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兇器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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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蒸氣浴的熱氣中,融化速度非常快,而且冰融化的水也會混在蒸氣的水珠中,不留任何一點痕迹。

    就像這樣,一切有利條件齊全的蒸氣浴與冰劍詭計結合後,就成了這部小說的妙趣所在。

    與此類似的構想,還有寒冷國家的案件,使用大型冰柱當兇器殺人的故事。

     毒冰 在卡特·狄克森的長篇偵探小說中有這樣的故事。

    先在電冰箱有小隔闆的制冰盒中注入毒物,再讓毒物凍成冰塊,然後在制作雞尾酒時取出冰塊,并在對方眼前放入調酒器,自己喝一口給對方看。

    這時的毒冰尚未融化,不會出什麼事。

    聊天展開話題用掉一些時間後,等到調酒器中的毒冰完全融化時,再倒進玻璃酒杯給對方喝。

    隻要讓第三者目擊這一切,就會因為兇手也喝了一口而避免嫌疑。

    一般都會判斷是有人事先在空的玻璃酒杯下毒。

    我記得日本去年出版的《寶石》增刊新人集中,也有使用相同詭計的短篇作品。

     幹冰 曾有日本作家的小說,是利用幹冰融化會變成二氧化碳的特性,趁被害人睡覺的時候,在盛夏密閉的小房間放置大量的幹冰,讓被害人因為幹冰融化産生的二氧化碳窒息而死。

    也有作家想出更極端的構想,那就是借由液态空氣把人凍結,再用槌子把人敲碎的情節。

     花冰殺人與其他 還有一個現在不能漏寫的構想是,利用封進花的防暑用冰柱殺人。

    某人被發現倒在庭院角落死亡。

    他的頭似乎被鈍器毆打過,緻命傷是頭骨骨折。

    可是,經過仔細的調查,結果顯示推測犯案的時間前後,并沒人靠近庭院的那個案發處。

    此外,那附近也沒發現任何與傷痕相符的石塊或其他鈍器。

    這起案件非常不可思議,此時名偵探現身,注意到夏草的花掉在屍體的附近。

    那好像是從莖底部切下的插花,暴露在夏季的炎熱天氣下,已經完全枯萎了。

    偵探從這朵花聯想到防暑用的花冰。

    這麼說來,屍體倒卧的位置,就在隔壁三層樓的洋房後方。

     如果有人從那裡三樓的窗戶朝被害人頭上扔下巨大的花冰,所有狀況就都說得通了。

    花冰早在屍體被發現以前,就因為天氣炎熱融化,連水分也幹了,所以隻剩花冰中的夏草留在地上。

    故事情節是偵探根據這個推理,去調查住在洋房的人,果然有人從三樓的窗戶扔下花冰。

     其他還有許多利用冰殺人的構想。

    譬如有個構想是,在結冰的湖水某處挖一個人會掉進去的洞,然後再等上面結冰,邀被害人去溜冰,巧妙地引導他往那層薄冰走,就能僞裝成意外死亡。

    還有這也是下雪國家的事件,小說情節虛構了被害人會在深夜蹲在坡道下,靜止不動一陣子的特殊情形。

    兇手知道這件事,把雪堆成近似人的形狀,在雪人的前面插進匕首的握柄,并準備好在被害人蹲伏坡下的期間,讓這個雪人滑下的機械裝置。

    然後自己和兩三個朋友到遠方某處喝酒。

    到了預定的時間,因為機械裝置的作用,雪人滑出坡路,加上加速度的力道,刀子刺進蹲着的被害人的背。

    兇器雖然留在現場,卻沒有任何人靠近的痕迹。

    有一起喝酒的朋友作證,兇手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雪人散亂一地,剛好和那附近堆積如山的打掃積雪混在一起。

    可是,要達到這個殺人目的,被害人的位置與雪人的滑行通道就必須完全吻合,以現實問題而言近乎不可能,但這是小說,因此可以巧妙虛構出這種順利的情況,事先讓讀者沒有不自然的感覺。

     我所搜集到使用冰當作兇器的構想,大緻如以上。

    像這樣隻寫出謎題詭計,感覺實在很天真,但如果讀小說,又能寫得讓讀者大緻都能理解。

    偵探作家必須在這些謎題詭計的骨架上加工,使小說情節的肌肉豐滿,令故事逼真,這就是創作偵探小說的難處。

    視寫作技巧如何,能讓讀者覺得這些謎題詭計是真的煞有其事,也令讀者感到驚奇。

     實際的犯罪案件,很少會用到這些列舉的迂回詭計。

    因為就算用了,也不可能像小說一樣順利,機關算盡反而一定會留下什麼線索,隻會更快讓事迹敗露。

    在真實的案件中,偵查無知又荒謬的犯罪困難多了。

    可是,也不能斷言實際犯罪中沒有人想出這種奇特的手法。

    如同前述所說,古梅迪奇家族的紀錄中就有冰箭的構想,還有冰的碎片刺入行人胸口,被誤以為槍傷的案件等等,并非完全不可能發生。

    從&ldquo現實比小說離奇&rdquo的想法來看,對實際的犯罪偵察感興趣的人,姑且把偵探作家的離奇構想記下來,也未必是徒勞無功。

     《犯罪學雜志》日本犯罪學會, 昭和二十七年(1952)三月複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