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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未必和首飾生意有關。

    不管怎麼說,一定有什麼厄運在等着我&hellip&hellip 戰争!他忽然想到。

    第三次世界大戰!我們有二十億人被殺,我們的文明也灰飛煙滅。

    氫彈像冰雹一樣落下來。

     哦,天哪!他想。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戰争是因我而起的嗎?或者是其他某個做金屬工藝的人,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人?或者&mdash&mdash是我們所有人。

    要怪就怪那些物理學家和所謂的共時理論。

    他們說,每一個粒子都和其他粒子聯系在一起。

    你放個屁,整個宇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

    這使生活成了滑稽的笑話,但周圍并沒有人笑。

    我打開一本書,得到了對未來事件的預言。

    但事實上,連上帝都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我算老幾?不該由我負責,這一點我敢肯定。

     我應該從麥卡錫那兒拿走我的工具,帶走我的電動機,自己開家小店,做點不起眼的生意,一直做下去,管它什麼兇爻吉爻。

    就這麼做下去,按照自己的路子創造,直到最後。

    盡量活得開心,活得精彩,直到城牆坍塌進護城河,我們大家都完蛋,所有人都完蛋。

    這就是《易經》中神卦的意思。

    無論如何,命運最終會将我們全部擊垮,但在這之前,我得做自己的事情。

    我得動手、動腦。

     那個卦像是說我一個人的,說的是我的工作。

    但那爻就不一樣了,它是說我們所有人的。

     他想,我無足輕重。

    我隻能讀一讀《易經》上的内容。

    讀完了,擡頭看一看,再低下頭,在原來停下的地方繼續前進,好像根本就沒有看過神谕似的。

    神谕并沒指望我在大街上四處奔跑、大喊大叫,提醒公衆注意我看到的預言。

     他想知道,即便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将爆發,是否有人能夠改變這個命運。

    我們所有的人加在一起&hellip&hellip或者某個偉人&hellip&hellip或者某個重要人物碰巧處在某個關鍵位置上。

    機遇。

    偶然。

    我們的生命,我們的世界,全都命懸于此。

     弗林克合上《易經》,離開了休息室,重新回到生産區。

    他看到麥卡錫,揮手招呼他到一邊來,繼續他們的談話。

     &ldquo我越想,&rdquo弗林克說,&ldquo越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rdquo &ldquo好,&rdquo麥卡錫說,&ldquo聽着。

    現在你得先從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那兒弄點錢。

    &rdquo他眨了眨眼睛,眼睑驚恐地猛抽了一下。

    &ldquo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也會辭職,和你一起幹。

    看我的設計,怎麼樣?我知道它們棒極了。

    &rdquo &ldquo當然。

    &rdquo弗林克感到有點恍惚。

     &ldquo今晚下班後我們再見。

    &rdquo麥卡錫說,&ldquo去我的公寓。

    你七點鐘左右過來,跟我和瓊一起吃晚飯&mdash&mdash假如你不介意孩子太吵的話。

    &rdquo &ldquo好的。

    &rdquo弗林克說。

     麥卡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就走開了。

     弗林克自言自語說:&ldquo我已經騎虎難下了。

    就在剛剛過去的十分鐘裡。

    &rdquo但他并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興奮。

     确實來得太快了,他一邊想,一邊走到工作台邊收拾工具。

    我想,這類事情通常都是這樣發生的。

    機遇,當它到來的時候&mdash&mdash 我的一生都在等待這樣的機遇。

    當神谕說&ldquo必有所成&rdquo的時候,一定是這個意思。

    關鍵是時辰。

    現在是什麼時辰?是什麼時刻?泰卦第十一中,上爻變動可以把整個卦象變成大畜卦第二十六。

    陰爻變成陽爻。

    爻在變動,新的時刻會出現。

    我當時慌慌張張的,竟然沒有注意這一點。

     我敢肯定,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有那個可怕動爻的原因。

    有了這個動爻,泰卦第十一才能轉變成大畜卦第二十六。

    因此,在這場紛紛擾擾中,我是不會完蛋的。

     然而,盡管他現在既興奮又樂觀,還是不能擺脫那個動爻帶來的陰影。

     不過,他又自我解嘲地想到,不管怎麼說,我的生活有了新的開始。

    今晚七點的時候,或許我已經忘了這事,就像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他想,我當然希望如此,因為這次和埃德的聯手意義重大。

    他一定已經成竹在胸。

    我看得出來。

    我可不願意看到自己沒有趕上這個趟兒。

     現在我一無是處。

    但假如這筆生意做成了,我或許能讓朱莉安娜回心轉意。

    我知道她想要什麼&mdash&mdash她配得上嫁給有頭有面的人,社會上的重要人物,而不是一個小混混兒。

    從前,比如二戰前,男子漢就是男子漢。

    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難怪她四處漂泊,換了一個又一個男人,一直在尋找。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個中原委,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但是我知道她需要什麼。

    這次與麥卡錫的重大合作&mdash&mdash無論如何&mdash&mdash就算是為了朱莉安娜,我也要讓它取得成功。

     午飯的時候,羅伯特·齊爾丹關上了美洲手工藝品公司的大門。

    通常他都會穿過街道,到對面的咖啡館裡吃午飯。

    一般情況下,午飯不超過半小時。

    今天他隻待了二十分鐘。

    一想起昨天和田芥先生以及日本商會職員在一起時所受的折磨,他心裡就特别難受。

     當他回到店門口的時候,他對自己說,或許以後應該定個規矩:概不外訪,所有生意都在店裡進行。

     外出兩小時展示物品,時間太長了。

    再加上一來一回,一共得要四小時。

    再開店就太晚了。

    昨天整個下午就賣了一塊米老鼠手表。

    東西雖然貴,但是&mdash&mdash他打開店門,走到後面把衣服挂起來。

     他挂好衣服回來的時候,發現來了一位顧客。

    是個白人。

    好啊,他心想。

    真是驚喜。

     &ldquo先生,您好。

    &rdquo齊爾丹說着微微鞠了一躬。

    像是皮諾克斯政府的官員,身材瘦削,皮膚黝黑,穿着考究時尚。

    但是有點不自在。

    臉上的汗珠微微發亮。

     &ldquo您好。

    &rdquo那人輕聲說道,一邊在店裡的展台前認真地查看展品。

    然後,他突然走到櫃台前,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皮制的小名片盒&mdash&mdash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