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純釀拿破侖尊享烈酒

關燈
什麼怎麼樣?&rdquo &ldquo在波爾多。

    &rdquo &ldquo一天到晚在下雨。

    &rdquo 他沒提豐特納。

    他也沒時間去想那個案子,整整三天,他努力讓幾個年紀輕輕、自以為相當聰明的愚人承認、忏悔。

     之後的某一天,他收到一封蓋着豐特納勒孔特郵戳的信。

    他已經在報紙上大體了解那樁案子的結尾。

     沙博的筆迹整潔嚴謹,文風有那麼點尖酸生硬,會讓人覺得這是女人寫的。

    但沙博給他講了一些細節。

     &ldquo你離開拉伯雷街後不久,他就不知不覺地進到酒窖,阿爾塞内看見他帶了一瓶在古爾松家族裡傳承了兩代人的純釀拿破侖尊享烈酒上去了。

    &rdquo 麥格雷止不住笑了出來。

    于貝爾·韋爾努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次一醉方休,不能滿足于随便什麼酒!他選擇家裡最最珍貴、象征着尊貴身份的神聖尊享純釀。

     &ldquo管事去他的房間,告知他晚餐準備妥當時,他已然兩眼發紅,眼睛裡滿是驚恐。

    他用舞台表演的誇張姿勢,命令管事讓他一個人待着。

    他朝管事喊: &ldquo&lsquo讓那些娘兒們自己吃吧,别管我!&rsquo &ldquo她們開始用餐。

    将近十分鐘以後,她們聽到從他的房間裡傳出低沉的嘈雜聲。

    女人們讓阿爾塞内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門上了鎖,韋爾努正在裡面邊破口大罵,邊把他能拿得到的所有東西都摔得粉碎。

     &ldquo大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之後,他的小姨子提醒道: &ldquo&lsquo從窗戶進去&mdash&mdash&rsquo &ldquo女人們倒是臨陣不亂。

    阿爾塞内往庭院那邊走去時,她們仍端坐在餐廳裡。

    果然有一扇窗戶打開着。

    管事把窗簾撩開。

    韋爾努看見了他。

    那時韋爾努手裡已經握着剃刀。

     &ldquo他又叫喊着讓他一個人待着,他受夠了什麼的。

    據阿爾塞内稱,他不斷使用一些你永遠想象不到會從他口裡說出的下流字眼。

     &ldquo管事便叫人來幫忙,但他們不敢貿然進入房間,而那位已經劃破自己的手腕。

    血濺射出來。

    韋爾努看着,吓呆了,聽天由命了。

    又過了幾秒,他便倒下,綿軟無力地暈厥在地毯上。

     &ldquo他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第二天,醫生發現他在病床上準備為自己開膛破肚。

    他随即被關進排除了安全隐患的單人病房裡。

     &ldquo精神病醫生德雷普從尼奧爾趕來,給他做了第一次診斷。

    明天他會和普瓦捷的一位專家會診。

     &ldquo德普雷認為,韋爾努肯定精神失常。

    但是由于此次事件在本地引起的反響,他傾向于小心謹慎,做到萬無一失。

     &ldquo我簽發了阿蘭的死亡證明。

    葬禮明天舉行。

    薩巴蒂姑娘仍舊在醫院,但肯定會完全康複。

    我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她父親應該就在法蘭西某個誰也找不着的角落裡活着。

    我沒法再把她送回她的住所去,她現在還有自殺的念頭。

     &ldquo我母親說把她帶回家裡當女仆,好減輕一下羅絲的負擔,羅絲老了。

    我隻怕有人會&mdash&mdash&rdquo 麥格雷那天早上沒有時間把信讀到尾,他們給他帶來一位要緊的證人。

    他把信随手塞進口袋。

    後來到底如何,他無從得知。

     &ldquo對了,&rdquo當天晚上他對妻子說,&ldquo我收到朱利安·沙博的消息了。

    &rdquo &ldquo他說什麼了?&rdquo 他找那封信,但沒找着。

    信應該是在他掏手帕或者煙草袋時從口袋裡掉了。

     &ldquo他們家要招一個新女仆。

    &rdquo &ldquo就這些?&rdquo &ldquo差不多吧。

    &rdquo 麥格雷憂心忡忡地在鏡子裡瞅了自己好一會兒之後,咕哝道: &ldquo我發覺他老了。

    &rdquo &ldquo你說誰呢?&rdquo &ldquo沙博。

    &rdquo &ldquo他幾歲了?&rdquo &ldquo和我一樣大,相差兩個月吧。

    &rdquo 麥格雷夫人在睡前照例整理房間。

     &ldquo他要是結婚就好了。

    &rdquo她如是總結。

     [1]原文為laruedesBlancs-Manteaux,直譯為白大衣街,此處按表達效果,翻譯為&ldquo錦衣街&rdquo。

     [2]原文中laSanté,指的是在巴黎十四區ruedelasanté康健街上的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