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逞妒忌蟆六求螟蛉 因孝心信乃禊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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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犬冢番作實現了多年的宿願,既生了男兒,母子又很健康。

    孩子很快到了滿月。

    那麼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呢?便與妻子手束商議。

    手束思索片刻道:&ldquo世上有的人生子難育,生了男孩起個女孩名字,生了女孩就叫個男孩名字,這樣好養活。

    我們夫妻沒福分,生了三個男孩,都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這次又生個男孩,我很不放心。

    到十五歲以前,就當女孩養,也許會平安無事。

    就按這個意思給他起名吧。

    &rdquo番作笑着說:&ldquo生死有命,與名何關?世俗的一些所謂忌諱多不合理,必不可信。

    既然你認為可聊以自慰,從俗亦非壞事。

    古語管長叫&lsquoしの&rsquo,在《和名鈔》中将長竿訓讀作&lsquoしのめ&rsquo。

    現在管長穗的芒草叫&lsquoしのすすき&rsquo。

    以繁盛的芒草命名不大好,取祝賀吾子長命百歲之意,就叫&lsquo信乃(しの)&rsquo吧。

    從前我在&lsquo美濃路(みのぢ)&rsquo上,與你巧遇相識,而在&lsquo信濃路(しなのぢ)&rsquo上與你成親。

    &lsquo信乃&rsquo與&lsquo信濃路&rsquo讀音相似,可以說是&lsquo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rsquo,孰能忘本呢?我兒将來如果發迹,領受封地的話,則願他做信濃守,命名是含此賀意的。

    你看此名如何?&rdquo這樣一本正經地問。

    手束聽了說:&ldquo這個名字太好了。

    富人家在生小孩的五十天和一百天,要大擺酒宴進行祝賀。

    為了給這個孩子揚名,至少要給竈王爺獻酒,并給你我教的孩子做點好吃的東西。

    &rdquo番作點頭表示同意。

    于是手束雇鄰居的老媪趕忙做了紅豆飯和小魚湯,還有醋拌生魚絲。

    他們把村裡的孩子都請來,飯盛在染紅的檞樹葉上,一個個吃得飽飽的。

    有的膝蓋上掉着飯也顧不得拾,飯後站起來說聲謝謝,便告辭回去,多數孩子卻又争着穿草履,争先恐後吵吵嚷嚷地忙着回去了。

    自此以後,手束給信乃穿起了女裝。

    到了三四歲得留發髻時,便插上梳子和簪子。

    一喚信乃,不知者還以為是女孩呢。

    因此蟆六和龜筱看到這種情況便拍手冷笑說:&ldquo凡人的父母生了兒子無不感到光彩,而武士的浪人卻願意要女孩子。

    他在結城之戰沒跑掉,身子受了傷,就吓破了膽,再也不敢想打仗了。

    竟做出這等蠢事,真比想象的還廢物。

    &rdquo他們自作聰明地進行诽謗,但卻沒有幫腔的。

    村裡人都喜歡信乃,給他東西,輪流着抱他,幫助他母親照看他。

    因此蟆六夫婦就更加妒忌,同時也感到羨慕。

    諺語說得好,淫婦多是石女不育。

    龜筱年過四十還沒孩子,夫婦時常商量想要個養女,有人介紹說:&ldquo煉馬的家臣〔武藏的煉馬氏,是豐島左衛門的一族。

    叫煉馬平左衛門〕某甲有個女兒今年才兩歲。

    其父母忌諱四十二歲生的第二個孩子,注定一輩子不通來往,願收七貫永樂錢賣給正經人家做養女。

    那個女孩生來眉清目秀讨人喜歡,今年春季出了很輕的天花,實是白璧無瑕。

    不僅如此,去春正月初出生,已滿兩歲。

    因此即使不雇奶母,也能養育,你們就收養了吧。

    &rdquo這樣一勸,蟆六和龜筱笑逐顔開,斜過身子不覺坐着往前湊身,問清了以後,互相看看,蟆六說:&ldquo在這需捕魚熬鹽度日的艱苦年月,買個孩子花七貫錢也不算少。

    如您說的全是實話,當然我們想要,那您就給說說看。

    &rdquo夫婦二人都同意,那個人就趕緊去了。

    過五六天,事情辦成了。

    通過介紹人,那個孩子的父親和蟆六交換了合同文書,收了七貫錢,把孩子送到大冢。

    龜筱抱起孩子先仔細看看臉,然後又從手指到腳掌都抻開,不管孩子怎麼哭也反複地看着,然後格格地笑着說:&ldquo雖不知三十二相俱全是指哪裡說,但她确實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珍品,你看看。

    &rdquo蟆六前去一看,更高興地說:&ldquo好孩子,你别哭,給你好東西。

    &rdquo将右手伸到袖子裡去,取出點心來,其形狀如春天的櫻花,秋天的紅葉,對華而不實不能生孩子的父母,小孩兒也會嘴甜表示孝心,不管是朝三暮四,還是朝四暮三,隻要把吃的塞進嘴去也就不哭了。

    真是頑固的人,以其個人的偏見,以為隻要把抱養的孩子當作自己生的給他起個名字,就可特别偏愛,哪管别人怎樣嘲笑。

    更何況蟆六和龜筱,對番作夫婦非常妒忌,認為使自己丢了醜。

    于是給那個養女起名叫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