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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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爺爺家出來，我立即向S君的家走去。
聽見門鈴響而走出玄關的S君的媽媽一看到我，就用手遮住嘴角。
看起來，她根本沒有想到我會來。
&ldquo道夫君，昨天真抱歉。
我&mdash&mdash&rdquo &ldquo阿姨，有一件事，我想請您告訴我。
&rdquo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我必須馬上确認，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ldquo大吉和香皂有什麼關系嗎？&rdquoS君的媽媽對我這個問題似乎一時摸不着頭腦。
我又一次更加直接地問了一遍。
&ldquo大吉很讨厭香皂的味道嗎？&rdquoS君的媽媽低頭看着我，半帶着疑惑，點了點頭。
&ldquo大吉還是幼仔的時候，有一次掉進洗衣房的洗衣桶裡出不來了。
當時雖然正在洗衣服，可是我突然有急事出去了&mdash&mdash大吉好像是被那些衣服纏住了腳&hellip&hellip&rdquo &ldquo聞到香皂的氣味就受不了？&rdquo &ldquo是的。
報社的人在玄關放個香皂箱它也受不了，直發抖。
&rdquo所以昨大我走進玄關的時候，大吉發出了一種非常膽怯的聲音。
因為面粉叔叔往我的手裡塞過一塊香皂，我的手上沾染着香皂的氣味。
&ldquo可是道夫君，你為什麼問這個啊？&rdquo &ldquo請讓我看看院子！ 不等S君媽媽回答，我就直接去了院子。
走到最裡面的窗子前面，環顧着四周。
S君的媽媽趿着拖鞋追過來。
&ldquo這裡，警察搜查過了嗎？&rdquo &ldquo是的，全都搜查過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雜草下邊呢？全都搜查了嗎？走廊下呢？&rdquoS君的媽媽為難地皺着眉頭，回答說：&ldquo我想已經搜查過了。
&rdquo可我還是彎下腰，貼着地面，仔仔細細地審視着那些陰影。
雜草叢生的地方，被石塊遮蔽的地方，廊檐柱子的内側。
&mdash&mdash沒有。
哪兒也沒有。
&ldquo道夫君，你究竟是&mdash&mdash&rdquo &ldquo對不起，阿姨。
馬上就完事。
&rdquo 我的臉兒乎要貼到地上了，環顧着四周，伸手四處摸着。
但還是沒有，哪兒都沒有。
難道說警察已經發現了嗎？或者是我想錯了嗎？我不停地喘着粗氣。
必須要找到。
不找到的話&mdash&mdash到底在哪裡呢？難道是隐藏在哪裡了嗎&mdash&mdash 我突然轉過頭。
在我的視線裡，是許許多多的向日葵。
&ldquo明白了&hellip&hellip&rdquo我默默地自語道。
逼近一切的終結 我沖進玄關，帶着一直留在一樓的美香跑上樓梯。
媽媽已經回來了，因為發現了我亂扔的舊報紙，正在怒罵。
我沒有時間理會這些。
沒有時間了。
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ldquo怎麼了？那麼慌慌張張的？&rdquo 我沖進房間，S君驚奇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隻是立即逼近了S君。
&ldquo我都從老爺爺那裡聽說了。
&rdquo &ldquo哦，你都知道了。
那又怎麼了？那老爺爺全都承認了嗎？承認自己是殺死小貓小狗的兇手？&rdquo &ldquo别裝了！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我己經都知道了！, &ldquo噢？你究竟知道什麼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一口氣說了下去。
&ldquo殺死小貓小狗的兇手就是你，S君。
你在學校裡過得不好，感覺痛苦，感覺寂寞，所以你就去殺那些小貓小狗來發洩。
然後你把放屍體的地點通過學校發的那張地圖告訴老爺爺。
老爺爺就按照那地圖找到屍體，再把屍體的腿折斷！&rdquo &ldquo哦。
是這樣啊。
然後呢？&rdquo &ldquo我也終于明白了你訓練大吉尋找爛肉的原因了。
你是為了把自己殺死的動物的屍體弄回家來。
S君，你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因為在發現小貓小狗的屍體之前如果自己的身影在現場被發現了，馬上就會受到懷疑。
但是想要殘殺動物的那種殘忍的念頭你怎麼也抑制不了。
所以你就打算殺死那些動物之後在夜裡讓大吉把屍體運回來。
這是你最初的計劃。
但是後來你把動物的屍體當作禮物送給老爺爺了，所以這個計劃就被放棄了。
你決定不用大吉運回那些屍體而是送給老爺爺。
不去回收那些屍體，也就是說把屍體留在原處不動。
這個計劃的變更對于你而言是非常危險的。
但是你非常同情老爺爺，因為老爺爺和你有着相同的境遇。
所以你就冒險想要為老爺爺做點兒事。
&rdquo &ldquo真可笑！道夫君，你不知道吧，狗如果訓練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了。
隻要記住了去尋找屍體，無論怎麼阻止，大吉還是會掙脫繩索跑出去的。
然後叼着小貓小狗的屍體回來。
就像把我的屍體叼回來一樣。
&rdquo &ldquo所以你就用了香皂！&rdquo 我一步也沒有退縮。
現在，我非常清楚要想壓制S君就要賭上全部。
&ldquo大吉非常讨厭香皂的味道。
所以你就在殺死的小貓小狗的嘴裡塞進了香皂。
這樣即便是大吉跑了出去也不會把屍體運回來了。
&rdquo &ldquo啊？頭一回聽說啊。
真不可思議。
&rdquo &ldquo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了。
&rdquo 我伸出右手，把裝着S君的瓶子拿到了眼前。
&ldquo啊啊，道夫君！&mdash&mdash你要幹什麼？&rdquo &ldquo什麼也不幹。
我隻是要告訴你。
不許再對我說謊。
&rdquo &ldquo你那張臉好可怕啊。
跟上次要把那大蜘蛛放進來的時候一樣。
你去照照鏡子。
道夫君，不覺得吃驚嗎？你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吧。
你身上非常恐怖的那一部分&mdash&mdash&rdquo 我用左手拿住瓶子，右手迅速地擰着蓋子。
&ldquo拿出最後的殺手锏啦？想用暴力？&rdquo &ldquo你要是不跟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對我說謊了，我就真那麼做！&rdquo我打開了蓋子，扔到地闆上，兩根手指伸進了瓶子裡。
&ldquo開玩笑吧你？&rdquoS君的聲音變了。
&ldquo不是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rdquo 我沖着S君伸出了手指，S君慌忙地退向巢的另一端。
手指尖馬上就要觸到他的身體時，他突然伸出八隻腳蹬住了巢，一下子跳到了瓶口。
&ldquo道夫君，你冷靜點兒！&rdquo 我的手指始終追着S君。
S君還想再跳起來，可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身體已經被我用拇指和食指死死地夾住了。
手指肚那裡能感覺到S君在蠢蠢欲動。
我和S君都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死死地盯着對方的臉。
S君也不再蠕動，隻是等待我的行動。
&ldquo我知道了。
&rdquo 終于，S君說道。
仿佛是從洞穴底部傳來的聲音，晦暗，毫無感情。
&ldquo我再也不說謊了。
&rdquo 這句話讓我感到全身一陣輕松，不覺癱坐在地闆上，S君終于能夠明白我的願望，這讓我從心底感到非常高興。
我看着S君，平靜地說：&ldquo對不起，S君。
我本來并不想&mdash&mdash&rdquo可是接下來S君的話讓我渾身冰涼。
&ldquo&mdash&mdash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吧。
&rdquo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剛才S君說的那句話我實在不願意相信。
&ldquo什麼意思？&rdquo 我感到自己的聲音無比脆弱。
&ldquo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一切的真相。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rdquo &ldquo我沒有那麼說。
隻要S君你不再說謊就行了。
&rdquo 但是S君沒有理會我的話。
&ldquo我來實現你所希望的。
第一&mdash&mdash道夫君在岩村老師的房間裡看到那些是偶然的。
岩村老師不過就是恰好有那種變态的愛好而已，那和我的死實際上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mdash&mdash我本來就不是被岩村老師&hellip&hellip&rdquoS君的話突然間像是被切斷了一樣戛然而止。
S君在我的手指下悄無聲息地被捏碎了。
跟那天在和室的格窗上吊起來的時候一樣，S君的身體裡流出液體，死去了。
不一樣的隻是那一天液體是滴落在榻榻米上。
這回是沾在了我的手上。
我回頭轉向美香。
&ldquo美香，S君己經死了。
&rdquo我的手指依舊夾着S君的身體，慢慢地靠近了美香。
&ldquo美香&mdash&mdash你喜歡S君吧？&rdquo我蹲下身子，伸出左手抓住了美香的身體。
&ldquo那你吃了他吧！&rdquo 右手靠近了美香的嘴邊。
&ldquo不用再忍了。
把S君吃了吧！&rdquo美香欣喜地張開了嘴。
S君的身體就消失在了她的嘴裡。
&ldquo一切都該結束了。
&rdquo 我走出了家門。
八月四日下午六點三十分。
迎着太陽，泰造在柞樹林的林間小路上走着。
兩旁的落葉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着橙紅色的光。
油蟬那清澈的鳴叫聲好像被吸進了黃昏的天空之中。
泰造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是充滿了眷戀之情。
&ldquo動物屍體損害罪？有沒有這種罪名啊？&rdquo 不知道是不是有這種罪名。
不管怎麼說，一會兒自己怕是就要被關押起來了。
&ldquo咳，算啦，反正都有精神準備了&hellip&hellip&rdquo 就算自己被警察拘留了，也沒有人會在意的。
女兒根本就不怎麼聯系了，歧阜農業大學的這項工作已經整整一年了，正好今天早上結束。
也沒有給那個研究室的人添什麼麻煩。
泰造現在打算直接到警察局去。
他覺得打電話是不行的。
如果不是面對面坦白，自己怕是還會逃開。
進入正題之前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然後挂斷電話的自己輕易就浮現出來。
可是，如果拖下去，警方的調查就會向前進展。
離自己的名字浮出水面就不遠了。
等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所以必須盡旱向警察坦白。
把剛才對那個叫道夫的少年所說的一切告訴警察。
盡管如此。
&mdash&mdash所婆婆也是您幹的嗎&mdash&mdash 難道說，還死人了嗎？難道說，有人殺了那個老太太，然後又折斷了她的雙腿，在嘴裡塞進了香皂嗎？怎麼想都應該是模仿犯罪。
什麼人在泰造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模仿他損害小貓小狗屍體的方法，對那個老太太也做了同樣的事。
&ldquo即使如此。
責任還是在我&hellip&hellip&rdquo 泰造向前看去，百葉箱還是放在平時的地方。
再也沒有必要檢查它了。
&ldquo哦，這個必須要還回去啊。
&rdquo 泰造把手伸進褲袋，摸出了那把鎖的鑰匙。
走到百葉箱旁邊，泰造停住了腳步，呆呆地望着這個好像小人國房屋一般的白色四角小箱子。
這樣就行了嗎？ 那個疑問義襲上心頭。
在自己犯下的罪行敗露之前去警察局自首。
聽起來是正确的行為。
可是，泰造這麼做的目的卻不過是為了自保。
泰造想要對警察坦白的，說到底還是剛才對道夫所說的那些。
&mdash&mdash對你說的一切，我也要對警察坦白。
這就算是練習吧&mdash&mdash泰造對道夫這麼說過。
這是實話。
把對自己心存懷疑，特意跑到自己家來的道夫讓進屋裡面對面坐
聽見門鈴響而走出玄關的S君的媽媽一看到我，就用手遮住嘴角。
看起來，她根本沒有想到我會來。
&ldquo道夫君，昨天真抱歉。
我&mdash&mdash&rdquo &ldquo阿姨，有一件事，我想請您告訴我。
&rdquo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我必須馬上确認，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ldquo大吉和香皂有什麼關系嗎？&rdquoS君的媽媽對我這個問題似乎一時摸不着頭腦。
我又一次更加直接地問了一遍。
&ldquo大吉很讨厭香皂的味道嗎？&rdquoS君的媽媽低頭看着我，半帶着疑惑，點了點頭。
&ldquo大吉還是幼仔的時候，有一次掉進洗衣房的洗衣桶裡出不來了。
當時雖然正在洗衣服，可是我突然有急事出去了&mdash&mdash大吉好像是被那些衣服纏住了腳&hellip&hellip&rdquo &ldquo聞到香皂的氣味就受不了？&rdquo &ldquo是的。
報社的人在玄關放個香皂箱它也受不了，直發抖。
&rdquo所以昨大我走進玄關的時候，大吉發出了一種非常膽怯的聲音。
因為面粉叔叔往我的手裡塞過一塊香皂，我的手上沾染着香皂的氣味。
&ldquo可是道夫君，你為什麼問這個啊？&rdquo &ldquo請讓我看看院子！ 不等S君媽媽回答，我就直接去了院子。
走到最裡面的窗子前面，環顧着四周。
S君的媽媽趿着拖鞋追過來。
&ldquo這裡，警察搜查過了嗎？&rdquo &ldquo是的，全都搜查過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雜草下邊呢？全都搜查了嗎？走廊下呢？&rdquoS君的媽媽為難地皺着眉頭，回答說：&ldquo我想已經搜查過了。
&rdquo可我還是彎下腰，貼着地面，仔仔細細地審視着那些陰影。
雜草叢生的地方，被石塊遮蔽的地方，廊檐柱子的内側。
&mdash&mdash沒有。
哪兒也沒有。
&ldquo道夫君，你究竟是&mdash&mdash&rdquo &ldquo對不起，阿姨。
馬上就完事。
&rdquo 我的臉兒乎要貼到地上了，環顧着四周，伸手四處摸着。
但還是沒有，哪兒都沒有。
難道說警察已經發現了嗎？或者是我想錯了嗎？我不停地喘着粗氣。
必須要找到。
不找到的話&mdash&mdash到底在哪裡呢？難道是隐藏在哪裡了嗎&mdash&mdash 我突然轉過頭。
在我的視線裡，是許許多多的向日葵。
&ldquo明白了&hellip&hellip&rdquo我默默地自語道。
逼近一切的終結 我沖進玄關，帶着一直留在一樓的美香跑上樓梯。
媽媽已經回來了，因為發現了我亂扔的舊報紙，正在怒罵。
我沒有時間理會這些。
沒有時間了。
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ldquo怎麼了？那麼慌慌張張的？&rdquo 我沖進房間，S君驚奇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隻是立即逼近了S君。
&ldquo我都從老爺爺那裡聽說了。
&rdquo &ldquo哦，你都知道了。
那又怎麼了？那老爺爺全都承認了嗎？承認自己是殺死小貓小狗的兇手？&rdquo &ldquo别裝了！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我己經都知道了！, &ldquo噢？你究竟知道什麼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一口氣說了下去。
&ldquo殺死小貓小狗的兇手就是你，S君。
你在學校裡過得不好，感覺痛苦，感覺寂寞，所以你就去殺那些小貓小狗來發洩。
然後你把放屍體的地點通過學校發的那張地圖告訴老爺爺。
老爺爺就按照那地圖找到屍體，再把屍體的腿折斷！&rdquo &ldquo哦。
是這樣啊。
然後呢？&rdquo &ldquo我也終于明白了你訓練大吉尋找爛肉的原因了。
你是為了把自己殺死的動物的屍體弄回家來。
S君，你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因為在發現小貓小狗的屍體之前如果自己的身影在現場被發現了，馬上就會受到懷疑。
但是想要殘殺動物的那種殘忍的念頭你怎麼也抑制不了。
所以你就打算殺死那些動物之後在夜裡讓大吉把屍體運回來。
這是你最初的計劃。
但是後來你把動物的屍體當作禮物送給老爺爺了，所以這個計劃就被放棄了。
你決定不用大吉運回那些屍體而是送給老爺爺。
不去回收那些屍體，也就是說把屍體留在原處不動。
這個計劃的變更對于你而言是非常危險的。
但是你非常同情老爺爺，因為老爺爺和你有着相同的境遇。
所以你就冒險想要為老爺爺做點兒事。
&rdquo &ldquo真可笑！道夫君，你不知道吧，狗如果訓練過一次就不會忘記了。
隻要記住了去尋找屍體，無論怎麼阻止，大吉還是會掙脫繩索跑出去的。
然後叼着小貓小狗的屍體回來。
就像把我的屍體叼回來一樣。
&rdquo &ldquo所以你就用了香皂！&rdquo 我一步也沒有退縮。
現在，我非常清楚要想壓制S君就要賭上全部。
&ldquo大吉非常讨厭香皂的味道。
所以你就在殺死的小貓小狗的嘴裡塞進了香皂。
這樣即便是大吉跑了出去也不會把屍體運回來了。
&rdquo &ldquo啊？頭一回聽說啊。
真不可思議。
&rdquo &ldquo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了。
&rdquo 我伸出右手，把裝着S君的瓶子拿到了眼前。
&ldquo啊啊，道夫君！&mdash&mdash你要幹什麼？&rdquo &ldquo什麼也不幹。
我隻是要告訴你。
不許再對我說謊。
&rdquo &ldquo你那張臉好可怕啊。
跟上次要把那大蜘蛛放進來的時候一樣。
你去照照鏡子。
道夫君，不覺得吃驚嗎？你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吧。
你身上非常恐怖的那一部分&mdash&mdash&rdquo 我用左手拿住瓶子，右手迅速地擰着蓋子。
&ldquo拿出最後的殺手锏啦？想用暴力？&rdquo &ldquo你要是不跟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對我說謊了，我就真那麼做！&rdquo我打開了蓋子，扔到地闆上，兩根手指伸進了瓶子裡。
&ldquo開玩笑吧你？&rdquoS君的聲音變了。
&ldquo不是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rdquo 我沖着S君伸出了手指，S君慌忙地退向巢的另一端。
手指尖馬上就要觸到他的身體時，他突然伸出八隻腳蹬住了巢，一下子跳到了瓶口。
&ldquo道夫君，你冷靜點兒！&rdquo 我的手指始終追着S君。
S君還想再跳起來，可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身體已經被我用拇指和食指死死地夾住了。
手指肚那裡能感覺到S君在蠢蠢欲動。
我和S君都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死死地盯着對方的臉。
S君也不再蠕動，隻是等待我的行動。
&ldquo我知道了。
&rdquo 終于，S君說道。
仿佛是從洞穴底部傳來的聲音，晦暗，毫無感情。
&ldquo我再也不說謊了。
&rdquo 這句話讓我感到全身一陣輕松，不覺癱坐在地闆上，S君終于能夠明白我的願望，這讓我從心底感到非常高興。
我看着S君，平靜地說：&ldquo對不起，S君。
我本來并不想&mdash&mdash&rdquo可是接下來S君的話讓我渾身冰涼。
&ldquo&mdash&mdash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吧。
&rdquo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
剛才S君說的那句話我實在不願意相信。
&ldquo什麼意思？&rdquo 我感到自己的聲音無比脆弱。
&ldquo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一切的真相。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rdquo &ldquo我沒有那麼說。
隻要S君你不再說謊就行了。
&rdquo 但是S君沒有理會我的話。
&ldquo我來實現你所希望的。
第一&mdash&mdash道夫君在岩村老師的房間裡看到那些是偶然的。
岩村老師不過就是恰好有那種變态的愛好而已，那和我的死實際上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mdash&mdash我本來就不是被岩村老師&hellip&hellip&rdquoS君的話突然間像是被切斷了一樣戛然而止。
S君在我的手指下悄無聲息地被捏碎了。
跟那天在和室的格窗上吊起來的時候一樣，S君的身體裡流出液體，死去了。
不一樣的隻是那一天液體是滴落在榻榻米上。
這回是沾在了我的手上。
我回頭轉向美香。
&ldquo美香，S君己經死了。
&rdquo我的手指依舊夾着S君的身體，慢慢地靠近了美香。
&ldquo美香&mdash&mdash你喜歡S君吧？&rdquo我蹲下身子，伸出左手抓住了美香的身體。
&ldquo那你吃了他吧！&rdquo 右手靠近了美香的嘴邊。
&ldquo不用再忍了。
把S君吃了吧！&rdquo美香欣喜地張開了嘴。
S君的身體就消失在了她的嘴裡。
&ldquo一切都該結束了。
&rdquo 我走出了家門。
八月四日下午六點三十分。
迎着太陽，泰造在柞樹林的林間小路上走着。
兩旁的落葉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着橙紅色的光。
油蟬那清澈的鳴叫聲好像被吸進了黃昏的天空之中。
泰造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着，似乎是充滿了眷戀之情。
&ldquo動物屍體損害罪？有沒有這種罪名啊？&rdquo 不知道是不是有這種罪名。
不管怎麼說，一會兒自己怕是就要被關押起來了。
&ldquo咳，算啦，反正都有精神準備了&hellip&hellip&rdquo 就算自己被警察拘留了，也沒有人會在意的。
女兒根本就不怎麼聯系了，歧阜農業大學的這項工作已經整整一年了，正好今天早上結束。
也沒有給那個研究室的人添什麼麻煩。
泰造現在打算直接到警察局去。
他覺得打電話是不行的。
如果不是面對面坦白，自己怕是還會逃開。
進入正題之前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然後挂斷電話的自己輕易就浮現出來。
可是，如果拖下去，警方的調查就會向前進展。
離自己的名字浮出水面就不遠了。
等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所以必須盡旱向警察坦白。
把剛才對那個叫道夫的少年所說的一切告訴警察。
盡管如此。
&mdash&mdash所婆婆也是您幹的嗎&mdash&mdash 難道說，還死人了嗎？難道說，有人殺了那個老太太，然後又折斷了她的雙腿，在嘴裡塞進了香皂嗎？怎麼想都應該是模仿犯罪。
什麼人在泰造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模仿他損害小貓小狗屍體的方法，對那個老太太也做了同樣的事。
&ldquo即使如此。
責任還是在我&hellip&hellip&rdquo 泰造向前看去，百葉箱還是放在平時的地方。
再也沒有必要檢查它了。
&ldquo哦，這個必須要還回去啊。
&rdquo 泰造把手伸進褲袋，摸出了那把鎖的鑰匙。
走到百葉箱旁邊，泰造停住了腳步，呆呆地望着這個好像小人國房屋一般的白色四角小箱子。
這樣就行了嗎？ 那個疑問義襲上心頭。
在自己犯下的罪行敗露之前去警察局自首。
聽起來是正确的行為。
可是，泰造這麼做的目的卻不過是為了自保。
泰造想要對警察坦白的，說到底還是剛才對道夫所說的那些。
&mdash&mdash對你說的一切，我也要對警察坦白。
這就算是練習吧&mdash&mdash泰造對道夫這麼說過。
這是實話。
把對自己心存懷疑，特意跑到自己家來的道夫讓進屋裡面對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