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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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許多。
代助像要踩住即将消失的黑影似的，立即抓住了這句話裡的意思。
&ldquo沒有不一樣。
隻是你自己那麼認為罷了。
你會有那種看法，我也沒辦法。
但那是一種成見。
&rdquo 代助的聲調聽起來比平時更強勁、更堅決，仿佛在為自己辯護。
三千代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ldquo成見什麼的，你怎麼說都行啦。
&rdquo 代助沒再多說什麼，隻用眼睛注視着三千代的表情，三千代從一開始就垂着眼皮，代助清楚地看到她的長睫毛正在顫抖。
&ldquo你在我生命裡是必不可少的。
無論如何，我也必須有你。
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rdquo 代助這段話裡聽不到一般情侶使用的甜言蜜語，他的語氣跟他的用字一樣簡樸，甚至可說有點嚴肅。
然而，隻為了說這句話就急急忙忙找來三千代，這種做法倒有點像為賦新詞強說愁。
好在三千代原本就是能夠理解這種特殊急務的女人，而且她對通俗小說裡那些描寫青春爛漫的詞彙，也沒什麼興趣。
事實上，代助嘴裡說出的這段話，并沒給她帶來任何絢爛的感官刺激，更何況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三千代原本也沒渴望那種東西。
代助的這句話超越了感官，直接刺進了三千代的心底。
隻見淚水從她那顫抖的睫毛間流下，直接流向面頰。
&ldquo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
請接受我吧。
&rdquo 三千代仍在哭泣，完全無法開口作答。
她從袖子裡掏出手帕遮在臉上。
代助能看到的，隻有她那雙濃眉的一部分，還有前額的鬓角。
代助把自己的椅子拉向三千代身邊。
&ldquo你會答應我吧？&rdquo他在三千代耳邊問道。
三千代仍然掩着臉，抽泣着從手帕裡發出聲音：&ldquo你好過分！&rdquo那聲音像電流般擊中了代助的聽覺，他這才痛切地發現，自己表白得太晚了。
既然要向三千代表白，應該在她嫁給平岡之前就說清楚才對。
三千代一面流着淚一面斷斷續續從嘴裡冒出來的這句話，代助簡直沒有勇氣聽下去。
&ldquo我該在三四年前就告訴你自己的心意。
&rdquo說完，代助悶悶不樂地閉上嘴。
這時，三千代迅速移開捂在臉上的手帕。
那雙眼皮變紅的眸子突然瞪着代助問道：&ldquo沒有表白也不要緊，但為什麼&hellip&hellip&rdquo說了一半，三千代躊躇了幾秒，然後毅然地接口說道：&ldquo為什麼抛棄了我？&rdquo說完，她又用手帕捂着臉哭了起來。
&ldquo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
&rdquo代助抓着三千代的手腕，想把她臉上的手帕拉開。
三千代完全沒有抵抗，手帕應聲掉落在她的膝上。
她凝視着膝上的手帕低聲說：&ldquo你好殘忍哪。
&rdquo說完，三千代嘴角的肌肉微微顫動着。
&ldquo說我殘忍，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我已受到了殘忍的懲罰。
&rdquo三千代露出訝異的眼神擡頭看着代助。
&ldquo什麼意思？&rdquo她問。
&ldquo你結婚都已經三年多了，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rdquo &ldquo那是你自己願意的呀。
&rdquo &ldquo不是我自願的。
我就是想娶也沒法娶。
從那以後，我家裡勸我結婚不知勸了多少回，我全都回絕了。
最近也拒絕了一位小姐。
就因為我拒絕，将來還不知會跟父親鬧成什麼樣呢。
但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沒關系。
我還是要拒絕。
在你向我複仇的期間，我必須一直拒絕下去。
&rdquo &ldquo複仇？&rdquo三千代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ldquo從我結婚到現在，沒有一天不盼着你盡早成家呢。
&rdquo三千代的語氣顯得極其慎重。
但代助似乎完全沒有聽到。
&ldquo不，我倒是希望你把氣都出在我身上。
我是真心希望如此。
其實今天請你來，特意向你掏心掏肺表露心迹，我也隻能把自己這種行為，看成你在向我索讨的一部分。
我做了今天這件事，等于是在社會面前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過我生性如此，在我眼裡，犯罪才是自然的行為，就算全世界都認為我有罪，隻要能向你贖罪，我就滿足了。
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讓我高興的事情。
&rdquo 聽到這兒，三千代終于含淚笑了起來。
但她一句話也沒說。
代助趁機繼續說下去：&ldquo我很清楚，事到如今才跟你說這些，是很殘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你越覺得殘忍，就表示我越有可能得到你的心，更何況，要是再不向你表白這殘忍的事實，我簡直活不下去了。
所以這算是我的任性之舉吧。
我向你道歉。
&rdquo &ldquo我不覺得殘忍。
所以，你也别再抱歉了。
&rdquo三千代的态度突然變得十分明确，雖然看起來依然情緒低沉，但跟剛才比起來，已不再那麼激動。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又哭了起來。
&ldquo可是，你早點告訴我的話&hellip&hellip&rdquo說了一半，她又流下眼淚。
代助向她問道：&ldquo那我一輩子都不說的話，你會比較幸福嗎？&rdquo &ldquo不是啦。
&rdquo三千代加強語氣否認道，&ldquo我也跟你一樣，如果你沒告訴我這些，或許我也活不下去呢。
&rdquo 這回輪到代助臉上浮起微笑。
&ldquo所以說，我說這些，你不介意吧？&rdquo &ldquo别說介意了，我還該感謝你呢。
隻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隻是覺得對不起平岡，對吧？&rdquo 三千代有點不安似的點點頭。
代助又問：&ldquo三千代，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平岡？&rdquo 三千代無法作答。
轉瞬間，她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眼角和嘴角都繃得緊緊的，整張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代助又問：&ldquo那平岡愛你嗎？&rdquo三千代仍然低着頭不說話，代助張開嘴，正想以質疑來表達自己果斷的推測，三千代突然擡起頭來。
剛才出現在她臉上的不安與痛苦全都不見了，淚痕也已快要幹涸，臉頰的顔色比剛才更為蒼白，但她緊咬着嘴唇，滿臉堅決的表情。
這時，一個輕微又沉重的句子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隻聽她一個字一個字，斷斷續續地說出來。
&ldquo沒辦法了。
孤注一擲吧。
&rdquo 代助打了一個寒戰，好像有人在他背上潑了一盆冷水。
這兩個應被社會放逐的靈魂，現在隻能面對面坐在這兒，緊緊地注視對方。
而這種同心協力對抗一切的氣勢，也令他們害怕得心驚肉跳。
半晌，三千代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似的，突然用手捂着臉孔哭了起來。
代助不忍看她哭泣的模樣，也支着手肘，把自己的額頭藏在五隻手指後面。
他們就這樣分别擺着自己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像一座歌頌愛情的雕像。
在這種靜止不動的狀态下，他們感到半生的緊張全被濃縮在眼前了。
而在感到這種緊張的同時，他們并未忘卻彼此正緊緊相依在一起。
兩人承受着愛的懲罰與獎賞的同時，也在細細品嘗罰與賞的滋味。
不一會兒，三千代抓起手帕，拭幹了眼淚，低聲對代助說：&ldquo我回去了。
&rdquo &ldquo回去吧。
&rdquo代助說。
屋外的雨勢已經變弱，代助自然不想讓三千代獨自歸去，他故意沒叫人力車，而是親自把三千代送出家門。
兩人走到平岡家附近時，在江戶川橋上分了手。
代助站在橋上，目送三千代轉進小巷之後，才又慢吞吞地走回家。
&ldquo一切都完結了。
&rdquo代助在心底大聲說。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到了晚上，空中不斷飄過浮雲，月兒像被洗淨了似的從雲縫中露出臉來。
代助站在回廊上欣賞着月光照耀下的院樹，樹葉全都被雨水沾濕了。
他欣賞了很久，最後還踏着木屐走進院裡。
庭院原就不算寬敞，再加上種了過多的樹木，代助在院裡幾乎無法舉步。
他先站在院子中央，擡頭仰望寬闊的天空。
看了一會兒，又從客廳拿來白天購買的百合，把花瓣撒在自己的四周。
月光映在白色花瓣上，散放出點點白光。
有些掉落在樹蔭下的花瓣，也能隐約看出形狀。
代助無聊地蹲在滿地花瓣當中。
到了就寝時間，代助才重新回到客廳。
原本彌漫在室内的花香仍舊沒有完全退盡。
(1) 銘仙布：是大正昭和時代流行的一種紡織品，先将棉線或絲線染色之後再織成布匹，特征為：結實牢固，無正反面之分。
(2) 審美大師：原文&ldquoarbiterelegantiarum&rdquo是拉丁文。
指&ldquo專門鑒賞雅典美的權威&rdquo，意即&ldquo極具審美眼光之人&rdquo。
(3) 三巴紋：由三個&ldquo巴紋&rdquo組成的圖形。
&ldquo巴紋&rdquo是日本傳統圖案之一，形狀有點像逗點。
一般常見的&ldquo太極圖&rdquo就有點像是兩個巴紋組成的圖案。
代助像要踩住即将消失的黑影似的，立即抓住了這句話裡的意思。
&ldquo沒有不一樣。
隻是你自己那麼認為罷了。
你會有那種看法，我也沒辦法。
但那是一種成見。
&rdquo 代助的聲調聽起來比平時更強勁、更堅決，仿佛在為自己辯護。
三千代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ldquo成見什麼的，你怎麼說都行啦。
&rdquo 代助沒再多說什麼，隻用眼睛注視着三千代的表情，三千代從一開始就垂着眼皮，代助清楚地看到她的長睫毛正在顫抖。
&ldquo你在我生命裡是必不可少的。
無論如何，我也必須有你。
我今天找你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rdquo 代助這段話裡聽不到一般情侶使用的甜言蜜語，他的語氣跟他的用字一樣簡樸，甚至可說有點嚴肅。
然而，隻為了說這句話就急急忙忙找來三千代，這種做法倒有點像為賦新詞強說愁。
好在三千代原本就是能夠理解這種特殊急務的女人，而且她對通俗小說裡那些描寫青春爛漫的詞彙，也沒什麼興趣。
事實上，代助嘴裡說出的這段話，并沒給她帶來任何絢爛的感官刺激，更何況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三千代原本也沒渴望那種東西。
代助的這句話超越了感官，直接刺進了三千代的心底。
隻見淚水從她那顫抖的睫毛間流下，直接流向面頰。
&ldquo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心意。
請接受我吧。
&rdquo 三千代仍在哭泣，完全無法開口作答。
她從袖子裡掏出手帕遮在臉上。
代助能看到的，隻有她那雙濃眉的一部分，還有前額的鬓角。
代助把自己的椅子拉向三千代身邊。
&ldquo你會答應我吧？&rdquo他在三千代耳邊問道。
三千代仍然掩着臉，抽泣着從手帕裡發出聲音：&ldquo你好過分！&rdquo那聲音像電流般擊中了代助的聽覺，他這才痛切地發現，自己表白得太晚了。
既然要向三千代表白，應該在她嫁給平岡之前就說清楚才對。
三千代一面流着淚一面斷斷續續從嘴裡冒出來的這句話，代助簡直沒有勇氣聽下去。
&ldquo我該在三四年前就告訴你自己的心意。
&rdquo說完，代助悶悶不樂地閉上嘴。
這時，三千代迅速移開捂在臉上的手帕。
那雙眼皮變紅的眸子突然瞪着代助問道：&ldquo沒有表白也不要緊，但為什麼&hellip&hellip&rdquo說了一半，三千代躊躇了幾秒，然後毅然地接口說道：&ldquo為什麼抛棄了我？&rdquo說完，她又用手帕捂着臉哭了起來。
&ldquo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吧。
&rdquo代助抓着三千代的手腕，想把她臉上的手帕拉開。
三千代完全沒有抵抗，手帕應聲掉落在她的膝上。
她凝視着膝上的手帕低聲說：&ldquo你好殘忍哪。
&rdquo說完，三千代嘴角的肌肉微微顫動着。
&ldquo說我殘忍，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我已受到了殘忍的懲罰。
&rdquo三千代露出訝異的眼神擡頭看着代助。
&ldquo什麼意思？&rdquo她問。
&ldquo你結婚都已經三年多了，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rdquo &ldquo那是你自己願意的呀。
&rdquo &ldquo不是我自願的。
我就是想娶也沒法娶。
從那以後，我家裡勸我結婚不知勸了多少回，我全都回絕了。
最近也拒絕了一位小姐。
就因為我拒絕，将來還不知會跟父親鬧成什麼樣呢。
但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沒關系。
我還是要拒絕。
在你向我複仇的期間，我必須一直拒絕下去。
&rdquo &ldquo複仇？&rdquo三千代眼中露出恐懼的神色，&ldquo從我結婚到現在，沒有一天不盼着你盡早成家呢。
&rdquo三千代的語氣顯得極其慎重。
但代助似乎完全沒有聽到。
&ldquo不，我倒是希望你把氣都出在我身上。
我是真心希望如此。
其實今天請你來，特意向你掏心掏肺表露心迹，我也隻能把自己這種行為，看成你在向我索讨的一部分。
我做了今天這件事，等于是在社會面前犯下了滔天大罪。
不過我生性如此，在我眼裡，犯罪才是自然的行為，就算全世界都認為我有罪，隻要能向你贖罪，我就滿足了。
天下再也沒有比這更讓我高興的事情。
&rdquo 聽到這兒，三千代終于含淚笑了起來。
但她一句話也沒說。
代助趁機繼續說下去：&ldquo我很清楚，事到如今才跟你說這些，是很殘忍，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你越覺得殘忍，就表示我越有可能得到你的心，更何況，要是再不向你表白這殘忍的事實，我簡直活不下去了。
所以這算是我的任性之舉吧。
我向你道歉。
&rdquo &ldquo我不覺得殘忍。
所以，你也别再抱歉了。
&rdquo三千代的态度突然變得十分明确，雖然看起來依然情緒低沉，但跟剛才比起來，已不再那麼激動。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又哭了起來。
&ldquo可是，你早點告訴我的話&hellip&hellip&rdquo說了一半，她又流下眼淚。
代助向她問道：&ldquo那我一輩子都不說的話，你會比較幸福嗎？&rdquo &ldquo不是啦。
&rdquo三千代加強語氣否認道，&ldquo我也跟你一樣，如果你沒告訴我這些，或許我也活不下去呢。
&rdquo 這回輪到代助臉上浮起微笑。
&ldquo所以說，我說這些，你不介意吧？&rdquo &ldquo别說介意了，我還該感謝你呢。
隻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隻是覺得對不起平岡，對吧？&rdquo 三千代有點不安似的點點頭。
代助又問：&ldquo三千代，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平岡？&rdquo 三千代無法作答。
轉瞬間，她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眼角和嘴角都繃得緊緊的，整張臉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代助又問：&ldquo那平岡愛你嗎？&rdquo三千代仍然低着頭不說話，代助張開嘴，正想以質疑來表達自己果斷的推測，三千代突然擡起頭來。
剛才出現在她臉上的不安與痛苦全都不見了，淚痕也已快要幹涸，臉頰的顔色比剛才更為蒼白，但她緊咬着嘴唇，滿臉堅決的表情。
這時，一個輕微又沉重的句子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隻聽她一個字一個字，斷斷續續地說出來。
&ldquo沒辦法了。
孤注一擲吧。
&rdquo 代助打了一個寒戰，好像有人在他背上潑了一盆冷水。
這兩個應被社會放逐的靈魂，現在隻能面對面坐在這兒，緊緊地注視對方。
而這種同心協力對抗一切的氣勢，也令他們害怕得心驚肉跳。
半晌，三千代像被什麼東西打中了似的，突然用手捂着臉孔哭了起來。
代助不忍看她哭泣的模樣，也支着手肘，把自己的額頭藏在五隻手指後面。
他們就這樣分别擺着自己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像一座歌頌愛情的雕像。
在這種靜止不動的狀态下，他們感到半生的緊張全被濃縮在眼前了。
而在感到這種緊張的同時，他們并未忘卻彼此正緊緊相依在一起。
兩人承受着愛的懲罰與獎賞的同時，也在細細品嘗罰與賞的滋味。
不一會兒，三千代抓起手帕，拭幹了眼淚，低聲對代助說：&ldquo我回去了。
&rdquo &ldquo回去吧。
&rdquo代助說。
屋外的雨勢已經變弱，代助自然不想讓三千代獨自歸去，他故意沒叫人力車，而是親自把三千代送出家門。
兩人走到平岡家附近時，在江戶川橋上分了手。
代助站在橋上，目送三千代轉進小巷之後，才又慢吞吞地走回家。
&ldquo一切都完結了。
&rdquo代助在心底大聲說。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到了晚上，空中不斷飄過浮雲，月兒像被洗淨了似的從雲縫中露出臉來。
代助站在回廊上欣賞着月光照耀下的院樹，樹葉全都被雨水沾濕了。
他欣賞了很久，最後還踏着木屐走進院裡。
庭院原就不算寬敞，再加上種了過多的樹木，代助在院裡幾乎無法舉步。
他先站在院子中央，擡頭仰望寬闊的天空。
看了一會兒，又從客廳拿來白天購買的百合，把花瓣撒在自己的四周。
月光映在白色花瓣上，散放出點點白光。
有些掉落在樹蔭下的花瓣，也能隐約看出形狀。
代助無聊地蹲在滿地花瓣當中。
到了就寝時間，代助才重新回到客廳。
原本彌漫在室内的花香仍舊沒有完全退盡。
(1) 銘仙布：是大正昭和時代流行的一種紡織品，先将棉線或絲線染色之後再織成布匹，特征為：結實牢固，無正反面之分。
(2) 審美大師：原文&ldquoarbiterelegantiarum&rdquo是拉丁文。
指&ldquo專門鑒賞雅典美的權威&rdquo，意即&ldquo極具審美眼光之人&rdquo。
(3) 三巴紋：由三個&ldquo巴紋&rdquo組成的圖形。
&ldquo巴紋&rdquo是日本傳統圖案之一，形狀有點像逗點。
一般常見的&ldquo太極圖&rdquo就有點像是兩個巴紋組成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