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金蓮寺番作擊仇 拈華庵手束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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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卷已經談到伏姬入富山時年方二八,時為長祿元年秋。

    另外金碗入道丶大和尚,嘉吉元年秋,其父孝吉自殺時,已五歲。

    長祿二年在富山,為伏姬自殺而悲傷,突然皈依佛門,到處漂泊,走上頭陀行腳之途,時年二十二歲。

    伏姬年僅十七便與世長辭。

    丶大和尚較伏姬大五歲為兄。

    長祿三年改号寬正,又六年改元文正。

    然而文正隻一年便又改作應仁。

    應仁也僅二年就改元文明。

    平定了應仁之亂,掃除戎馬之蹄迹後,空有其名的華都,又春回大地,甯靜如初。

    文明年間時,〔文明五年春三月,山名持豐宗全病故。

    至五月細河(細川)勝元亦病故。

    因此徒勞之戰,不征而自熄,此稱之應仁之亂。

    〕年号長久,持續了十八年。

    這裡計算一下年份,自前卷發生伏姬之事、丶大啟程雲遊的長祿二年,至文明末年,計二十餘年。

    此間叙述犬冢信乃出生以前之事。

    此卷還是從嘉吉時起,至文明年間。

     據說在後土禦門天皇年間時,常德院足利義尚公為将軍的寬正、文明時代,在武藏國豐島郡菅菰大冢鄉的界内,有個叫大冢番作一戍的浪人武士。

    其父匠作三戍是鐮倉管領足利持氏的近侍。

    永享十一年持氏滅亡時,匠作積極地與忠義的近臣謀劃,保護持氏之子春王和安王二位親王,逃出鐮倉,赴下野國受到結城氏朝的款待。

    主仆們據守該城,與圍困的大軍周旋了數年。

    士兵們齊心協力,毫不松懈,嘉吉元年四月十六日,由于岩木五郎的叛變,不料城被攻破。

    大将氏朝父子及手下諸将和深受其恩的士卒,勇敢沖了出去,奮戰突圍多時,全部陣亡,二親王被擒。

    這時,大冢匠作呼喚年僅十六歲的獨子番作一戍到身邊來,喘息着說:&ldquo老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雖百年千年之後也要輔佐二位親王,但由于武運衰微,防守失敗,諸将陣亡,城池陷落,主君蒙受恥辱。

    這是為人臣者赴死的時候了。

    汝是承繼家業者,尚未為主君效力,不能在此輕生。

    前在鐮倉陷落時,汝母和汝姐龜筱,靠一點舊關系,讓她們跑到武藏國豐島的大冢去了。

    那裡你是知道的,是我們祖先的家鄉,是咱家的莊園。

    但現今徒有其名,财産全歸他人所有,誰還養活她們?這實在令人堪憐!汝要留條活命,去大冢鄉告知父親臨終的情況,侍奉母親竭盡孝道。

    然而我也不想輕易喪生,少主雖然被捕,但他們是幕府将軍的親屬,乃金枝玉葉,左右若無人保護,則恐怕會生意外。

    所以我也要殺出重圍,悄悄跟在後邊,以便伺機将兩親王救出來。

    然而大廈倒塌并非一木所能支撐。

    如大事不成,便戰死共赴黃泉。

    這是主君祖傳的佩刀,名曰村雨。

    這口佩刀有許多奇異現象。

    其中最令人驚奇的是含有殺氣拔刀時,刀身滴露;在砍人時,滴露如注,可将鮮血洗滌而毫不沾刃,無異于陣雨(日文陣雨寫作村雨)之洗刷樹葉,故稱之為村雨。

    它實是源家之寶物,先君〔指持氏〕很早就把它給了春王作護身刀。

    少主雖然被捕,但佩刀在我手中。

    如不能現實我的願望,主仆則都将在此喪生,這把刀也就将落入敵人之手,使我遺憾無窮。

    因此将刀交給你,少主如能死裡逃生,重新發迹,就趕快去将寶刀送還,如被殺害,則将是君父之遺物了。

    見刀就如見主君,為其悼念冥福。

    要記住,務必好好保管,不應有半點差錯。

    &rdquo說畢,将納入錦嚢帶在腰間的寶刀村雨遞給兒子。

    番作雖是年僅十六歲的青年,但英勇過人,他似尚有所思,但一句話也不反駁,恭敬地跪着收下寶刀說:&ldquo請放寬心,對您的諄諄教導,實感恩不盡,一切謹遵父命。

    兒雖官卑職小,父親您卻是鐮倉将軍〔指持氏〕的家臣。

    我雖不肖,但怎能看着父親去決一死戰,而自甘願脫逃?然而若惜名畏譏,父子一同就義,則又好似沽名釣譽,于君于父都無益。

    您要我保全性命扶養母親和姐姐,這種仁慈的教誨,并非隻為我一人,而是關系到我們母子三人之大事。

    怎能推辭呢?然而再會無期,在此永别之際,就讓兒打頭陣吧,至少我們父子也要一同脫離虎口。

    父親的铠甲光華閃閃,很惹人注目,趕快把士兵們的甲胄換上。

    &rdquo這樣懇切地安慰着父親,并敏捷地做好突圍的準備。

    父親擦擦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