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回 率衆俠孝嗣救源公子 果西使仁來敗走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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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他将人馬或一百或二百的在原地分散隐避,他雖來到這裡,但隐藏着不露面,隻觀看動靜。

    在前天的戰鬥中,顯定的戰車未能得手,雙方各有勝負。

    後來顯定軍圍攻二犬士駐守在山岡上的營寨,及至今天拂曉顯定軍的戰車被燒毀,因而全面潰退。

    長尾的細作跑回去,禀報了上述情況,景春聽了滿面笑容地說:&ldquo若如此,裡見的犬士們定去追擊敵人,岡上營寨必然空虛。

    我何不乘虛而入,趕快去占領他們的營寨,然後再攻占國府台。

    顯定遭到失敗,兵權會立即落到我的手中。

    &rdquo他即時點起狼煙,集合隐藏在四下的自家人馬。

    于是梶原、宇佐美、直江、樋口等衆頭領很快帶領人馬趕來,共計有三千七八百人。

    景春将人馬分做兩隊,梶原後平二景澄為先鋒,樋口小二郎維龍為副将,撥與他們二千人馬走在前邊。

    景春同宇佐美、直江等帶領一千八百多名雄兵殿後,向河灘的山岡開來。

    不料在這裡與前去增援信乃和現八的裡見義通的人馬相遇。

     閑話少叙,卻說裡見和長尾兩軍,彼此從旗幟已看得清楚,雖然感到冤家路窄,但毫不猶豫,立即走上前去開槍射擊。

    一陣槍戰過後,長尾的先鋒梶原和樋口督促士兵奮力沖殺。

    裡見軍的先鋒潤鷹和振照出來迎戰,士兵們也拼力厮殺,時而占據上風,似乎裡見軍稍占優勢。

    這時景春的後軍将領直江莊司包道、宇佐美三郎職政,帶領士兵一千多名抄小路從背後包抄過來。

    裡見的後軍東辰相護衛着義通勒住馬觀看雙方的勝負。

    此刻忽然一隊人馬從背後沖了出來,辰相毫不驚慌,一面讓士卒鎮定,一面調動隊伍進行迎擊。

    前軍與後軍之間相距二三百米。

    兩處都在激戰之中,義通的身邊除老臣和近侍外,跟随的士兵不過四五百人。

    長尾景春見機立即帶領八百精兵從岔路繞過來,突然向義通沖去,其勢急如旋風,兩軍立即交鋒,展開了血戰。

    義通的近侍白濱十郎、七浦二郎、朝夷三彌和老臣鳥山真人與敵軍之主将交鋒,士兵們也奮勇殺敵,決一死戰。

    刀聲铮铮,馬蹄聲響,沙土揚起,火花四濺。

    景春也是東國有名的猛将,慣能摧堅折銳,有義秀和親衡般骁勇。

    他在馬上揮動手中鋼槍,把迎擊的敵兵一個個刺倒。

    對這種虎狼般的勇猛,裡見軍不由得披靡潰退。

    義通見形勢十分危險,便在馬上左右奔馳,選擇敵将搭箭射殺,以他熟練的箭法,弦聲響處敵人應聲栽倒。

    他雖僅是十五歲的少年,卻是世家良将的子孫,頗似其先祖義家少年時的英勇,自家的士卒自不用說,連敵軍中有心的老兵都無不咋舌感歎。

    但也有些有勇好名而不怕死的勇士,冒着箭往上沖。

    在這亂軍之中義通十分危險,裡見軍的前鋒和後衛的将領東辰相、潤鹫手古内、振照俱教二和其他勇猛的頭領,都想趕快殺退敵人去營救主将,然而前後被敵人擋住,抽不出身來。

    所以士卒們也很擔心,雖非膽怯,終于被敵軍擊敗,全面潰退。

     正在這時,從西北方的岔路跑出另外一隊人馬,不知是何人。

    他們僅有一百來人,身披铠甲,或系着腹甲和護肩、護腿,手持長械,而無一個持刀騎馬的武士。

    其中的一人好似頭領,年約二十左右,面色潔白,不似貧賤出身。

    他身披黑革綴的舊铠甲;頭戴燕尾形頭盔;腰挎大小兩口刀;手持雙尖槍,儀表堂堂,威風凜凜。

    他首先高聲喊道:&ldquo景春,休得無禮。

    現有裡見八犬士的知音、武藏國浪人、政木大全孝嗣在此,汝等還不後退!&rdquo他這樣喊着,左右跟着四位老少勇士也厲聲喝道:&ldquo我等雖是微不足道之人,然而與犬士有緣,名叫石龜屋次團太、越鲫三、向水五十三太、枝獨钴手吉,我們師徒同來幫助裡見将軍。

    &rdquo他們報名後不把敵軍的人多勢衆放在眼裡,争先恐後地上前拼殺,五六十個壯士手持長械,橫掃敵軍的馬腿,敵兵撂倒沒待爬起來,就被殺死。

    他們如此勇猛,使長尾軍大為驚慌,不覺亂了陣腳。

    孝嗣得勢便沖入敵陣,槍尖濺血,轉瞬間殺死許多敵兵。

    次團太、鲫三、五十三太、素手吉也都拔出雪亮的太刀,在敵軍中施展開他們的武藝。

    裡見的老臣和近侍鳥山真人,白濱十郎、七浦二郎、朝夷三彌和手下的士兵,也因而緩過口氣。

    他們也并非弱者,又殺了回來。

    長尾景春怒不可遏,在馬上厲聲道:&ldquo你們這些不争氣的東西,敵人即使有了援軍也不過一百來人,有何可怕的?趕快将他們圍起來,一網打盡。

    &rdquo他咆哮如雷地喊着,揮動手中槍奮力刺殺。

    猛将手下無弱兵,景春的人馬,在他叱責督促之下,又與對方展開厮殺,三隊人馬勢均力敵,一時勝負難分。

     話分兩頭,卻說犬江親兵衛于上月下旬,與秋筱将曹廣當在那石藥師村附近分手後,按照廣當的教導,未去東海道,而想走過尾張,從信濃路經上野和武藏、下總去安房。

    他在同姥雪代四郎和随從士兵趕路中,從第二天起,那匹名馬走帆,不知為何好似有病,草料吃的不多,走路也慢了。

    但是親兵衛并不心急,因愛護它而不肯騎着,讓士兵們牽着每天隻走三四十裡路,傍晚就投宿。

    這樣走到信濃路上的馬籠,在投宿的那天晚上,走帆的病更加重了,躺下就起不來,所以親兵衛很憂愁。

    他拿出伏姬所授的神藥,親手給它喂到嘴裡去,也許人畜有别之故,對馬不靈;不然便是那馬到了壽限,神藥雖靈也救不了命。

    為這病馬之故,又耽誤了三四天。

    代四郎和紀二六心焦如焚,一同勸親兵衛說:&ldquo您的慈善是由來已久的,連對畜生都這般愛護,實我等之所不及。

    然而好不容易才脫離京師之危得以回國,又為那病馬纏着耽誤這麼些時光,豈非智者之失嗎?仁義也要因時而論。

    現在安房那裡,不僅二位國主,還有妙真太太和衆位犬士們都在朝夕翹首以盼,您想到過這些嗎?&rdquo他們抱怨地催促犬江動身。

    親兵衛聽了說:&ldquo我并非沒有想到這些事情,然而怎奈那馬對降伏妖虎有功。

    那時若非它馱着我進退自如,豈能奏大功而得回安房?如今那馬病倒,我若将它丢下急于回國,則是不仁不義,心還不如牛馬。

    因此走帆雖是政元所賜,我也不能不鐘愛。

    因為它有那大功,所以如今看不到它的死活,我不忍離去。

    &rdquo他這樣一說,代四郎和紀二六都很佩服,便再無話可說。

    就連漕地喜勘太與随從的士兵聽了都說:&ldquo真難得既是神童,而又如此仁義。

    &rdquo無不為之感歎。

    翌日病馬走帆終于死去。

    親兵衛傷歎道:&ldquo此馬他日如臨疆場,實勝過關羽的赤兔馬,可惜與它的緣薄,未能等到那日。

    它今在馬籠鄉喪生,與昔日源義仲在此牧過其愛馬,既有因而又有緣,這或許也是名诠自性吧,豈非又一奇迹?&rdquo他這樣自語後,趕忙找店家商量,想将此馬的屍體于今晚埋在附近的山陰,以免落入旃陀羅(1)之手,被剝掉皮。

    當下親兵衛喚代四郎說:&ldquo老丈前在富山埋馱令媳的那匹死馬時,是怎樣做的?今雖想仿效,但據聞唐山的古代制度,埋狗用敝蓋,埋馬用敝帷。

    此事載之于《禮記·檀弓》。

    敝蓋是破了的車蓋,敝帷是塊破布。

    然而今在逆旅之中,沒有那樣東西,但有大包袱皮,将兩個縫在一起,把走帆的屍體裹起來吧。

    &rdquo他如此吩咐,代四郎聽了沒有二議,他說:&ldquo如今才領教了您的博識。

    我在富山埋那馬時,因岩洞沒有東西,同時又不知這個故事,所以便直接埋了。

    &rdquo他回答後立即退下去告訴紀二六和士兵們,照親兵衛的吩咐辦了。

    然後親兵衛将留下的鞍镫交給了逆旅的主人,讓他收着,他日将那鞍镫送到馬頭觀音院收藏起來。

     在那天夜間埋好了死馬,次日清晨親兵衛便同代四郎和紀二六帶着喜勘太郎和五個随從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