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孝德犯禁喪一婦人 伏姬裂腹走八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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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痛苦,淚流如注,聲音顫抖。

    她知道不能總這樣下去,伏姬今晚就要走,在忙着做準備。

    伏姬不願活着再回來,隻說了聲:&ldquo就此告别了。

    &rdquo丢掉玉搔頭,隻穿了一件白小褂,把那串念珠挂在脖上,隻帶了一些紙筆和一部《法華經》,其他什麼也沒拿。

    把護送的随從也辭掉了,一個不帶,她不知往何處去,隻是跟着八房走,心想:&ldquo所到之處則将是我死的地方了。

    它如不離開這裡,我也活不過今宵。

    &rdquo她下定這樣的決心走了出去。

    時已将近黃昏,母親五十子舍不得女兒,拉着她的袖子,哽咽地哭泣,多年伺候她的侍女們,也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抱頭痛哭,但又有何用?這時伏姬不想同大家一樣淚濕衣襟,強忍着悲痛,安慰、辭别了母親,由侍女們送到了外邊。

     這時,早已日落昏黑,透過後園樹林間的月光皎潔明亮。

    八房早已在走廊下邊等候公主出來。

    于是公主走到那隻狗的身旁,對它說:&ldquo八房,你聽着!人有貴賤之分,婚姻要随其分,皆以類為友。

    因此即使是十分下賤的屠夫和乞丐也沒有以畜生作丈夫,給它為妻的。

    何況我是國主之女,不是一般平民之女。

    現在為了你這個畜生,舍掉生命,大概是由于前世的業報。

    但也并不盡然,主要是為了兌現家父的諾言。

    你若不辨此理,隻是想滿足情欲,我這裡有短劍,先殺了你我再自盡。

    另外,即使你以一時之誠心陪伴我,也要分清人畜的界限,如能割斷戀慕之欲,你則是我走向菩提之路的帶路人。

    那時你走到哪裡我就跟你到哪裡。

    你辦得到麼?&rdquo倒握着短劍問它。

    狗似乎懂得,顯出很高興的樣子,突然擡起頭來,看着公主長吠一聲,好似在對天鳴誓。

    伏姬把劍收起來說:&ldquo那麼就走吧!&rdquo八房走在前邊,越過折疊門、中門和西門,伏姬跟在後面,慢慢向前走去。

    後邊可以聽到母親和女官們的哭泣聲,義實也遙遠地目送着她。

    中國的昭君下嫁胡國,與之相比其怨恨之深和難以言喻的别離之情也大有遜色。

     伏姬雖曾辭去了護送她的随從,但是義實和五十子都對途中很不放心,悄悄派遣蜑崎十郎輝武帶領不少壯士在後邊跟蹤而不讓她發現,等其回來報告。

    這個蜑崎輝武原是東條的鄉間武士,先在杉倉氏元的手下,因獻上麻呂信時的人頭立了軍功,被調到泷田做義實的近侍,已有一年。

    義實便選他前去跟蹤,輝武騎着馬帶領士兵,距離一百多米在後邊跟着。

    八房出了泷田城,便将公主馱在背上,向府中的方向跑去,比飛鳥還快。

    輝武唯恐跟不上,頻頻策馬加鞭,士兵們氣喘籲籲地流着汗水追趕。

    走過幾條路,來到犬懸裡時,士兵被遠遠抛在後邊,跟随輝武的隻不過一兩個人。

    馬是好馬,騎馬的也是好手,怎能迷失了跟蹤的對象?跑了一夜,在拂曉時不覺進入富山的深處。

     富山是安房的第一高峰,與伊予山不相上下。

    攀登其山巅可看到那古、洲崎和七浦的海浪。

    山中全無人家,巨樹參天,枝葉茂密,下邊非常陰暗。

    荊棘掩蓋着樵夫行走的山路,苔滑霧深。

    山路上馬累倒了,于是十郎輝武就和兩個士兵喘息着奮力往上攀登。

    山外有山籠罩在雲層之中,遙遠地往上一看,伏姬身背着經卷,膝上放着筆硯,坐在八房的脊背上,已越過溪流,還在向深處前進。

    輝武等好容易來到河邊,但水深流急,似乎難以渡過,遙遠地趕到這裡,怎能被一條河擋住就失掉跟蹤的目标回去呢?輝武急忙跳到水裡,試探着涉水渡河,想拄着棍子往前走,可是被水流橫着沖倒,撞到石頭上,頭都撞碎了,屍首被滾滾的溪流沖走。

    蜑崎輝武是海邊人,水性本很好,可就這樣悲慘地被沖跑了。

    士兵們看到這種情景,都不禁吓得咂嘴咋舌,回到山下與落在後邊的士兵一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