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關燈
品更為出衆。

    所以她經常反複閱讀《兩世界雜志》唯一的文學批評家②那篇精彩的文章。

    這篇文章就在新版《阿道爾夫》的卷首上。

    “不,”她重複這篇文章中那緻命的話語,心中想道,“不,我決不賦予我的乞求以命令的形式,我決不急急忙忙流淚,就象急忙去報複那樣。

    對我過去贊同而未加控制的行為,我決不下什麼斷語。

    我決不用好奇的眼光去追随他的腳步;如果他逃脫了,歸來時,他決不會遇到申斥的口,而這張嘴的親吻又是無需争辯的命令。

    不,我默默無語決不是抱怨,我開口講話決不是争吵!……” ①文學批評家指居斯塔夫·普朗什(1808—1857)。

     ②同上。

     “我決不那麼庸俗,”她将這本發黃的小書放在桌上,心中自言自語道。

     盧斯托見到那本書,已經說過一句話:“咦?你在讀《阿道爾夫》?” “隻要我有那麼一天,他承認了我的價值,心中想道:這個受害人從來沒有呼叫過!隻要有這麼一天就行了!再說,别的女人隻會有一些時刻,而我将擁有他的一生!” 德·拉博德賴先生自認為,他妻子的行為已經允許他在家庭法庭上懲治她。

    所以他想出妙計來敲她一記竹杠,以完成他開墾一千二百公頃荒地的大業。

    一八三六年以來,他把自己的全部收入都緻力于這樁大業,自己卻生活得極其貧苦。

     對西拉斯·皮耶德斐先生留下的财産,他處理得非常好,結果是将真正的清算壓到了八十萬法郎,而帶回來一百二十萬法郎。

    他根本不通知他妻子他已經回來。

    就在她忍受着極大的痛苦時,他在那裡建造莊園,挖溝種樹,大膽墾荒,結果人們将他看成貝裡地區最傑出的一位農學家。

    從他妻子那裡刮來的四十萬法郎,三年之内均用于這項建設之中。

    扣除捐稅外,昂濟的土地在一定時期内至少每年能得到七萬二千法郎的淨收入。

    至于那另外八十萬法郎,他利用因所謂“三月一日内閣”①而産生的财政危機,再拿去投資,利息四分五,為八十法郎。

    這樣,他便給妻子搞到了四萬八千法郎的年收入。

    他認為自己跟她已經兩訖了。

    待四分五超過一百法郎時,難道他不會代理她的一百二十萬?他在桑塞爾所居地位已經僅次于法蘭西最富有的地主,他已經成為那個人的對手。

    他自己有十四萬法郎的年收入,其中九萬為土地投資,構成他的長子繼承财産。

     ①“三月一日内閣”指一八四〇年三月一日梯也爾内閣,此内閣經曆許多危機,于當年十月二十日辭職。

     他算了一算,除了他的收入以外,他要支付一萬法郎稅款,三千法郎開支,一萬法郎給他妻子,一千二百法郎給他嶽母。

    于是他在文學聚會上當着所有的人說道: “人們認為我是一個吝啬鬼,我什麼錢也不花。

    盡管如此,我的開銷每年要高到兩萬六千五百法郎以上。

    而且我馬上要為兩個子女受教育花線!這大概會叫讷韋爾的彌洛不高興,但是拉博德賴第二所住宅的前程可能與第一所同樣輝煌。

    我真要到巴黎去,向法蘭西國王請求給予我伯爵的頭銜(魯瓦先生是伯爵)①。

    我的妻子一定會高興人家稱她為伯爵夫人的。

    ” ①有人認為這裡提到的魯瓦先生便是前述“法蘭西最富有的地主”的姓氏。

     這番話說得那麼鎮定自若,以緻沒有一個人敢對這個小矮子冷嘲熱諷。

    隻有布瓦魯熱法院院長一個人回了一句:“我如果處在您的地位,非有一個女兒才會覺得幸福……”男爵回答道:“可我就要到巴黎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