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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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齊先生說：&ldquo田芥先生，這是矢田部先生。
&rdquo說完，他退到辦公室的角落裡，一位瘦瘦的長者走到前面。
田芥先生伸出手，說道：&ldquo見到您我感到十分榮幸，先生。
&rdquo老人把單薄纖細的手迅速伸進他的手裡。
田芥輕輕地握了握，立刻松開了。
希望沒弄斷什麼吧，他想。
他仔細看了看這位老人的臉，覺得賞心悅目。
老人的精神是如此堅定飽滿。
他神志清醒。
顯然是繼承了所有的優秀傳統。
一個老人最好的品質都體現在他身上&hellip&hellip忽然，他發現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寺夫木将軍，日本帝國的前參謀長。
田芥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ldquo将軍閣下。
&rdquo他說道。
&ldquo第三方在哪兒？&rdquo寺夫木将軍問。
&ldquo馬上就到。
&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我親自給他的賓館打過電話。
&rdquo他立刻浮想聯翩，幾乎不知道該怎麼直起身子，于是彎着腰向後退了幾步。
将軍坐了下來。
拉姆齊扶着椅子。
他顯然還不知道老人的身份，因此舉止中沒有特别的敬重。
田芥先生猶猶豫豫地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ldquo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
&rdquo将軍說，&ldquo很抱歉，但也無法避免。
&rdquo &ldquo是的。
&rdquo田芥先生說。
十分鐘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ldquo對不起，先生。
&rdquo拉姆齊在一旁局促不安，終于說道，&ldquo我先出去，需要的時候我再過來。
&rdquo 田芥先生點點頭，拉姆齊離開了。
&ldquo要喝茶嗎，寺夫木将軍？&rdquo田芥先生問。
&ldquo不用，先生。
&rdquo &ldquo閣下，&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老實說，我心裡沒底。
我感到這次會面事關重大。
&rdquo 将軍點點頭。
&ldquo貝恩斯先生我見過了，&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并且在寒舍招待過他。
他說自己是瑞典人。
但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德國的某個上層人士。
我這樣說是因為&mdash&mdash&rdquo &ldquo請繼續。
&rdquo &ldquo謝謝您，将軍。
他對這次會面深感不安，使我推測這次會面一定和德國的政治動蕩有關。
&rdquo田芥先生沒有說出另外一點：他還注意到将軍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
将軍說：&ldquo先生，你在試探，而不是在通報。
&rdquo他灰色的眼睛裡閃爍着慈父般的光芒，沒有一點惡意。
田芥先生接受了訓斥。
&ldquo閣下，我在這次會面中出現，是不是隻是一個幌子，以遮掩德國偵探的耳目？&rdquo &ldquo當然，&rdquo将軍說，&ldquo我們希望有個幌子。
貝恩斯先生是斯德哥爾摩托阿姆實業公司的代表，地道的商人。
而我則是信次郎·矢田部。
&rdquo 田芥先生想，我是田芥，這是貨真價實的。
&ldquo毫無疑問，納粹已經盯上了貝恩斯先生。
&rdquo将軍說。
他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腰杆挺得筆直&hellip&hellip田芥想，他好像用鼻子嗅着遠處牛肉茶的香味似的。
&ldquo但要戳穿這個幌子，他們必須訴諸法律。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幌子不是為了欺騙，而是保證在萬一暴露的情況下，要履行正式的手續。
比如你看，如果他們要逮捕貝恩斯先生，就要費一些周折，而不隻是單純地把他擊斃。
如果沒有這個文字上的幌子，貝恩斯先生出來走動的時候，他們完全是可以這樣做的。
&rdquo &ldquo我明白了。
&rdquo田芥先生說。
聽上去好像在玩什麼遊戲。
但是他們了解納粹人的思維方式，因此這應該是有用的。
桌上的内部通話機響了，是拉姆齊的聲音。
&ldquo先生，貝恩斯先生來了，要不要讓他進去？&rdquo &ldquo讓他進來！&rdquo田芥先生大聲說道。
門開了，貝恩斯先生出現在眼前。
他一身時髦穿着，衣服筆挺合身，神态自若。
寺夫木将軍站起身，面對着他。
田芥先生也站了起來。
三個人都鞠躬緻敬。
&ldquo閣下，&rdquo貝恩斯先生對将軍說，&ldquo我是德國海軍反間諜機關的上校魯道夫·韋格納。
正像您所了解的那樣，我不代表任何人，也不代表德國政府的任何機關或部門，隻代表我自己和一些不願透露姓名的個人。
&rdquo 寺夫木将軍說：&ldquo韋格納先生，我明白你不代表德國官方的任何部門。
我也是以非官方的個人身份來這裡的。
我以前在日本帝國的軍隊裡擔任職務，因此有機會接觸東京的要員，他們很想聽聽你要說的情況。
&rdquo 田芥先生想，他們的對話有些古怪。
但聽起來還是蠻悅耳的，因為他們的聲音裡有種類似于音樂的特征，讓人放松。
他們坐了下來。
&ldquo我不妨直說，&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想告訴你們，以及你們可以接觸到的人士，目前德國正在準備實施所謂的蒲公英計劃。
&rdquo &ldquo是的。
&rdquo将軍點點頭，看來他已經聽說了此事。
但是，田芥先生認為，他似乎很想讓貝恩斯先生繼續講下去。
&ldquo蒲公英計劃，&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首先是在落基山脈國和美國的邊境制造事端。
&rdquo 将軍點點頭，微微笑了一下。
&ldquo美國的軍隊将遭到襲擊，然後他們會越過邊界，予以反擊。
如此就會把駐紮在邊境附近的落基山脈國常規部隊拖入戰鬥。
關于中西部地區的軍隊布防，美國軍隊有詳細的地圖。
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德國将對沖突發表聲明。
一個國防空降兵的自願特遣部隊将被派去幫助美國。
但這隻是一個借口。
&rdquo &ldquo是的。
&rdquo将軍說道，一邊認真聽着。
&ldquo蒲公英計劃的根本目的，&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是對日本本土進行大規模的核攻擊，而且是突然襲擊。
&rdquo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ldquo目的是把日本皇室、日本國防軍、大部分帝國海軍，以及平民、工業和資源一掃而光，&rdquo寺夫木将軍說道，&ldquo讓日本的海外資産悉數歸德國所有。
&rdquo 貝恩斯先生沒有開口。
寺夫木将軍問：&ldquo還有什麼情況？&rdquo 貝恩斯似乎一時沒想起來什麼。
&ldquo蒲公英計劃的具體時間，先生。
&rdquo寺夫木将軍說。
&ldquo因為鮑曼先生的去世，&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一切都變了。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現在和反間諜機關失去了聯系。
&rdquo 寺夫木将軍馬上說道：&ldquo請繼
&rdquo說完，他退到辦公室的角落裡，一位瘦瘦的長者走到前面。
田芥先生伸出手，說道：&ldquo見到您我感到十分榮幸，先生。
&rdquo老人把單薄纖細的手迅速伸進他的手裡。
田芥輕輕地握了握，立刻松開了。
希望沒弄斷什麼吧，他想。
他仔細看了看這位老人的臉，覺得賞心悅目。
老人的精神是如此堅定飽滿。
他神志清醒。
顯然是繼承了所有的優秀傳統。
一個老人最好的品質都體現在他身上&hellip&hellip忽然，他發現眼前這個老人就是寺夫木将軍，日本帝國的前參謀長。
田芥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ldquo将軍閣下。
&rdquo他說道。
&ldquo第三方在哪兒？&rdquo寺夫木将軍問。
&ldquo馬上就到。
&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我親自給他的賓館打過電話。
&rdquo他立刻浮想聯翩，幾乎不知道該怎麼直起身子，于是彎着腰向後退了幾步。
将軍坐了下來。
拉姆齊扶着椅子。
他顯然還不知道老人的身份，因此舉止中沒有特别的敬重。
田芥先生猶猶豫豫地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ldquo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
&rdquo将軍說，&ldquo很抱歉，但也無法避免。
&rdquo &ldquo是的。
&rdquo田芥先生說。
十分鐘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ldquo對不起，先生。
&rdquo拉姆齊在一旁局促不安，終于說道，&ldquo我先出去，需要的時候我再過來。
&rdquo 田芥先生點點頭，拉姆齊離開了。
&ldquo要喝茶嗎，寺夫木将軍？&rdquo田芥先生問。
&ldquo不用，先生。
&rdquo &ldquo閣下，&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老實說，我心裡沒底。
我感到這次會面事關重大。
&rdquo 将軍點點頭。
&ldquo貝恩斯先生我見過了，&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并且在寒舍招待過他。
他說自己是瑞典人。
但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出，他其實是德國的某個上層人士。
我這樣說是因為&mdash&mdash&rdquo &ldquo請繼續。
&rdquo &ldquo謝謝您，将軍。
他對這次會面深感不安，使我推測這次會面一定和德國的政治動蕩有關。
&rdquo田芥先生沒有說出另外一點：他還注意到将軍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出現。
将軍說：&ldquo先生，你在試探，而不是在通報。
&rdquo他灰色的眼睛裡閃爍着慈父般的光芒，沒有一點惡意。
田芥先生接受了訓斥。
&ldquo閣下，我在這次會面中出現，是不是隻是一個幌子，以遮掩德國偵探的耳目？&rdquo &ldquo當然，&rdquo将軍說，&ldquo我們希望有個幌子。
貝恩斯先生是斯德哥爾摩托阿姆實業公司的代表，地道的商人。
而我則是信次郎·矢田部。
&rdquo 田芥先生想，我是田芥，這是貨真價實的。
&ldquo毫無疑問，納粹已經盯上了貝恩斯先生。
&rdquo将軍說。
他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腰杆挺得筆直&hellip&hellip田芥想，他好像用鼻子嗅着遠處牛肉茶的香味似的。
&ldquo但要戳穿這個幌子，他們必須訴諸法律。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幌子不是為了欺騙，而是保證在萬一暴露的情況下，要履行正式的手續。
比如你看，如果他們要逮捕貝恩斯先生，就要費一些周折，而不隻是單純地把他擊斃。
如果沒有這個文字上的幌子，貝恩斯先生出來走動的時候，他們完全是可以這樣做的。
&rdquo &ldquo我明白了。
&rdquo田芥先生說。
聽上去好像在玩什麼遊戲。
但是他們了解納粹人的思維方式，因此這應該是有用的。
桌上的内部通話機響了，是拉姆齊的聲音。
&ldquo先生，貝恩斯先生來了，要不要讓他進去？&rdquo &ldquo讓他進來！&rdquo田芥先生大聲說道。
門開了，貝恩斯先生出現在眼前。
他一身時髦穿着，衣服筆挺合身，神态自若。
寺夫木将軍站起身，面對着他。
田芥先生也站了起來。
三個人都鞠躬緻敬。
&ldquo閣下，&rdquo貝恩斯先生對将軍說，&ldquo我是德國海軍反間諜機關的上校魯道夫·韋格納。
正像您所了解的那樣，我不代表任何人，也不代表德國政府的任何機關或部門，隻代表我自己和一些不願透露姓名的個人。
&rdquo 寺夫木将軍說：&ldquo韋格納先生，我明白你不代表德國官方的任何部門。
我也是以非官方的個人身份來這裡的。
我以前在日本帝國的軍隊裡擔任職務，因此有機會接觸東京的要員，他們很想聽聽你要說的情況。
&rdquo 田芥先生想，他們的對話有些古怪。
但聽起來還是蠻悅耳的，因為他們的聲音裡有種類似于音樂的特征，讓人放松。
他們坐了下來。
&ldquo我不妨直說，&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想告訴你們，以及你們可以接觸到的人士，目前德國正在準備實施所謂的蒲公英計劃。
&rdquo &ldquo是的。
&rdquo将軍點點頭，看來他已經聽說了此事。
但是，田芥先生認為，他似乎很想讓貝恩斯先生繼續講下去。
&ldquo蒲公英計劃，&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首先是在落基山脈國和美國的邊境制造事端。
&rdquo 将軍點點頭，微微笑了一下。
&ldquo美國的軍隊将遭到襲擊，然後他們會越過邊界，予以反擊。
如此就會把駐紮在邊境附近的落基山脈國常規部隊拖入戰鬥。
關于中西部地區的軍隊布防，美國軍隊有詳細的地圖。
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德國将對沖突發表聲明。
一個國防空降兵的自願特遣部隊将被派去幫助美國。
但這隻是一個借口。
&rdquo &ldquo是的。
&rdquo将軍說道，一邊認真聽着。
&ldquo蒲公英計劃的根本目的，&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是對日本本土進行大規模的核攻擊，而且是突然襲擊。
&rdquo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ldquo目的是把日本皇室、日本國防軍、大部分帝國海軍，以及平民、工業和資源一掃而光，&rdquo寺夫木将軍說道，&ldquo讓日本的海外資産悉數歸德國所有。
&rdquo 貝恩斯先生沒有開口。
寺夫木将軍問：&ldquo還有什麼情況？&rdquo 貝恩斯似乎一時沒想起來什麼。
&ldquo蒲公英計劃的具體時間，先生。
&rdquo寺夫木将軍說。
&ldquo因為鮑曼先生的去世，&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一切都變了。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現在和反間諜機關失去了聯系。
&rdquo 寺夫木将軍馬上說道：&ldquo請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