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歌唱家安托奈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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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當中,這個空缺的位置應該首先給予他。

    對于他的願望她無法不抗拒和厭煩,她對他說: “我害怕由于我的順從和遷就,會使我失去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一個朋友。

    ” 她預言對了,因為自打他以雙重身份出現在她那裡的時刻起,他的情緒開始變得煩亂;作為朋友,他要求她完全尊敬他;作為情人,他要求她完全傾心于他;作為一個明智愉快的男人,他要求不斷地維持住這種關系。

    但是這一切并不合乎這位女子的心意,她不願意忍受任何犧牲,她不想有什麼人在她那裡得到特權。

    從此她力圖以委婉的方式逐漸減少他來訪的次數,盡量少讓他看到自己,并且讓他覺察到,她無論如何不會交出自己的自由。

     他一看出這種情況,頓時感到遭受到極大的不幸,更讓他哀歎的是禍不單行:他商行的業務開始變得更不順利。

    他譴責自己。

    從少年時代他的才能就被看成是取之不竭的源泉,可是為了在旅途中和上流社交界扮演一個以他的出身和收入都不可能達到的更高貴更富有的角色,他疏忽了商業事務。

    他對訴訟案寄予很大的希望,可是這場官司的進展緩慢,而且費用昂貴,他不得不幾次去意大利的巴勒莫市。

    在他最後一次旅行期間,聰明的女友把房子變了樣,為的是漸漸疏遠他。

    他回來後在遠離他住所的另一處住宅裡找到了她,并且看到當時對公共娛樂和戲劇界有重大影響的馮·s侯爵與她來往非常密切,面對這冷酷的現實他被擊垮了,他大病一場,卧床不起。

    當消息傳到他的女友那裡後,她急忙趕到他的住處,照顧他,為他打掃房屋。

    并且,當他不再向她隐瞞他的現金管理不善時,她為他留下一筆可觀的數目,足以使他能平靜地度過一些時候。

     自從她的朋友向她提出非分要求、限制她的自由之後,他在她的眼中大為失色。

    她對他的好感一天少于一天,同時對他的注意卻大大增加,最後她終于發現,這位朋友處理自己的事務時是這樣不聰明,無論是他的智力還是他的性格都沒給她留下任何好的看法。

    在這期間他沒有覺察到女友身上發生的變化,反而覺得她細心地照料他恢複健康,忠誠地半天半天地堅持守護在他的病榻旁邊,是她對友誼和愛情的一種表示,而不是同情。

    他希望在自己痊愈後又開始運用他所有的權力。

     他的誤解實在太大了!當他恢複健康,身上又有了力量之後,她對他的傾慕和信賴也蕩然無存,甚至,她覺得他是這樣令人厭煩,而過去她卻覺得他很可愛。

    在這件事發生期間,他的脾氣變得極為尖刻,令人無法忍受:他把命運帶給他的一切過錯都推到其他人身上,什麼事都為自己辯明開脫,想方設法證明自己一貫正确。

    他隻把自己看成是一個被無辜迫害、折磨、侮辱的憂傷的男人。

    對于這一切痛苦和不幸他希望得到的全面補償就是他的情人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當他又能夠出門,能夠去拜訪她時,一見面的頭幾天他就提出了這些要求。

    他别無他求,隻要求她百分之百地順從他,把其他的朋友和熟人都打發走,不準再跟他們來往,放棄劇院的工作,隻跟他一個人生活,隻為他一人而活。

    她向他表明,她絕對不會同意他的要求,一開始她以戲谑的口氣,然後又以嚴肅的态度,到最後她迫不得記,隻好全盤托出她的真實想法,向他表示,他們的關系已經徹底破裂。

    他離開了她,而且以後再也沒有去看過她。

     後來,他在一個十分狹小的圈子裡生活了幾年,或者更确切地說,隻有一個與他同住一所房子、靠少量養老金度日的虔誠的老婦人跟他作伴。

    在這段時間裡他打赢了第一場官司,接着又赢了第二場官司,隻是他的健康每況愈下,并且失去了生活的樂趣。

    由于微不足道的原因他又一次患了重病,醫生告訴他,他已瀕臨死亡,活不了多久了。

    聽了醫生的判斷他毫無惡感,他隻希望臨死前能再見到漂亮的女友一面。

    他派仆人去見她,在以往,仆人帶回來的都是親切的答複,而如今,仆人請求她,她拒絕了。

    他又第二次派仆人去,仆人一再懇求她,她仍然不同意。

    最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又第三次派人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