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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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十七世紀,英語是羅馬教廷尚未采用的語言。

    他們說意大利語、拉丁語、德語,甚至西班牙語和法語,但在羅馬教廷内根本沒人懂英語。

    ” “那麼你是說,可能伽利略把英語視作純語言,因為英語是羅馬教廷沒有掌握的語言?” “沒錯,或者還有可能伽利略把線索藏在英語中,這樣他就巧妙地把讀者限制在羅馬教廷以外的人中。

    ” “但這個并不是線索。

    ”維多利亞争辯道。

    “通向光明的路已鋪就,這是神對你的考驗?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說得沒錯,蘭登揣摩着。

    這句話怎麼都不頂用。

    然而當他在心中又念了一遍這短短的一句話時,他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這真怪,他思忖着,這可能是什麼呢? 通向光明的路已鋪就,這是神對你的考驗。

    “這正是一句抑揚格五音步詩,”他又數了一遍音節突然說道,“重音和非重音交替五次。

    ” “噢,噢。

    ”維多利亞叫起來。

     蘭登突然轉過身去,隻見她正把書頁颠倒着轉過來。

    他頓覺心頭一緊。

    再也不要這樣。

    “這句話決不可能是對稱字!” “是的,這不是對稱字……但……”她還在旋轉那份文件,每次轉九十度,“這兒不止一句。

    每個空白處都有個不一樣的句子。

    頂上,底下,左邊和右邊都有。

    我覺得這是一首詩歌。

    ” “四句詩?”蘭登渾身都激動起來了。

    “給我看看!” 維多利亞沒有放手,繼續以九十度的幅度轉動這一頁。

    “我先前沒看到這幾行字是因為它們在邊上。

    ”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擡起頭。

    “哈,這首詩的署名是約翰.彌爾頓。

    ” “約翰.彌爾頓?”這位寫《失樂園》的英國大詩人是與伽利略同時代的人物,是被陰謀家列為光照派嫌疑人名單之首的大文豪。

     蘭登接過這張文件,按順時針把這四句詩讀了一遍:上,右,下,左。

    他讀完之後,吐了一口氣,“你找出了線索,維特勒女士。

    我得把這幾句詩抄下來。

    給我找鉛筆和紙。

    ” 維多利亞搖搖頭。

    “算了吧,教授,哪兒還有時間抄。

    ”她從他手裡奪過書頁徑直朝門口走去。

     蘭登站直了說道:“你不能拿出去!那是——” 但維多利亞早就沒影兒了。

     蘭登和維多利亞沖上了秘密檔案館外的院子。

    新鮮空氣吸入蘭登的肺的時候,那感覺就像吸毒一樣舒服。

    眼睛裡的紫色光斑很快消失了,但是,愧疚感還在。

    他已經充當了同案犯,從世界上最機密的檔案室中盜竊了一份價值連城的文物。

    教皇内侍說過,我相信你。

     “快點,”維多利亞說道,她手裡還拿着那張紙,健步如飛,“冷靜點,等我們破解了這玩意兒,我們可以把他們神聖的第五頁資料還回去。

    ” 蘭登加快了步子趕上去。

    他不再感覺自己像個罪犯,但還在為資料中蠱惑人心的暗示迷惑不已。

    彌爾頓是光照派的人。

    他為伽利略作詩,登在資料第五頁上……遠遠躲過了羅馬教廷的注意。

     他們走出了院子,維多利亞把資料遞給蘭登。

    “你覺得你能破解這玩意兒嗎?” 蘭登小心翼翼地拿着資料,毫不猶豫地把它放入口袋裡,“我已經破解了。

    我知道殺死第一個人的地方在哪裡。

    我們得去提醒奧利韋蒂。

    ” 維多利亞趕上他。

    “你怎麼就知道了呢?讓我再看看那張紙。

    ”她像拳擊手一樣靈敏,敏捷地把一隻手伸到他口袋裡把那張紙又掏了出來。

     “當心!”蘭登說,“你别——” 維多利亞并不理會他。

    她把資料拿在手中飄然走在他身邊,舉起資料對着傍晚的燈光仔細查看空白處。

    她大聲地讀起來。

     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裡有個魔鬼之窟。

     穿越古代的羅馬之城,揭開了神秘的元素。

     通向光明的路已鋪就,這是神對你的考驗, 在那崇高的曆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

     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蘭登也在心裡重複着這句話。

    這首詩說得一清二楚。

    光明之路從桑蒂的墳墓開始。

    從那兒橫穿羅馬,那些标識标明了道路。

     揭開了神秘的元素。

    神秘元素。

    這也非常清楚,指的是土、氣、火、水,科學上的元素,那四個僞裝成宗教雕塑的光照派标識。

     “第一個标識,”維多利亞說,“聽上去像在桑蒂的墳那兒。

    ” 蘭登微微一笑。

    “我跟你說過沒那麼難吧。

    ” “那桑蒂是誰?”她問道,好像突然激動起來了,“他的墳在哪兒?” “桑蒂,”蘭登說,“就是最偉大的文藝複興大師拉斐爾的姓氏。

    ” 維多利亞一臉詫異。

    “那這條路就是從拉斐爾的墳墓開始的了?” “這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蘭登知道,像許多其他的宗教藝術家一樣,拉斐爾也是一個可疑的私下裡的無神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