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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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說,好象怕他托故不來似的。

     “我馬上就來。

    ” “你知道地址嗎?噢,是你帶信來的!快來吧。

    ” 他走上四樓,看到門半開着。

    但是,他還是按了下電鈴。

     “進來,進來,”從寓所深處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我在廚房裡,馬上……” 娜佳肩膀上搭着一條廚房裡用的毛巾,出來迎接他。

    她跟起腳尖,象對待親人一樣吻了吻他,然後拉着他的手從半明半暗的外間走進亮着燈的餐室,仔細打量着他。

     ①“巴威爾”是阿爾傑米耶夫的名字。

    ——譯者 “瞧你變成什麼樣了!少校……” 她用眼睛數了數他負傷的标志。

     “你負了多少次傷啊?!” 她的目光又在皮手套上掠過,問道:“痛嗎?” “平時不痛。

    ” 娜佳站在那兒,繼續注視着辛佐夫,她仿佛站在遠處,把現在的他同最後一次在學校畢業晚會上看到的他,作一番比較。

     他也站着端詳她。

    塔尼雅提到她的時候曾經說過,她是個美人。

    或許,她真是個美人。

    當時,在學校裡讀書的時候,娜佳其人以及她的引人注目的美貌都使他感到厭惡。

    而現在,她的眼睛裡不知何故閃現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

    也許,她不知道眼前該怎樣接待他,雖然是她自己催他快來的。

     他想對她說,他坐一會兒就走,可是她又拉着他的手,走到桌子跟前。

     “我們坐下來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我已經動手為你準備晚飯,但還沒做好。

    你從哪兒打來的電話?” “從電報局。

    ” “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早晨。

    ” “那麼,我現在先去準備晚飯,吃晚飯的時候我們談談。

    然後你洗個澡,躺下睡覺。

    我給你把被子鋪在這兒沙發上。

    夜裡我寫一封信,明天早晨讓你吃了早飯動身。

    就這樣說定了?巴威爾信裡說,如果你需要的話,叫我把老房子的鑰匙交給你。

    但是,我看,傻瓜才這樣做。

    一個人在空房子裡過夜……雖說一個月以前,我在那兒打掃過,還擦過地闆,但事情反正一樣。

    你在那兒也沒事可做。

    我說得對嗎?” “說得對。

    ” “那麼,說定了?” “不。

    ”他解釋說,他已經在衛戍司令部的招待所裡安頓好了。

    明天早晨司機将到那兒去找他。

     看來,他不在這兒留宿,使娜佳心裡感到很難過。

    也許她不想讓辛佐夫以後告訴巴威爾,她象對待親人似地接待了他。

    但是,她并沒争辯,隻建議說:“至少你得洗個澡。

    離宵禁時間還早。

    ” 他想了想,點點頭:“謝謝。

    ” 說真的,他為什麼急于要離開這兒到衛戍司令部去呢?那兒還有什麼沒看到過呢?遺憾的是,他把一包幹淨衣服連同肥皂和擦子都留在吉普車裡了。

    他原來打算,隻要天氣暖和,就在回去的路上找一條小河洗個澡。

     “你去洗澡,我準備晚飯,”娜佳說。

     “你聽我說,”辛佐夫在用“你”稱呼她時,感到有點别扭。

    “是不是讓我們換一個做法?先坐下來談談,然後我去洗澡,最後再一起吃飯。

    說實話,我剛吃過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