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羅馬皇帝的皇家奴隸與獲釋奴

關燈
學學派,114而且他們對斯多葛派評價最高,115這一事實在最初階段支持了上述傳統觀念。

     古典時代的法學家們相信,奴隸制以所有人共同的行為為基礎,但卻違背了自然本性(contranaturam),這個觀念實際上起源于斯多葛派的思想。

    116而且也正是斯多葛派哲學明确了一個古老的詭辯派(Sophistic)問題,即奴隸的身份地位是天然的抑或是人為造成的,其中後者意味着法律帶來的狀況。

    117然而我們必須嚴格區分法學理論與實際的法律規定。

    後者要考慮現實情況,反映政府根據當時的迫切需要所作出的調整,以應對代表民意的或大或小的群體給政府施加的壓力,這種壓力可能是地方性的,也可能具有普遍性。

    我們首先要注意的是中期斯多葛派的傑出代表人物帕奈提奧斯、波西多尼烏斯以及赫卡托(Hecato),我們通過保留下來的殘篇還能夠了解他們的思想,這些人對于一般意義上的勞動,包括奴隸及奴隸勞動,都持漠視态度。

    118伯恩哈德·奎波勒(BernhardKuebler)在這一問題上更為激進,他甚至懷疑斯多葛派對古代奴隸制所造成的影響,他認為是斯多葛派的對手們,而非斯多葛派本身,在古典時代的羅馬法體系中堅持把&ldquo衡平&rdquo(aequitas)作為法律解釋的基礎。

    119 事實上,在皇帝剛剛開始立法糾正當時虐待奴隸階級的現象時,塞内加的寬待奴隸的觀點尚未成熟,120斯多葛派的思想不再受帝國統治者的青睐。

    121在塞内加掌權的8年中,并沒有出現保護奴隸利益的法案,122這一事實足以說明,從直接而實際的立法結果來看,他的教誨工作并沒取得什麼成果。

    然而在接受該時代流行的前衛思潮方面,作為作家的塞内加比作為哲學家的塞内加貢獻更大,123而且他本身就擁有大量财富,因而也是一個大奴隸主。

    雖然羅馬斯多葛派的精神平等主義思想以及基督教的教義在公元後頭二百年間有力地推行了這種觀念,但塞内加在這方面仍有他自己的貢獻,他使得所有人平等這一觀念變得強大而富有吸引力,而且他堅持把這個觀念應用到奴隸階級身上。

    124由這種廣義的平等觀念入手,塞内加得出了一個必然的結論,即人們應該像對待他們的自由人同伴那樣友善地對待奴隸。

    125 在塞内加所處的時代,人們普遍認為奴隸也是人,彼特隆紐斯的叙述證明了這一點。

    獲釋奴暴發戶特裡瑪爾奇奧說,126奴隸也是人,他們與自由人都喝同樣的奶長大,唯一的區别就是他們遭遇了厄運(malusfatus)。

    朱文那兒(Juvenal)也同樣把虐待奴隸的行為視為當時生活中的一條嚴重罪過。

    127小普林尼認為他的奴隸們所立的遺囑是合法的,把他們的遺贈視為恩惠,并幫助他們履行遺囑,隻要受益者是他家庭中的成員。

    之所以限制在他家庭的範圍内,普林尼解釋說,從奴隸的角度來講,其主人的家替代了國家與城邦忠誠。

    128在普魯薩的狄奧(DioofPrusa)有關這一主題的兩篇演說辭中,129奴隸制被認為是一個正存在着的組織結構。

    狄奧的興趣不在于奴隸制的起源或者它是否違背自然界的原則,他的主旨在于給奴隸或自由下一個準确的定義。

    自由不僅僅指行動自由的權利;130奴隸身份的界定也不能隻是因為一個人購買他的價格,131或者隻因為鐐铐、烙印或磨坊中的工作性質。

    132問題的關鍵不在于其父母是奴隸身份,更不在于種族。

    133自由是從人的性格派生出來的,精神上的高貴就是自由,而卑鄙的就是奴隸。

    134 在西方,晚期斯多葛派哲學體系在埃皮克特圖斯(Epictetus)的作品中得到了明确的表達,與塞内加的思想相比,這一時期的斯多葛派哲學并沒有太大變化。

    135即使一個人曾兩次當選執政官,而且稱自己為恺撒的朋友,但如果他服從于恺撒的強權,那麼埃皮克特圖斯就視他為奴隸。

    136斯多葛派哲學認為所有人都從神那裡獲得他們的後代,埃皮克特圖斯就明确地闡述了這一觀點。

    137雖然馬可·奧勒留有關奴隸制的立法更可能是出于實際需要的考慮,而非哲學體系的推動,但埃皮克特圖斯對他個人及其哲學思想方面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

    138埃皮克特圖斯是一個來自弗裡吉亞的奴隸,在弗裡吉亞保存至今的一篇韻律銘文引述了他有關真正的自由與真正的奴隸的教誨。

    刻有這段銘文的石碑似乎也是由一個奴隸建造的,他一定是一個斯多葛學派的信徒。

    139 除了為數不多的愛色尼派(Essenes)猶太人以外,古代的宗教以及其他組織都接受奴隸制度。

    140早期的基督教徒接受這種制度,就如同他們接受羅馬統治以及他們所處的大環境一樣。

    世俗的差别,包括法律和社會地位上的問題,對于他們來說都不重要,因為一旦受洗成為基督教徒,所有的信衆都被視為身份平等。

    141在使徒(Apostles)的書信中,已加入基督教的奴隸被要求以敬畏之心嚴格服從主人的命令,就如同他們服從基督一樣。

    142然而,早期基督教在其共同體内也越來越趨向于人道,它所帶來的直接影響不應被低估。

    在傳教活動進行之初,基督教對奴隸階級就有強大的吸引力。

    143基督教之所以對入教的奴隸的情緒和待遇起到了正面的影響作用,是因為早期宗教團體使他們享受到平等。

    奴隸們享有平等的接受聖禮的權利,平等的參加集會的權利,平等的晉級神職人員的權利,還有平等的埋葬在墳墓裡的權利。

    144雖然主教們建議信衆不要把奴隸用于奢侈行業,145但在擁有和使用奴隸的程度與方式上,經濟條件相似的基督徒與非基督徒很可能仍舊是大體相同的。

    146 注釋 1見本書參考此處(指原版書頁碼。

    &mdash&mdash中譯者)。

     2MonumentumAncyranum,18∶exprivatoetpatrimoniomeo;參見Wilcken,U.,inSitzungsb.AkademiederWissenschaften,Berlin,ph.-hist.Klasse27∶773,777,780,Berlin,1931。

     3同上,783;Hirschfeld,Otto,inKlio2∶45&mdash50,1902(=Hirschfeld,KleineSchriften,516&mdash521). 4Hirschfeld,Klio2∶51&mdash53;Dessau,ILS,1821∶DiognetoTi.Au(gusti)ser(vo)Alypiano.提比略的奴隸之前曾歸阿利皮烏斯(Alypius)所有。

    參見1535,1824,1773,1789;Hirschfeld,Klio2∶49&mdash50。

     5Tacitus,Hist.2∶92. 6Hirschfeld,Otto,DiekaiserlichenVerwaltungsbeamtenbisaufDiocletian,307&mdash317,Berlin,Weidmann,1905. 7有關共和國時期羅馬&ldquo公共奴隸&rdquo(servipublici)的重要作用,見L.Halkin,LesEsclavespublicschezlesRomains,15&mdash32,Brussels,Sociétébelgedelibrairie,1897。

     8Suetonius,Augustus,67,2. 9Hirschfeld,Otto,Verwaltungsbeamten,458&mdash459;Rostovtzeff,M.I.,Soc.andecon.hist.RomanEmpire,55. 10Hirschfeld,Verwaltungsbeamten,412,1;413. 11Pauly-Wissowa,RE4∶1784. 12Frontinus,DeaquaeductibusurbisRomae,96;Halkin,L.,Esclavespublics,80. 13Frontinus,Deaquaeductibus,98. 14例如,LaetuspublicuspopuliRomaniaquarius,Dessau,ILS,1775=CIL6∶2345;參見2343,8489。

     15Halkin,Esclavespublics,80&mdash81. 16Frontinus,Deaquaeductibus,105. 17同上,116;參見Hirschfeld,Verwaltungsbeamten,273&mdash276。

     18DioCassius,54∶2,4;Halkin,Esclavespublics,85&mdash86. 19CIL6∶2342,Barnaeusdefamiliapublic(a)reg(ionis)VIII;Halkin,Esclavespublics,87. 20下面按順序給出上文所說的各項職業的參考文獻。

    Dessau,1789,1819,1820,1821,1823,1824;Friedlaender,Ludwig,DarstellungenausderSittengeschichteRoms1∶64,Leipzig,Hirzel,1922;Dessau,ILS,1825;1827;1830;7811;1843;1746;1751;1753;1772;1773;1774;1780;1784;1785;1786a;1789;1790;1791;1759;1760;1787sutor;1788sarcinatrix;7428;7429;1794;1795;7886;376;410dispens(ator)afrumento;參見Friedlaender,SittengeschichteRoms,68&mdash74;E.Fairon,L'organisationdupalaisimpérialaRome,LeMuséeBelge4∶5&mdash25,Louvain,CharlesPeeters,1900。

     21韋伯芗讓維特裡烏斯享有隐退的生活、金錢和奴隸,見Tacitus,Hist.3∶66;提圖斯把奴隸送給了劇場裡的觀衆,見DioCassius,66∶25;Script.Hist.Augustae,SeverusAlexander,58,3,5;在一封寄給叙利亞的一個财務督察使的信中,14名奴隸随從被送給護民官,同前,Claudius,14,7&mdash11。

     22DioCassius,59∶28,有關卡裡古拉的内容。

    卡裡古拉出售角鬥士,同上,14。

     23Gummerus,Herman,IndustrieundHandel,Pauly-W.,RE9∶1457. 24同上,1458,1504。

     25同上,1461。

     26CIL6∶8659;參見Gummerus,Pauly-W.,RE9∶1493。

     27,Philo,DelegationeadGaium,166. 28同上,172。

     29見Pauly-W.,RE2∶1578&mdash1579中的詞條Asiaticus。

     30Suetonius,Domitian,16,2. 31Pauly-W.,RE,2ndser.,2∶2277;Martial,4∶78,7&mdash8;DioCassius,67∶15,1;Tertullian,Apology,35. 32Script.hist.Aug.,Commodus,6,2. 33同上,9&mdash13;參見Friedlaender,SittengeschichteRoms1∶61&mdash62。

     34Script.hist.Aug.Elagabalus,6,1;11,6;25,5;26,6.一個叙利亞奴隸、賽車手希羅克洛斯(Hierocles)被認為是埃拉伽巴路斯的情人,6,5;DioCassius,7∶10,3。

     35Script.hist.Aug.,SeverusAlexander,19,4;23,3. 36同上,41,3。

     37同上,42,2。

     38同上,23,5&mdash8。

     39參見獲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