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高闆橋道節放戰馬 五十子城信乃留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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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談話,其中莊助和小文吾對毛野和道節說:&ldquo自從在荒芽山遇難我們四處逃散以來,遊曆了各國,沒遇到一個知音者,反而多是壞人。

    唯有越後長尾的家臣稻戶津衛由充,此人甚是難得。

    還有長尾景春之母菔太夫人,由于傳聞之誤雖深恨我等,但并非奸詐邪惡的女人,威服北越數郡,是其子的捍衛者,庶可稱之為女丈夫。

    除此主仆之外,無可稱道者。

    而今在此又遇到了蟹目夫人和守如父子這些善良人,他們勝過那箙太夫人和由充。

    雖是仇人的眷屬,可他們一旦知道過錯,主仆便伏刃自殺,甚是可惜!&rdquo現八和大角聽了一同點頭道:&ldquo你們說得是。

    扇谷定正雖有内管領巨田持資作軍師,卻辭退而不用;另在後宮有蟹目夫人那樣的賢夫人和忠誠的老臣河鯉守如,可是他閉目塞聽,拒谏飾非,隻信任緣連那樣的佞人,因此武威逐年衰退,以緻如此一敗塗地,實應以為戒。

    日前甲斐國主武田信昌及其家臣甘利堯元想挽留犬冢和犬山,聽說他們雖有愛賢之心,但還不足道。

    隻有這個孝嗣使人難以忘懷,倘若與我們有共同因果和前訂的天緣,當列入犬士之列,不然則甚感遺憾。

    &rdquo道節聽了急忙說:&ldquo尚有要緊之事,且莫說這些閑話。

    &rdquo他這樣加以制止後,态度嚴肅地對有種說:&ldquo落鲇君,昨晚我們已商定軍令,要你守在船上,誰允許你上陸追擊潰退之敵?我帶領一百多兵丁,殺仇攻城,雖得到你的很大幫助,但是你随便違背軍令,你可知罪麼?&rdquo他怒氣沖沖地嚴厲斥責。

    有種吃驚地急忙跪下說:&ldquo您說得有理,但在下并非忽視您的軍令,放松把守,而是看到我方取勝,敵軍敗走,心想不能讓定正漏掉,所以便同炊夫和艄公去品革原截擊敵人。

    但因人單勢孤,可惜隻殺死兩三個随從。

    這都是因為在下一心想為亡君報仇,不想讓仇人跑掉,所以才忘記了軍令,請饒恕!&rdquo他這樣地低頭認罪,莊助、小文吾、現八、大角都一同向道節說情,他們異口同聲地說:&ldquo他是怕仇人跑掉才違犯了軍令的。

    其罪雖不輕,但他昨晚很快帶來一百多兵丁,幫助今天的戰鬥,其功也很大,就允許他将功折罪吧!&rdquo道節聽了略微點頭說:&ldquo某并非擅弄兵權欲顯示自己的威風,而是如若忽視軍令,士卒便因而松懈。

    倘若敵人想雪敗北之恥,突然派重兵前來進攻,我們便會因士氣不振,而束手就擒。

    現在整饬軍令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然而衆兄弟之所請也有道理,難以拒絕。

    隻好聽從衆議。

    &rdquo說罷對有種說:&ldquo你之罪過雖然不輕,姑且聽從衆犬士之見,我今不治你的罪。

    速回船去等待衆人,我同衆犬士去五十子城,迎接犬冢凱旋歸來。

    再不得有誤!&rdquo有種聽了非常高興,領命退下。

    當下毛野忙對道節等說:&ldquo犬冢兄用奇計已攻陷五十子城,那裡雖已沒有敵人,但考慮到那河鯉之事,我不便與各位同去那裡。

    願同餘之七君同在船上等待你們凱旋。

    然而各位要速去速歸,以躲到海上為妙。

    我想扇谷管領〔指定正〕一定去投奔忍岡城,距這裡不過十幾裡路。

    如立即從那裡領兵前來,則非同方才之戰。

    以我之疲憊軍力抵擋新來的大軍,是非常危險的。

    即使不然,在西北方有大冢城;北有赤冢、石濱的支援;還有鴛鴦、河肥等城,遠見五十子城之兵火,近者隻需二三個時辰;遠者亦必星夜派兵去救援。

    此點切莫忽略才是。

    &rdquo他這樣囑咐着,道節聽了頻頻點頭道:&ldquo你說得甚是,一定告知犬冢,一同立即凱旋。

    你為了恪守信義願意留在船上,這也是人所不及的。

    就請自便。

    &rdquo他這樣回答,深深佩服毛野的智慧。

    莊助、小文吾、現八、大角也一同稱贊毛野說:&ldquo親疏恩仇雖然對待各異,然而一旦與人相約,便決不失信,而且知彼知己,懂得兵法,大有軍師之才。

    因此他在仁義八行的八顆寶珠之中,得了一顆智字号的寶珠。

    &rdquo大家如此贊歎不已。

     再說落鲇有種告别五位犬士,同毛野帶領他的五六個兵丁趕緊去高畷海濱。

    他心裡暗想:&ldquo原想在今天的戰鬥中,犬山之所以能顯示其赫赫武威,都是由于我的幫助。

    倘若不是我召集所熟識的舊軍兵,乘船趕到柴浦,則他即使有義秀、親衡之勇,豈能獨戰三百多敵兵而取勝?因此本想他應該把功勞讓給我,請我居上坐。

    可是他反而指責我違犯軍令,毫不徇私情。

    由此看來,正說明他賞罰無親疏之别,有名将的遺風,堪稱是英雄本色。

    我受到他的叱責,曾一度很惱火,現在想起來太糊塗了。

    我召集軍兵幫助犬山,本是為了給亡君豐島将軍雪恨。

    如今都是由于他用兵如神而取勝,我有何誇功之處,實在是錯上加錯。

    &rdquo他自己一再感到慚愧後悔,因而更加敬重七犬士。

    況且在當時,在場的士兵無不對道節的賞罰分明而咋舌說:&ldquo真是罕見的豪傑,如不聽從他的指揮就不能為先君雪恨。

    &rdquo衆兵丁都不住贊歎,所以也就再沒人敢松懈怠慢了。

     這且不表,卻說犬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