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講 十字軍東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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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講目的&mdash&mdash歐洲文明史總體一覽&mdash&mdash它的獨特且根本的性質&mdash&mdash該性質開始顯露的時代&mdash&mdash12到16世紀時歐洲的狀态&mdash&mdash十字軍東征的性質&mdash&mdash它的精神和社會原因&mdash&mdash在13世紀末,這些原因不複存在&mdash&mdash十字軍東征對文明的影響 我還沒向你們解釋我的整個課程計劃。

    在開頭我指出了它的目标;随後我簡單回顧了歐洲文明,既沒有把它看成一個整體,也沒有同時向你們指明出發點、路線和停靠港口,即開始、經過和終點。

    然而我們現在到達了這樣一個時代,有必要進行一次全局觀察,素描出我們所勘測地區的總體景象。

    我們之前研究的時代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自我解釋,或通過直接、明顯的結果加以解釋。

    我們現在即将進入的時代卻難以理解,甚至無法激發強烈興趣,除非是把它們與最間接、最遙遠的結果關聯起來。

     在如此廣泛的研究中,我們常常發現自己面前一團漆黑,再也不願繼續前行。

    我們希望不僅知道自己從那裡來、現在身處何方,還希望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這就是我們現在的感受。

    我們正在靠近的這個時代并不容易理解,不通過它與現代的聯系就無法評估它的重要性。

    它的真正意義隻有到了後來才變得明顯。

     我們現在擁有了歐洲文明的幾乎所有要素。

    我說&ldquo幾乎&rdquo是因為我還沒有向你們提到君主制。

    君主制發展曆史中的決定性關鍵事件直到12世紀甚至13世紀才發生。

    直到那時這一制度才真正形成,開始在現代社會中占據一個确定位置。

    因此我在前面沒有提到它,它将是我下一講的主題。

    除此以外,我重複一遍,我們已經擁有了歐洲文明的所有重大要素。

    你們已經目睹了封建貴族政治的誕生、教會和自治城市的誕生。

    你們已經見到了與這些事實對應的制度,而且不止是制度,還包括這些事實在人們頭腦中激發的各種原則和思想。

    因此在研究封建制度時,你們被置身于現代家庭的搖籃邊、家庭生活的壁爐前;你們已經淋漓盡緻地體會到了個人獨立的情感,以及它在我們文明中占據的位置。

    關于教會,你們已經看到了純宗教社會的興起、它與世俗社會的關系、神權政治的原則、精神權力和世俗權力的分離、宗教迫害的開端以及信仰自由的第一聲呼喊。

    正在興起的自治城市使你們隐約看到一個基于封建制度和教會以外的其他原則建立起來的社團、社會階級差異及其鬥争,看到了現代市民生活方式中的第一個及意義深遠的特征&mdash&mdash膽小怕事和發奮進取的精神兼備、煽動蠱惑和遵紀守法的精神并存。

    總而言之,一切曾經幫助歐洲社會形成的要素、它已經成為的一切,甚至可以說它蘊含的一切可能,都已經呈現在你們眼前。

     現在,讓我們前往現代歐洲的心髒。

    我說的不是這個經曆了我們所目睹的驚人變化的當今歐洲,而是17和18世紀的歐洲。

    我問你,你們能認出我們剛在12世紀見過的那個社會嗎?多麼神奇的變化!我已經詳細說明了自治城市在這方面的變化。

    接下來我要努力使你們意識到18世紀的第三等級與12世紀的第三等級之間的相似性是多麼的少。

    如果對封建制度和教會進行同樣比較,我們将震驚于同樣的巨變。

    路易十五的宮廷貴族和封建貴族之間,或德·貝尼斯紅衣主教的教會和蘇格院長的教會之間,其相似之處并不多于18世紀的第三等級和12世紀的資産階級之間的相似之處。

    在這兩個時代之間,雖然社會已經具備了所有要素,但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我希望能明确這一巨變的總體及基本的性質。

    從5世紀到12世紀,社會包含了我所描述的一切。

    它擁有國王、世俗貴族、教士、市民、勞工、宗教和世俗權力&mdash&mdash總而言之,形成國家和政府的所有必要事物的萌芽,然而,那時候既沒有政府也沒有國家。

    就民族和政府這兩個詞語的當今含義而言,在我們現在研究的這個時代,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任何類似嚴格意義上的民族或名符其實的政府的事物。

    我們見到過大量特殊權力、大量特殊事實以及地方性制度,但沒見到任何一般或公共的事物,沒見到嚴格意義上的政策,也沒見到真正的民族性。

     相反,讓我們看看17和18世紀的歐洲,我們将到處看到出現在世界舞台上的兩大主角:政府和人民。

    一個廣泛權力對整個社會的作用、國民對統治他們的權力的影響,這就是社會、這就是曆史。

    兩大力量之間的關系、它們的聯合或鬥争,這就是曆史所發現并叙述的内容。

    貴族、教士和市民,這些特殊階級和勢力現在都退居第二位,幾乎淹沒在人民和政府這兩大實體的陰影中。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就是區分現代歐洲和原始歐洲的根本特征;這就是13世紀至16世紀期間發生的巨變。

     因此,我們必須在13&mdash16世紀期間,也就是說在我們即将進入的這個時期内,探索這一變化的奧秘。

    正是在這一時期,原始歐洲轉變成了現代歐洲,這就是這一時期的獨特性質,也是它的曆史重要性和吸引力所在。

    如果不從這一視角來觀察,如果不在所有地方探索它所産生的一切,那麼我們不僅理解不了它,還會很快對它感到厭煩和苦惱。

    的确,如果不考慮結果光看它自身,它是一個毫無特色的時期、一個混亂日益加劇而又無法發現原因的時期、一個盲目運動的時期、一個徒勞無功的時期。

    君主、貴族、教士、資産階級,所有這些社會秩序組成要素似乎都進入了相同的循環運動中,都無法前進或停頓下來。

    它們做出了各種嘗試,但都失敗了;它們試圖建立統治、确立公共自由;它們甚至還嘗試過宗教改革,但一事無成&mdash&mdash沒有一件事得到圓滿成功。

    倘若人類曾被遺棄,陷入躁動而不前、徒勞而無功的命運,那麼在13&mdash15世紀期間人類所處的狀況、人類的曆史正是這樣子。

     我隻知道一本書對此現象進行了真實的描述,M.德·巴朗特所著的《布戈涅公爵家史》。

    我說的不是那種在民俗描寫中或事實詳述中閃現光芒的真實性,而是那種無處不在的普遍性,使得該書成為那一時期的忠實寫照和真實映像,同時揭示了這一時期的運動性和單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