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的素材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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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析了愛瑪注射的夢以後,我們已經證實了夢是願望的實現。

    那麼接下來,是否可暫時抛開析夢時出現的其他科學問題,專注于研究夢的普遍特性?我認為,既然已經得出&ldquo夢是願望實現&rdquo這一結論,我們就應該回到起點,另辟新徑,重新着力于其他夢的問題。

    至于願望實現這一課題,将留待後文繼續探讨。

     既然通過析夢能夠發掘出比夢的表象内容更為重要的隐匿含義,那麼要弄清楚,夢的表象呈現的各種看似無法解決的難題,現在是否依舊未得到滿意的答案,我們自然又得回到夢的個别問題上來。

     在本書的第一章中,已詳細介紹過早期學者對于夢裡夢外間的聯系以及夢中素材來源的觀點,在此不加贅述。

    但我們都記得有關夢的記憶的三個特征。

    對此,我反複提及,但一直未作解釋: 1.夢明顯更偏好于重現最近幾天出現過的影像(參見羅伯特、斯頓培爾、希爾德布朗特以及韋德·赫拉姆)。

     2.夢對影像的挑選與清醒時記憶對影響的挑選不同。

    因為夢所重現的,都不是重要、關鍵之物,而是容易被我們忽視的瑣碎事。

     3.夢會任意重現我們兒時的影像以及幼時生活的細枝末節。

    這一切在我們清醒時,早已被忘卻,對于我們而言,顯得無足輕重。

    [1] 當然,早期學者通過觀測夢的表象内容,已發現了夢所選素材的特征。

     一、最近發生的瑣事在夢中呈現 對于夢中元素的來源,就我個人親身經曆而言,我認為,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夢都能在頭天的經曆中覓得線索。

    無論翻查自己或是他人的夢例,這一點都能得到證明。

    了解了這點,我大概就能從頭天的經曆中搜尋夢的誘因,從而展開析夢工作了。

    在大多數情況下,這都是析夢最快捷的途徑。

    從上一章我詳細分析的兩個夢例(愛瑪注射的夢以及黃胡子叔叔的夢)中可以看出,這些夢明顯都源于頭天經曆,在此就不多加讨論了。

    但要追溯這些材料在夢中出現的頻率,則要對我的一部分夢史展開研究。

    下面,我将援引幾個能夠用以探究夢源問題的例子: 1.我夢見自己造訪一戶人家,屋主不讓我進去&hellip&hellip我還讓一個婦女一直等我。

     夢源:那天晚上,我和一位女性親戚聊天,内容大緻是,她想要的彙款還得等等,直到&hellip&hellip 2.我夢見自己寫了一篇關于某種植物(不确定是什麼植物)的專題論文。

     夢源:早晨,我看見在書店的櫥窗裡,擺着一本有關仙客來屬科植物的專著。

     3.我夢見自己在街上看見一對母女,女兒身患疾病。

     夢源:晚上,我的一位女患者告訴我,她媽媽千方百計阻止她繼續接受治療。

     4.我夢見在S&R書店,訂了一份期刊,年價為20弗羅林。

     夢源:白天,妻子提醒我,這周還沒給她20弗羅林的家用費。

     5.我夢見自己收到社會民主黨委員會的來信,在信裡,我被任命為委員會成員。

     夢源:我确實同時收到選舉自由會以及人權同盟理事會會長的來信,而我确實是人權同盟理事會的成員。

     6.我夢見一名男子像伯客林一樣,站在海面升起的陡峭岩石上。

     夢源:《德雷福斯魔鬼島》以及我從英國親戚那裡聽來的傳聞等。

     現在出現一個問題,即夢是否一定隻和頭天發生的事件有關,抑或可以追溯至之前較長的一段時期?這一問題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但我傾向于&ldquo夢絕對優先反映做夢頭一天(夢日)出現的影像&rdquo這一觀點。

    每次當我發現兩三天前的事成為夢的源頭時,經過仔細的觀測後都能确認,其實這些事在頭天就已經被記起了。

    也就是說,頭天重現的這段記憶,是在事件發生當天,到做夢之時這段期間内,被喚醒的。

    另外,還能尋得近期發生的,能導緻這些記憶被喚醒的偶然事件。

    但另一方面,我又不相信,這些能夠引發夢的影像,從其白天出現起,至夜裡入夢時,其間真的有生物學意義上的固定時間間隔(H.斯沃博達提出首次間隔的時間是18小時)。

     因此我認為,每一個夢的誘因都能在夢者&ldquo清醒時&rdquo的經曆中尋得。

     哈弗洛克·埃利斯也同樣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他表示,自己雖然不懈努力,但始終無法找到夢中影像再現的規律。

    他記載了自己的一個夢例:他夢見自己在西班牙,想要遊覽一個不知道叫達勞斯、瓦勞斯,還是紮勞斯的地方。

    醒來後,他怎麼都想不起西班牙有這麼一個地方,也就把這個夢擱下了。

    幾個月後,他真的找到了紮勞斯這個地方。

    那是一個從聖賽瓦斯蒂安到畢爾巴鄂途中的火車站。

    他在做這個夢的8個月(250天)前,曾坐火車途經此處。

     因此,無論是不久前的經曆(夢日除外),還是遙遠的記憶,它與夢境之間的關系都是一樣的。

    隻要思想鍊能夠将遙遠的記憶,與夢日(最近的記憶)的經曆相聯系,那麼夢就能夠選擇任一時期的影像作為素材。

     但夢為何偏好最近發生的事件?關于這一點,我得選擇上面提過的一個夢例,進行深入分析: 植物學論著之夢 我曾寫過關于某種植物的專著。

    這本書就在我面前。

    我剛翻開一頁折疊着的彩頁,上面是一株幹枯的植物标本,就像标本集裡面的那種。

    這本書的每一版中,都有這麼一頁。

     分析 早晨,我看見在書店的櫥窗裡,擺着一本有關仙客來屬科植物的專著。

     仙客來是我妻子最喜歡的花,她總是希望我給她買。

    我也因此常責備自己很少能想起來這事。

    說到送花,有個我最近常對朋友說起的小故事,可用以佐證我的觀點:遺忘受控于潛意識裡的真正意圖。

    從遺忘能夠推測出遺忘者内心隐藏的秘密。

    一位年輕的夫人每年生日時,都能收到丈夫送的一束花。

    但有一年,這個愛情信物竟然沒有出現。

    夫人傷心地哭了起來。

    丈夫進屋後,非常不解,直到夫人說:&ldquo今天是我的生日。

    &rdquo他才拍拍腦袋,恍然大悟:&ldquo哎呀,親愛的,原諒我吧,我完全忘記了。

    我這就上街給你買一束。

    &rdquo但妻子拒絕了丈夫的安慰。

    她認為,從丈夫這一行為已經看出,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經大不如前了。

    兩天前,這位L夫人遇見我的妻子,說自己現在一切都好,還問候了我。

    幾年前,她也是我的一位患者。

     補充一點内容:我确實曾寫過一部關于某種植物的專著。

    是對古柯的研究。

    這本書還引起了K.科勒對古柯堿(即可卡因,下同)麻醉性能的關注。

    我在著作中指出,生物堿可能具有麻醉性能,但未做進一步研究。

    在做這個夢的次日早晨(由于沒時間,我一直到晚上才進行分析),我像做白日夢一樣,突然想到了生物堿。

    我想,我要是得了青光眼,就會去柏林醫治,住在那兒的一位朋友家裡,并讓他推薦一位眼科醫生為我做手術。

    這樣,我就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由于醫生不知道我是誰,必然如往常一樣,大肆吹噓用古柯堿做麻醉劑,手術變得如何輕松。

    而我則會不動聲色,不讓他知道,引入生物堿做麻醉劑,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當然,這個幻想也令我覺得,身為醫生,竟要讓同行為自己治病,确實很尴尬。

    柏林那位眼科醫生不認識我,因此,我就能和其他患者一樣付錢看病。

    隻不過在回憶了這個白日夢以後,我發現,夢的背後隐藏着我對另一件事的記憶。

    就在科勒發現古柯堿後不久,我父親得了青光眼,為他做手術的主刀醫生是我的朋友科尼希施泰因,一位眼科專家。

    科勒則負責麻醉部分。

    他當時評論說,這次手術把引入古柯堿的三位功臣,都聚到一起了。

     現在,我的思緒飛回上一次有關古柯堿的記憶中。

    那是幾天前,當時我收到一本紀念文集,是學生們為老師和實驗室主任做的銀禧之年紀念冊。

    在與實驗室相關的榮譽人物名單中,我發現了K.科勒的名字,下面的标注大意是&ldquo古柯堿麻醉性的發現,歸功于K.科勒&rdquo。

    這讓我突然想起,我的夢與頭一天晚上的經曆有關。

    當時,我和科尼希施泰因在前往他家的路上,正讨論着一個令我興奮不已的話題。

    正當我們邊走邊談,進入大廳時,加特納教授和他的妻子出現了。

    我不禁對他們光彩照人的外表贊美了幾句。

    加特納教授就是我剛才提到那本紀念文集的作者之一。

    很可能就是他,讓我想起了紀念文集。

    我和科尼希施泰因聊天時,還說起了上文中在生日時失望的L夫人,這當然又是另一番話題了。

     下面我解釋一下夢中的其他元素: 論著中夾着的幹枯植物,看起來像标本&mdash&mdash &ldquo标本&rdquo令我想起了高中時代。

    有一次,校長把高年級的同學召集起來,讓他們清查學校的植物标本冊。

    結果在裡面發現了許多小昆蟲&mdash&mdash應該是書蟲。

    校長似乎不相信我的能力,隻讓我負責很少的幾頁。

    我記得,在那幾頁裡,有十字花科植物。

    我對植物學一直都不怎麼感興趣。

    記得在我初學植物學的時候,有一次考試的題目是辨認十字花科植物,我卻識别不出來。

    要不是理論知識攢點分,我肯定會考得很差。

    從十字花科植物我想到了菊科植物。

    洋薊就是菊科植物,而且算是我最喜歡的花。

    我妻子總是比我要貼心,常常在市場買這種我最愛的花回家。

     眼下,我寫的植物專著就擺在面前:這又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朋友從柏林來信說:&ldquo我一直非常關心你的析夢之書。

    我仿佛看見你已經完成,書就擺在我面前,我正一頁一頁地翻看呢。

    &rdquo我多羨慕他這種想象力啊!要是我也能看見這本書已經完成,就擺在我眼前,那該多好! 折起來的彩頁&mdash&mdash 我還在醫學院學習的時候,沉溺于鑽研各種論著。

    雖然資金有限,但我還是訂閱了大量醫學期刊,其中的彩頁總是讓我心情愉悅。

    對于自己能夠全身心投入學習,我倍感自豪。

    後來,我開始發表文章,常常為自己的論文畫插圖。

    記得有一次,我畫得很差,一位同事還開了個善意的玩笑。

    不知怎的,我由此聯想到兒時的一段記憶。

    記得我和妹妹小時候,有一次,父親随意地扔給我們一本内含彩色插圖的書(是一本波斯遊記),讓我們撕着玩。

    從兒童教育的角度看,這種做法實在不敢恭維。

    我當時5歲,妹妹不到3歲。

    于是,我們兩人将書一頁一頁撕碎的快樂畫面(補充一點,這很像洋薊,洋薊的葉子也是一片一片的),是我腦海中僅存的,兒時最生動的記憶。

    讀書後,我瘋狂地愛好收集書籍(寓指與我對仙客來、洋薊的聯想有關的研究論著的癖好),并逐漸地變成了書蟲(參加&ldquo植物标本&rdquo的分析)。

    從一開始的自我剖析起,我就一直循着這份最初的人生熱情,追溯至這段童年記憶。

    或者說,我已将這一童年畫面,作為我成為戀書癖的隐匿記憶。

    [2]當然,我也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熱情的背面就是災難。

    我17歲那年,欠了書店一大筆錢,完全無力償還,父親也沒有因為我愛書這個尚屬高尚的理由而原諒我。

    幼時的經曆把我帶回到做夢當晚,與科尼希施泰因醫生的談話中。

    我們談的其中一個話題就是責備我的老毛病&mdash&mdash太過沉溺于自己的愛好。

     由于關系不大的原因,我将不再繼續解釋這個夢,隻指出一個解析的方向。

    在分析這個夢的過程中,我想起了與科尼希施泰因醫生談話的許多内容。

    當我們想起這些談話内容的時候,整個夢的含義頓時變得清晰起來,所有的線索便聯系起來了&mdash&mdash我的癖好、妻子的喜好、古柯堿、被自己同行醫治的尴尬、對研究論著的愛好、對某些學科不感興趣(比如植物學)&mdash&mdash所有的一切,都可追溯至當晚談話的分支。

    夢再次擔任起了辯護的角色,是對我個人權利的辯護(就像我第一次分析的愛瑪注射的夢例)。

    其延續了以前的一些夢境,并與在兩個夢間新插入的内容結合起來,再加以讨論。

    甚至連表面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内容,也立即被賦予一定含義。

    其含義是:&ldquo我确實是那位寫了(有關古柯堿)極具學術價值論著的人。

    &rdquo就像我之前為自己申辯的那樣:&ldquo我畢竟是個做事認真的勤勉學生。

    &rdquo在這兩個夢例的背後,都隐藏着同一個信息:&ldquo我允許自己這麼做。

    &rdquo但我将不再對這個夢繼續解釋。

    因為我記錄夢,不過是為了觀測夢的内容與引起此夢的頭天經曆之間的關系。

    我知道,隻有夢的顯意,隻有與當日經曆相關的影像是明顯的。

    但随着分析的深入,我發現,夢的第二個來源也能夠在當日的其他經曆中尋覓。

    對于這兩種影像,前者是無關緊要的次場景。

    比如說,我看見書店櫥窗内的那本書,書名令我駐足,但書中内容卻無法引起我的興趣。

    後者則往往具有巨大的心理價值。

    例如,我和眼科醫生朋友暢快地聊了将近一個小時。

    這場談話令我們心中産生了許多共鳴,也勾起了我心中一些不安的回憶。

    另外,這一談話由于一些熟人的加入,而被突然打斷。

    那麼夢日中這兩個場景相互間以及它們與當晚随之而來的夢境間有何聯系? 在夢的顯象中,我隻看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内容,因此我不斷重申:夢呈現的都是一些無關重要的日常經曆。

    相反,在夢的解釋中,夢中的一切都歸結于一個重要的、令人難安的事件。

    如果能夠根據在分析中所揭示的隐匿内容,正确地判斷夢,那麼無形中,我又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至于&ldquo夢僅僅反映生活中毫無意義的瑣事&rdquo這種令人費解的謬論以及&ldquo清醒意識下的思想并沒有在夢中延續&rdquo,&ldquo夢将我們的心理能量都耗費在了瑣事上&rdquo的理論,都毫無根據。

    相反的觀點才是真理:白天最吸引我們注意的事,在夜裡,也将繼續影響我們夢中的思想。

    而夜夜糾纏我們的痛苦夢境,在源于白天萦繞心頭的事件。

     但為何夢源是白天令我興奮的影像,而我夢境确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最直接的解釋是由于&ldquo夢的僞裝&rdquo。

    這在前文已經提過,夢作為一種心理能量,扮演了&ldquo審查人&rdquo的角色。

    因此,夢利用我對仙客來論著的回憶,寓指我與朋友的談話。

    就像在我患者朋友的夢中,用煙熏鲑魚來寓指被耽擱的晚宴一樣。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令論著這一夢象寓指我與眼科醫生的談話的中間環節是什麼?因為二者初看起來,似乎并無實際聯系。

    但在&ldquo被耽擱的晚宴&rdquo這一夢例中,這種關系就非常明顯。

    煙熏鲑魚是患者朋友最愛的食物,屬于由夢者自身性格所引起的思想,因而很容易産生相關的夢境。

    而在有關植物論著的夢例中,則出現了兩個完全獨立的事件。

    除了都發生在同一天以外,乍一看毫無共性:早上,一本論著引起了我的注意;晚上我則與醫生談話。

    經過分析後,答案如下:兩者間的聯系起初并不存在,是後來回想時,在兩者思想内容的相互交織間形成的。

    我在寫分析案例時,已經強調過這一中轉關系。

    隻有在某種外在的影響下,比如,回憶起L夫人想要花的情節,有關仙客來論著的夢境才被賦予&ldquo我妻子最喜歡仙客來&rdquo這一寓意。

    但我認為,這些難以察覺的想法,并不足以引起夢。

     正如《哈姆雷特》中說的:&ldquo主啊,無須讓墓穴中的鬼魂來告訴我們!&rdquo 但請看,在分析的過程中,我想起,曾經打斷我們講話的那個人叫作加特納(gardener,園丁),而且也想到他的妻子看起來&ldquo如花似玉&rdquo(blooming),現在我又想起我的一位女患者叫作弗洛娜(Flora,羅馬神話中的花神),我們當時談論了她一陣子。

    通過植物學領域内的這些中轉連接,聯想發揮了作用,将夢日當天毫無價值的事物,與夢的刺激源聯系了起來。

    另一組聯系也因此而得以建立:例如,古柯堿非常恰當地将科尼希施泰因醫生,與我所纂寫的植物學著作聯系起來,并因此令這兩個不同範疇的意念相互融合,從而使第一個事件中的部分經曆,可用以寓指第二個事件。

     這一解釋必然會被輿論攻擊為不夠客觀,或是人為捏造的。

    對此,我已有所準備。

    他們會說,如果加特納教授和他那如花似玉的妻子沒有出現,如果我們讨論的那位女患者不叫弗洛娜,而叫安娜,那又會如何?其實,就算這一條思想鍊不存在,夢還會選擇其他思想鍊。

    建立這種聯系并不困難,就像我們聊天時,愛用雙關語或謎語自娛自樂一樣,思維總是無限的。

    我們再進一步分析:如果夢日當天的兩個影像不足以構成聯系,夢則會向另一個方向前進。

    當天發生的另一些瑣事,例如大量湧入我們腦海後又被遺忘的影像,則會取代夢中的&ldquo論著&rdquo,形成與當日談話有關的另一聯想,并在夢中呈現。

    而正是&ldquo論著&rdquo這一影像而非其他影像被挑選出來,用以執行這一功能。

    因此,它必定是最适合這一聯系的。

    我們不應如萊辛筆下《狡猾的小漢斯》那樣,對于&ldquo隻有富人擁有最大的财富&rdquo一說,感到無比驚訝。

     按照我們的理論,利用這一心理過程,白天無關緊要的經曆,取代了更為重要的心理體驗,這令我們難以理解。

    在後面的章節,我将把這看似不合理的特性,闡述得更清楚些。

    在此,我們隻讨論這一心理過程帶來的結果。

    我們在析夢時通過反複驗證,不得不承認這點。

    這一心理過程如同在中間環節發生了&ldquo空間交換&rdquo,用心理學術語來說,就是讓較微弱的意念替代較強的初始意念,直至其達到一定的強度,從而進入意識。

    如果這一交替作用隻是一種情感轉移,或是一種機能活動轉移,我們絕不會感到驚訝。

    孤獨的老處女将情感轉嫁于動物;單身漢成為狂熱的收藏愛好者;士兵拼死用鮮血保衛一塊彩色布塊&mdash&mdash國旗;熱戀中的人因兩人的手多握一陣子而倍感幸福;或是如《奧賽羅》中描寫的那樣,因一塊丢失了的手帕則引發狂怒&mdash&mdash很明顯,這些都是心理置換。

    但如果利用相同的方式,根據相同的基本原則,決定什麼進入我們意識、什麼被抑制。

    也就是說,決定我們所說、所想,那麼我們一定會覺得這是病态。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也會認為是思想有問題。

    在此,我們将預先讨論後文會出現的結論,也就是說,我們在夢的置換中已認知的心理過程,并非病理障礙,僅僅是與正常狀态有異,更具有原發性而已。

     于是,我将夢的内容被殘餘瑣事占據這一現象,解釋為夢的僞裝(置換),并因此将其視為兩種心理實例間的&ldquo稽查工作&rdquo。

    我們也可能因此認為,夢的分析不斷地為我們揭示出,日常生活中那些具有真正心理意義的夢源。

    雖然我們對其的記憶已由強轉弱,變得微不足道。

    這一觀點與羅伯特的理論正好完全相反。

    羅伯特的理論對我們無任何價值可言。

    其極力闡釋的事實并不成立,其假設建立在錯誤的理解之上,無法用一種膚淺的解釋,來替代夢的真正内涵。

    另外,羅伯特的觀點還有如下錯誤之處:如果夢确實是利用某一特殊的心理意識活動來過濾我們日常記憶的渣滓,那麼睡眠的工作則要比白天所能想象的艱難得多。

    因為我們為了保護記憶不受幹擾,必須抵禦數量極為龐大的瑣事,可能一整晚都不足以應付。

    但更可能的是,即便沒有任何心理能量幹擾,我們也會遺忘這些細微瑣事。

     但我們得注意,不能不加考慮就擯棄羅伯特的理論。

    我們還有一個事實未解釋清楚:為何一天中&mdash&mdash甚至頭天&mdash&mdash的瑣事,總能構成夢境。

    這些事與潛意識中真正夢源間的關系,并非一開始就存在的。

    如我們所見,二者間的聯系是在夢開始運作以後才建立的,像是專門為了置換而出現。

    因此,在與最近發生的一件瑣事建立聯系時,必定存在某一強制性力量,從而使這些瑣事具備某種特性,特别适合建立這一聯系。

    否則,夢中的思想很容易從強轉弱,轉移至無關緊要的成分上。

     下面這個夢例,向我們展示了這一析夢法:如果一天内有兩件或兩件以上的事能夠促發夢境,夢則會将二者融合為一,使其作為一個整體出現于夢中。

    例如:一個夏季的午後,我剛走進一節火車車廂,就碰見了兩位熟人,其中一位是我的同行,在業界很有名氣;另一位家世顯赫,是我因工作關系認識的。

    但他們彼此間并不認識。

    于是,我介紹他們兩人認識。

    但在整個漫長的旅途中,他們都隔着我進行交談。

    因此我隻能當中間人,一會兒和這邊聊一下,一會兒再和那邊聊一下。

    我讓那位同行對一位正在實習的醫生多加引薦。

    他說自己并不懷疑那位年輕人的能力,隻是其平庸的長相,很難令其跻身上流社會。

    我回答說:&ldquo就是因為這樣,才需要你的鼎力推薦啊。

    &rdquo過了一小會兒,我再轉向另一位朋友,詢問他阿姨(他阿姨是我一位患者的母親,當時身染重病)身體好些沒。

    旅途結束的當晚,我夢見那位我讓同行推薦的年輕人在一間華麗的更衣室内,穿着最體面的衣服(站在一群我熟悉的達官貴人跟前),為一位老婦人&mdash&mdash車上那位旅伴的患病阿姨(在夢裡她已經死了)緻哀悼詞(坦白說,我一直不大喜歡這位老婦人)。

    因此,我的夢再一次将一天中的兩件事聯系起來了,并将其合二為一,融入到同一個場景中。

     在諸多相似的例證下,我不得不承認,夢基于某種強制力,必然将所有刺激源融合在一起,合成一個單一的整體呈現于夢中。

    [3]在下面的章節(&ldquo夢的功能&rdquo)中,我們将夢的這種融合力看作其&ldquo凝縮作用&rdquo的一部分,是夢的又一個重要心理過程。

     現在要考慮的是,夢的刺激源究竟是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還是一種主觀體驗,即對一些重大事件的心理記憶,或是一串思想鍊承擔了刺激夢的角色?在大量的分析後,有一點已經非常明确:夢的刺激源是一種主觀體驗,是心理活動的最近産物。

     現在是時候系統整理夢源形成的各種條件了: 夢有以下幾種來源: (1)最近發生的影響心理的重大事件,直接反映在夢中;[4] (2)最近發生的幾件重大事件,融合為一體出現在夢中;[5] (3)一件或多件最近發生的重大事件,以一些同時發生的無關緊要的小事做幌子,反映在夢中;[6] (4)一些主觀的重要體驗(回憶、思想鍊),以一些無關緊要的内容做幌子,不斷出現在夢中。

    [7] 可見,析夢理論認為,夢中的某一元素,重現了夢日新出現的某一影像,從而構成了夢所需的條件。

    這一反映于夢中的元素,要麼屬于刺激源自身所屬的心理範疇(必要或不必要的元素),要麼源于周遭無關緊要的影像。

    但或多或少都需要有豐富的聯想,才能将其與夢的刺激源構成聯系。

    這種看似多樣化的情形實則源于替換,即取決于是否發生置換作用,這使我們能夠輕易對比解釋各種情形下的夢,就像醫學析夢理論通過腦細胞從部分覺醒,到完全清醒的不同狀态來解析夢一樣輕松。

     在考慮上述四種夢的來源時,我們進一步發現,一個具有重要心理意義,但非新近出現的元素(如一串思想鍊,或一段回憶)為了形成夢,會由一個新近出現,但無關緊要的元素進行代替,隻要滿足以下兩個條件: (1)夢的内容與最近的經曆有關; (2)夢的刺激源仍然是具有重要心理意義的事件。

     在上述四種夢源中,隻有第一種夢源能夠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

    如果說,隻要這些無關緊要的影像是新近出現的,就能用來構成夢,但過了一天(最多幾天),便喪失了這一資格。

    那麼我們隻能認為,一個影像的新近度,對于夢的構成具有一定的心理價值。

    這多少類似于飽含情感的回憶,或思想鍊。

    随後,我們将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分析這些新近出現的印象對夢的形成所起的作用。

    [8] 順便提一下,我們還應該注意到,在夜裡,記憶和觀念的素材還會在我們不知不覺間,悄悄地發生重要變化。

    古往今來,人們在作重大決策之前,往往都被教導要先睡一晚好覺。

    這的确不無道理。

    但對于這一觀點,已從夢的心理學範疇,跳躍至睡眠的心理學範疇了。

    因此,對于這個問題,我們待日後有機會再作詳述。

     對于我們上述結論,還存在着一種反對意見,并大有推翻這一結論之意。

    反對者認為,如果無關緊要的影像隻有在其新近出現時,才能進入夢裡,那麼為何夢中依然會出現我們早年的生活片段?如斯頓培爾所說,當這些片段依舊新近時,由于其不具有心理價值,因此早該被遺忘。

    但為何夢中出現的這些片段既非生活中新近出現的,又不具備心理價值? 根據神經症精神分析的結果顯示,反對者的質疑可做出如下解釋:具有重要心理價值的素材,被無關緊要的素材(無論是夢中抑或思想中)重置換了。

    這一重置過程發生于早期階段,并從此固定于記憶中。

    于是,那些原本毫無價值的元素,通過置換,被賦予了重要的心理價值,得以在夢中出現。

    而那些未被置換的毫無價值的元素,則永遠不可能在夢中重現。

     讀者從以上的論述中能夠輕易發現,我始終認為,并不存在毫無價值的夢源,因此也不存在真正誠實可信的夢。

    我絕對相信,除了兒童的夢以及對夜間感官反應的簡短夢以外,無論一個夢是被簡單地看作具有心理價值的,抑或被看作一種僞裝,在經過徹底的分析後,能正确判斷其真正含義的,最後都能被證實具有心理價值。

    夢從來都與瑣事無關,我們不允許睡眠被瑣事幹擾。

    [9]表面上看似單純的夢,最後都被證實。

    如果非要不怕艱難地進行解釋,如果容我這麼說,夢都被烙上了&ldquo獸印&rdquo,我料到這又将惹來非議。

    但既然我很高興能有機會闡述夢的僞裝技術,那麼我将從所搜集的夢例中,選擇一些&ldquo單純的&rdquo來進行分析。

     夢例一 一位在日常生活中,被認為&ldquo矜持含蓄、靜水流深&rdquo的優雅端莊的年輕女士,做了下面這個夢:&ldquo我夢見自己太晚到菜市場,肉販和菜販的貨都賣完了。

    &rdquo的确是個單純的夢。

    但我想,肯定不是表面看得這麼簡單,于是引導她說得詳細些。

    她說,在夢裡,她和家裡的廚子一起到了市場。

    廚子挎着菜籃子。

    她讓廚子買點東西,廚子說:&ldquo再也買不到了。

    &rdquo然後給了她其他一些東西,說:&ldquo這個也很好。

    &rdquo但她拒絕了,然後到菜販那裡。

    賣菜的婦女遞給她一種奇怪的蔬菜。

    蔬菜是黑色的,被紮成一捆。

    她說:&ldquo我不認識這種菜,我不要。

    &rdquo 這個夢明顯和她頭天經曆有關。

    她頭天趕到市場時,确實晚了,什麼都沒買到。

    &ldquo肉店已經關門了&rdquo(維也納土話的意思是:&ldquo你的拉鍊開了&rdquo)這句話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

    等等,這難道不是一句粗俗之語,或者反語,表示一個男人不注意自己的衣着嗎?但她以前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粗鄙的語言,總是盡量回避。

    下面,就讓我們在這個夢的其他細節中,尋找蛛絲馬迹吧。

     當夢中出現了某句很有特色的話語,也就是說,不是僅僅想,而是在夢中說出來,或是清楚地聽見的一句很有特色的話,那麼這句話肯定在日常生活中出現過。

    雖然其被視為經過删減的、與原話有出入,并且脫離前後文關聯的原始材料。

    [10]在析夢時,我們可以用這些話語作為切入點。

    廚子說的&ldquo再也買不到了&rdquo源于何處?其實源于我自己的話。

    幾天前,我曾對夢者說:兒時最久遠的經曆&ldquo再也不會出現&rdquo了,但能在夢中通過移情尋回。

    可見,我在夢中變成了那位廚子,而她則拒絕将舊的思考和感覺轉移至眼前。

    那麼她夢中說的&ldquo我不認識這種菜,我不要&rdquo從何而來?要解析這個夢,就必須剖析這句話。

    &ldquo我不認識&rdquo是她頭天和廚子發生争執時說的,她還說:&ldquo你規矩點兒!&rdquo在這裡,明顯出現了置換。

    她對廚子說的兩句話,在夢中隻出現不重要的那句,而&ldquo你規矩點兒&rdquo則被抑制了。

    這句話是對行為不軌、&ldquo忘了拉鍊&rdquo的猥瑣男說的,正好與夢中的某些内容相符合。

    這一解釋能夠從菜販婦女的話中得到證實。

    夢中的蔬菜被紮成一捆捆的(像她後來說的那樣,蔬菜長長的),顔色黑黑的&mdash&mdash除了是蘆筍和黑胡蘿蔔的結合體外,還會是什麼?蘆筍的寓意,想必我無須多加解釋了。

    至于黑色胡蘿蔔(德語SchwarzerRettiR),讓我想起那句驚呼:&ldquo黑鬼,滾開!&rdquo(德語Schwarzer,rett'dich!)這些都讓我覺得,這個夢離不開&ldquo性&rdquo這一主題。

    正如我們一開始的猜測,&ldquo肉店的門關着&rdquo才是夢的真實含義。

    我們雖然未能完整地诠釋這個夢的所有含義。

    但可以肯定的是,其含義是非常豐富的,而且絕非單純。

    [11] 夢例二 另一個單純的夢例也來自這位患者,并且在某些方面與上述夢例相互呼應。

    在夢中,患者的丈夫問她:&ldquo我們的琴需要調音嗎?&rdquo她回答:&ldquo暫時不需要,琴錘倒是需要修理一下。

    &rdquo這回,我們還是能夠從頭天的經曆中找到線索。

    他丈夫頭天确實這麼問過她,她也是這麼回答的。

    但在這個夢的背後,隐藏什麼含義呢?她常說,那架鋼琴是個令人讨厭的老盒子,總是走音,琴是丈夫在結婚前就有的&hellip&hellip但下面這句話才是這個夢的關鍵線索:&ldquo暫時不需要。

    &rdquo這句話是她頭天拜訪一位朋友時說的。

    當時,朋友讓她脫掉外套,她拒絕了,說:&ldquo謝謝,沒這個必要,我坐一會兒就走!&rdquo這讓我想起昨天分析這個夢的時候,她突然裹緊外套,因為其中一個扣子開了。

    她像是要說:&ldquo請别看進來,沒這個必要。

    &rdquo此時,夢中的&ldquo盒子&rdquo(德文:Kasten)變成了&ldquo胸部&rdquo(德文:BrustkaSten)。

    我的分析讓她回憶起自己的青春期。

    當時,随着身體的發育,她越來越不滿意自己的身材。

    回到這個夢裡,如果我們把夢中的&ldquo令人厭惡&rdquo以及&ldquo走音&rdquo,和她青春期的經曆結合起來考慮,就會發現,這個夢實際上是對自己&ldquo平胸&rdquo的厭惡,并希望相反的事物&mdash&mdash大胸&mdash&mdash與此相替換。

     夢例三 我暫且打斷一下對這一系列夢的分析,插入一個年輕男子的短小、單純的夢。

    他夢見自己在冬天穿上厚厚的外套,并且覺得很恐怖。

    從這個夢所處的場景看,應該是天氣突然降溫。

    但隻要稍加分析就會發現,夢中的兩個片段相互抵觸:冬天穿上厚厚的外套,這有什麼恐怖的呢?在分析了夢者出現的聯想後,這個夢不再單純了:頭天,一位夫人悄悄告訴夢者,她最小的孩子是意外懷孕而得的,因為當時避孕套破了。

    于是,他在腦海中産生與此相關的想法:薄的避孕套太危險,厚的避孕套也很糟糕。

    避孕套是&ldquo外套&rdquo(Ueberzieher:在德語裡有薄外套的意思。

    從字面看,有&ldquo外套&rdquo的意思),的确是套在某物之上。

    對于一位未婚的年輕小夥子來說,這位婦人的經曆的确很恐怖。

     下面我們回到其他單純的夢例上。

     夢例四 我們再回到這位女患者的夢例:夢裡,她把一支蠟燭放在燭台上,但蠟燭有缺損,怎麼都立不直。

    學校裡的女孩都說她笨手笨腳的。

    她說,這不是她的錯。

     這個夢境也在現實中出現過。

    頭天,她确實把一支蠟燭放在燭台上,但這支蠟燭沒有斷。

    這裡出現了一個明顯的象征。

    蠟燭是象征刺激女性生殖器的物體。

    &ldquo蠟燭斷了、無法立直&rdquo象征了男性&ldquo陽痿&rdquo(&ldquo這不是我的錯&rdquo)。

    但這位有教養的大家閨秀,從來都沒接觸過粗言穢語,會知道蠟燭的寓意嗎?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透露了這一信息。

    一次,她和丈夫正在萊茵河上劃船。

    此時,身邊經過了一隻小船,船上坐了些學生,他們在狂歡歌唱,更準确地說是在大叫:&ldquo瑞典皇後,躲在百葉窗後,手握阿波羅蠟燭&hellip&hellip&rdquo 她當時可能是沒聽清,或是不明白最後那句,于是問了丈夫。

    丈夫告訴她這句話的隐意。

    于是,勾起她在寄宿學校笨手笨腳的情景,就代替了這一詩句,出現在夢中。

    現在,自慰以及陽痿之間的聯系就非常清晰了。

    夢中隐匿的&ldquo阿波羅&rdquo,把前面出現的處女雅典娜女神與夢聯系了起來。

    很明顯,這也不是單純的夢。

     夢例五 以免過于草率地從源自真實情況的夢例中得出結論,下面我将再援引該患者的夢例做分析。

    這個夢表面看來似乎更單純。

    她說:&ldquo我夢見了自己頭天做過的事。

    我把一個小盒子塞滿書,滿得箱子無法蓋上,我夢見的情景與實際發生的情況完全一樣。

    &rdquo在這個例子中,夢者特别強調了夢境和現實的一緻性。

    對于這類判斷和評論,即便清醒的思想占有一席之地,但仍然存在隐匿的部分,後文的許多夢例都可證明這一點。

    我們已經知道,夢确實反映了白天發生的事,但在析夢時,确實很難用平常語言描述清楚,我們是如何獲得這一想法的。

    隻能說,這又是一個小盒子的問題(參見第四章,小盒子裡躺着小孩屍體的夢),盒子裝得太滿,再也塞不下别的東西了。

     在所有這些&ldquo單純&rdquo的夢中,性的因素顯然是最主要的稽查動因。

    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論題,我們将留待以後再詳加讨論。

     二、作為夢源的幼時經曆 與其他學者的研究一樣(除了羅伯特),我也提出了夢的第三個特性:即清醒時早已遺忘的幼時經曆,會在夢中出現。

    當然,很難界定這一現象出現的頻率,因為醒來後,夢中各元素的來源都無法識别。

    因此,我們必須得到客觀證據,但這又是可遇不可求的。

    莫裡記錄過這樣一個非常典型的夢例:一位男子在離鄉20年後決定重返故裡。

    在出發前一晚,他夢見自己身處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在那兒,他碰見了一位陌生男子,兩人聊了一會兒。

    他後來回到家鄉,真的發現了夢裡那處陌生的地方,就在自己家的附近,而夢裡那位男子一直住在這個小鎮上,是他已故父親的朋友。

    這是非常重要的證據,證明夢者确實在幼時見過這位男子和這處地方。

    另外,這個夢被解釋為&ldquo焦急之夢&rdquo,就像前幾章提過的夢例:女孩懷揣音樂會門票,迫不及待要見心上人;孩子的父親答應過他,要帶他到郊外遠足(見第三章)等。

    當然,如果不經過分析,幼時記憶再現的誘因是無法被發現的。

     一位曾來聽我講座的同行,吹噓自己的夢很少是&ldquo僞裝之夢&rdquo。

    他告訴我說,以前他總會夢見幼時的家庭教師和家中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