，聽說那個客人還提出要為她贖身，還允諾她從良後關照她的生活，不過駒代還沒有明确回複。
&rdquo &ldquo那丫頭近來挺熱衷抛頭露面的，莫不是做起什麼不着邊際的美夢了吧。
&rdquo &ldquo她那麼賣力地為我們賺錢，自然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可話又得說回來，誰也不可能永遠年輕，有人肯答應照料她，順水推舟，對駒代倒也不是什麼壞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位客人到底是何許人？是華族嗎？&rdquo &ldquo是力次的相好。
&rdquo &ldquo所以我要問清他的底細。
&rdquo &ldquo哎，你不知道嗎？是那個什麼保險公司的人，三十七八歲，還不到四十吧。
留着胡子，相貌堂堂的好男人哪。
&rdquo &ldquo找到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生意幹得有趣，當然欲罷不能喽！客人是個好男人，放蕩地傍上個第六代(7)或吉右衛門(8)，這才叫獨占雙美、左右逢源哪，哈哈哈哈！&rdquo &ldquo哪有像你這種無憂無慮的人&hellip&hellip&rdquo十吉十分愕然，不過臉上卻沒有動氣的表情，嘭地敲了敲煙灰筒，适逢外間的電話鈴響起，&ldquo沒人去接嗎？&rdquo十吉說着，懶洋洋地站起身來。
(1) 西南戰争發生在一八七七年（明治十年），為西鄉隆盛率子弟舉兵叛亂，遭政府軍讨伐後失敗，遂與鹿兒島士族衆部下自盡。
(2) 指市川三升（1823&mdash1854），因貌美走紅，後自殺。
亦即第八代團十郎。
(3) 市川團洲即第九代市川團十郎（1838&mdash1903），明治時代的著名演員。
(4) 志道軒（1680？&mdash1765），江戶時代中期的說書人，俗稱深井榮山，别号一無堂，京都人。
在淺草寺内專講戰争故事，為江戶一名人。
風來山人著有《風流志道軒傳》。
(5) 即河東調，是十寸見河東創立的江戶淨瑠璃的一個流派。
(6) 為京都的都太夫一中創立的一種淨瑠璃流派，風格高雅醇厚。
(7) 即第六代尾上菊五郎（1885&mdash1949），舞蹈和人情劇演藝均出色。
(8) 即中村吉右衛門（1886&mdash1954），與六代菊五郎共同開創歌舞伎界的&ldquo菊吉時代&rdquo，是扮演曆史劇悲劇角色的最大成就者。
正因為尾花家是新橋開埠以來受歡迎的老字号，會有上門懇求收留的别門藝妓，此外，隻要自己親自出馬拜托，那些有交情的可靠的老主顧們也定會關照，所以不愁生意做不好。
想到這兒，最難避免的還是會聯想起兒子們的事&hellip&hellip 十吉不聲不響地坐在佛龛前念完佛經，關上佛燈，閉上佛龛門，回到外間六鋪席的房間，換上件白花紋的浴衣，與一位跟包老太聊天的時候，吳山老人送打算回去的來客南巢先生出來。
&ldquo啊，這就回去嗎？先生，再坐坐吧。
&rdquo &ldquo謝謝，改日再來打擾。
&rdquo &ldquo好久沒來了，我還想向您求教怎麼編草帽呢！&rdquo &ldquo哈哈哈哈，要是這事兒，我就更不便久留了。
這一陣我幾乎沒去聽課，見到師傅請代問好。
&rdquo &ldquo那麼過幾天再來&hellip&hellip&rdquo 十吉跟老人走進裡屋，抽了一支煙，若有所思地招呼丈夫：&ldquo老頭子，駒代在樓上嗎？&rdquo &ldquo剛才出去了。
&rdquo &ldquo這事兒我壓根兒不知道，這陣子駒代常去濱崎那邊，據說是被力次的相好給叫去的。
&rdquo &ldquo嗯，是嗎？&rdquo老人用上油抹布擦拭起曬幹的夏橙皮做的煙盒來。
&ldquo是這樣，兩三天前我和力次在一起，她講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我雖然覺得奇怪，但沒往這方面想。
今天晚上從客人那兒把這事徹底搞明白了，真是難怪呀。
&rdquo &ldquo這麼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還真有點本事嘛！&rdquo &ldquo我總覺得要是旁人認為我佯裝不知而從中撮合豈不冤枉？&rdquo &ldquo看你說的！最好别貿然多嘴，這種事還是不管為妙。
事成之前來商讨的話倒也另當别論，生米做成熟飯後你又能怎麼辦？不過，近來的孩子都有兩下子，倒也不光是駒代，現在的女孩子誰把情義當回事兒？到什麼地方都厲害着呢！&rdquo &ldquo是啊！今晚我打聽了許多事兒，聽說那個客人還提出要為她贖身，還允諾她從良後關照她的生活，不過駒代還沒有明确回複。
&rdquo &ldquo那丫頭近來挺熱衷抛頭露面的，莫不是做起什麼不着邊際的美夢了吧。
&rdquo &ldquo她那麼賣力地為我們賺錢，自然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可話又得說回來，誰也不可能永遠年輕，有人肯答應照料她，順水推舟，對駒代倒也不是什麼壞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位客人到底是何許人？是華族嗎？&rdquo &ldquo是力次的相好。
&rdquo &ldquo所以我要問清他的底細。
&rdquo &ldquo哎，你不知道嗎？是那個什麼保險公司的人，三十七八歲，還不到四十吧。
留着胡子，相貌堂堂的好男人哪。
&rdquo &ldquo找到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生意幹得有趣，當然欲罷不能喽！客人是個好男人，放蕩地傍上個第六代(7)或吉右衛門(8)，這才叫獨占雙美、左右逢源哪，哈哈哈哈！&rdquo &ldquo哪有像你這種無憂無慮的人&hellip&hellip&rdquo十吉十分愕然，不過臉上卻沒有動氣的表情，嘭地敲了敲煙灰筒，适逢外間的電話鈴響起，&ldquo沒人去接嗎？&rdquo十吉說着，懶洋洋地站起身來。
(1) 西南戰争發生在一八七七年（明治十年），為西鄉隆盛率子弟舉兵叛亂，遭政府軍讨伐後失敗，遂與鹿兒島士族衆部下自盡。
(2) 指市川三升（1823&mdash1854），因貌美走紅，後自殺。
亦即第八代團十郎。
(3) 市川團洲即第九代市川團十郎（1838&mdash1903），明治時代的著名演員。
(4) 志道軒（1680？&mdash1765），江戶時代中期的說書人，俗稱深井榮山，别号一無堂，京都人。
在淺草寺内專講戰争故事，為江戶一名人。
風來山人著有《風流志道軒傳》。
(5) 即河東調，是十寸見河東創立的江戶淨瑠璃的一個流派。
(6) 為京都的都太夫一中創立的一種淨瑠璃流派，風格高雅醇厚。
(7) 即第六代尾上菊五郎（1885&mdash1949），舞蹈和人情劇演藝均出色。
(8) 即中村吉右衛門（1886&mdash1954），與六代菊五郎共同開創歌舞伎界的&ldquo菊吉時代&rdquo，是扮演曆史劇悲劇角色的最大成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