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一九 郁斯貝克寄磊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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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民族要大量繁殖人口,有時取決于世上最細微的情況。因而往往隻需要想象一個新的辦法,就可使民族人口比過去大大增多。

    經常被消滅、但是經常再生的猶太人,用惟一的希望,補救他們不斷遭受的損失與破壞,那就是他們之間所有的家庭都希望産生一個強有力的君王,将來作為全世界之主。

    波斯古代各位君主有成千上萬的百姓,隻因那時博士們的宗教立有教條:凡人所能夠辦到的、最使上帝舒服的事,就是生育一個孩子、耕一片地、種一株樹。

    中國之所以擁有為數奇多的人民,隻是從某一種思想方式得來的。因為,兒女把父親看作神祇,他們在父親在世時,已經如此看待父親;父親死後,子女祭之以犧牲,并且以為死者的靈魂,既已消滅在天上,遂又托生于塵世,所以各人皆傾向于增加家口,這家庭在現世既如此恭順,在彼岸也是不可缺少。

    另一方面,伊斯蘭教各國日趨荒涼,也隻由于一種意見。這意見固然十分神聖,但在思想中一度生根,即不免發生十分有害的效果。我們把自己看作旅客,應當想到的隻是另一個祖國[1]。至于有用和持久的工程,保證子孫幸福的考慮,超越個人短促生命過程的計劃,在我們看來都仿佛是荒誕不經的。我們安于目前,對未來毫不操心,不肯費事去修葺公共建築,不開墾荒地,亦不耕種熟地:我們生活在普遍的麻木中,一切聽憑天意。

    一種虛榮的精神,在歐洲人之間建立了不公平的&ldquo長子權&rdquo[2],非常不利于人口繁衍,關系在于它使父親的關懷集中在長子身上,置其他兒女于不顧;在于它迫使父親為了鞏固一個孩子的财産,不容其他子女成家立業;最後,在于它破壞了公民平等,而平等使公民富裕。

    一七一八年,萊麥丹月四日,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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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指天國。

    [2]按照封建貴族的規矩,隻許長子承襲爵位、采邑與财産,其餘的子女皆無承繼權,目的顯然在于避免封建家族的經濟基礎逐漸分散,因而削弱封建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