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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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
她不是那種很招搖的女人。
許多女人都招搖，但她不是那樣，她也不那麼挑逗人。
但有時，她都不用說什麼，事情就發生了。
那些男人知道他們可以那樣做，知道可以圖一時之快，沒有人要他們負責。
他們當然不放過機會。
&rdquo &ldquo您對此感到痛苦嗎？&rdquo &ldquo我不會假裝說我從一開始就痛恨這樣。
要解釋起來很難。
我正處于我之前說的黑暗時期。
我們一天到晚為了那麼點小錢奔波賣命。
過一天是一天。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下頓還有沒有得吃。
我們就是在政治團體工作的時候，租了在牧女街的出租屋。
房子就在劇場旁邊，每天晚上，都有女人在我們家門口站街攬客。
費爾南德總會回過頭去，很好奇地看她們。
&ldquo&lsquo你覺得她們還有感覺嗎？&rsquo &ldquo我們就這樣過了一年。
那個夏天非常難熬。
選舉結束了，也不可能在放假的時候找到什麼工作。
&ldquo一個周六的晚上，費爾南德沒有回家，直到周一早上才回來，明顯曬過太陽了。
我沒有跟她說什麼。
我不想讓她覺得一旦她不在了，我就會受到影響。
&ldquo&lsquo一個家夥開車帶我去了迪耶普，&rsquo她跟我說的時候一點都不尴尬，&lsquo我吃了兩頓龍蝦，晚上我們還在沙灘上做愛。
&rsquo&rdquo &ldquo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您想要她嫁給您？&rdquo &ldquo慢慢，慢慢就有了那樣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她不在身邊，我覺得渾身難受。
還有就是，當她跟我說一些事情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崩潰的時候，就會對我嚷： &ldquo&lsquo别放我走，親愛的！求求你了，别留下我一個人！我知道我對你沒做什麼好事，但是我恨他們所有人，這你是知道的！沒有你，我隻會更糟。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在下水溝裡找到我，要麼就是把我從塞納河裡撈上來。
&rsquo&rdquo &ldquo她企圖過自殺嗎？&rdquo &ldquo起碼兩次。
我說的還隻是她動真格的、我真的吓到了的那兩次。
第一次就發生在我們婚禮前。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有點積蓄了。
我發表了幾篇文章，有一篇還刊登在了一份有分量的報紙上，我的名字就印在頭版。
一天下午，差不多六點，我回到家，發現她就在床上，一動不動，周圍還擺着花，就像給死人擺的。
她腳邊的被子上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 忘記我。
我不值得。
我真的愛過你。
&ldquo她好像已經斷氣了，我慌了，大聲呼救。
一個鄰居馬上就在床頭桌上發現了已經完全空了的巴比妥藥瓶，就沒有再等醫生來，把她的頭壓低，直接把手指伸進她的嘴巴去摳。
好笑的是，這個鄰居是個助産士。
後來有人跟我說，她主要幫人做流産。
&ldquo醫生到了之後，發現已經沒有必要再帶她去醫院了。
我就一個人照顧她。
快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就開始說話了，用我們住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說話的那種語氣。
&ldquo那不是她平時會用的語氣。
那種語氣，那種眼神，臉上膽怯的表情，都隻有我見識過。
&ldquo&lsquo你還是不要管我，阿爾貝。
你回來得太早了。
&rsquo&rdquo &ldquo您就沒有懷疑過她是掐好時間算好藥量，就等着您及時趕到？&rdquo &ldquo我的确這麼想過。
我到現在有時都還不能确定。
&rdquo &ldquo那她對自己的行為是怎麼跟您怎樣的解釋呢？&rdquo &ldquo她病了。
她跟我說過她的病。
就在那天醫生确診了。
&rdquo 他又加了一句： &ldquo我們嘗試了治療。
&rdquo &ldquo之後那段時間裡，您妻子一直狀況穩定嗎？&rdquo &ldquo差不多吧。
但是起碼有兩次，我知道她見了什麼男人，但沒跟我提。
&rdquo &ldquo她還是沒能痊愈？&rdquo &ldquo是的。
聖誕節的時候，我回勒格羅迪魯瓦。
&rdquo &ldquo為了請求您母親同意你們結婚？&rdquo &ldquo出發的時候，我都還沒有這樣打算。
但一旦感到自己遠離了她，我就下定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阻止她離開我。
&rdquo &ldquo她這樣威脅過您？&rdquo &ldquo沒有。
但不代表以後不會。
我母親還沒見過她就表示反對。
所以，到了元旦的時候，我讓她也到勒格羅迪魯瓦來，我坐火車去接她，然後兩個人又一起坐長途車。
我拜托她在勒格羅迪魯瓦一定不要出亂子，對我母親和氣一點。
我已經決定要娶她了，不管我母親願意還是不願意。
&rdquo &ldquo她的反應是什麼？&rdquo &ldquo她表示感謝，而且一直表現得非常得體。
我母親對她冷冰冰的。
我們一起熬過一天後，就一起離開了。
我們在二月結了婚。
那個時候，我們的日子過得還是挺拮據的，但是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了。
我們可以光顧小酒館，還會去劇院，穿着也還算體面。
&rdquo &ldquo您堅持要把她的病治好嗎？我這麼說是因為，如果我沒有弄錯，您還是認為她就是一個病人，是吧？&rdquo &ldquo是這樣的，教授先生。
直到那天我介紹她認識塞爾熱·尼古拉。
&rdquo &ldquo那天以後有什麼不同？&rdquo &ldquo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單純隻是為了性，大多數情況下，她和同一個男人不會有第二次。
我怎麼覺得我現在是在給您錯誤的印象，關于我們的生活，因為我隻挑要緊的說，别的都帶過了。
有的時候，她可以連續兩個星期一個男人都不找，隻有我。
然後，她又會連着幾天像脫缰了似的。
&rdquo &ldquo她還是把所有一切毫無保留地都告訴您？&rdquo &ldquo應該是的。
每隔一段時間，她總還是會有情緒問題，低落厭世。
在這種時候，她隻屬于我一個人。
她每次發作的狀況也不全一樣，但我能看出來。
比如我要是沒注意，讓她喝太多酒，她就會跟第一個進入她視線的男人走。
這可以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她的鼻孔也會微微放大。
我就知道她又不行了。
我會先試着把她帶回家，但好像從來沒有成功過。
她不怕當着所有人的面跟我大
她不是那種很招搖的女人。
許多女人都招搖，但她不是那樣，她也不那麼挑逗人。
但有時，她都不用說什麼，事情就發生了。
那些男人知道他們可以那樣做，知道可以圖一時之快，沒有人要他們負責。
他們當然不放過機會。
&rdquo &ldquo您對此感到痛苦嗎？&rdquo &ldquo我不會假裝說我從一開始就痛恨這樣。
要解釋起來很難。
我正處于我之前說的黑暗時期。
我們一天到晚為了那麼點小錢奔波賣命。
過一天是一天。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下頓還有沒有得吃。
我們就是在政治團體工作的時候，租了在牧女街的出租屋。
房子就在劇場旁邊，每天晚上，都有女人在我們家門口站街攬客。
費爾南德總會回過頭去，很好奇地看她們。
&ldquo&lsquo你覺得她們還有感覺嗎？&rsquo &ldquo我們就這樣過了一年。
那個夏天非常難熬。
選舉結束了，也不可能在放假的時候找到什麼工作。
&ldquo一個周六的晚上，費爾南德沒有回家，直到周一早上才回來，明顯曬過太陽了。
我沒有跟她說什麼。
我不想讓她覺得一旦她不在了，我就會受到影響。
&ldquo&lsquo一個家夥開車帶我去了迪耶普，&rsquo她跟我說的時候一點都不尴尬，&lsquo我吃了兩頓龍蝦，晚上我們還在沙灘上做愛。
&rsquo&rdquo &ldquo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您想要她嫁給您？&rdquo &ldquo慢慢，慢慢就有了那樣的想法，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她不在身邊，我覺得渾身難受。
還有就是，當她跟我說一些事情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要崩潰的時候，就會對我嚷： &ldquo&lsquo别放我走，親愛的！求求你了，别留下我一個人！我知道我對你沒做什麼好事，但是我恨他們所有人，這你是知道的！沒有你，我隻會更糟。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在下水溝裡找到我，要麼就是把我從塞納河裡撈上來。
&rsquo&rdquo &ldquo她企圖過自殺嗎？&rdquo &ldquo起碼兩次。
我說的還隻是她動真格的、我真的吓到了的那兩次。
第一次就發生在我們婚禮前。
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有點積蓄了。
我發表了幾篇文章，有一篇還刊登在了一份有分量的報紙上，我的名字就印在頭版。
一天下午，差不多六點，我回到家，發現她就在床上，一動不動，周圍還擺着花，就像給死人擺的。
她腳邊的被子上有一張字條，上面寫着： 忘記我。
我不值得。
我真的愛過你。
&ldquo她好像已經斷氣了，我慌了，大聲呼救。
一個鄰居馬上就在床頭桌上發現了已經完全空了的巴比妥藥瓶，就沒有再等醫生來，把她的頭壓低，直接把手指伸進她的嘴巴去摳。
好笑的是，這個鄰居是個助産士。
後來有人跟我說，她主要幫人做流産。
&ldquo醫生到了之後，發現已經沒有必要再帶她去醫院了。
我就一個人照顧她。
快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就開始說話了，用我們住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說話的那種語氣。
&ldquo那不是她平時會用的語氣。
那種語氣，那種眼神，臉上膽怯的表情，都隻有我見識過。
&ldquo&lsquo你還是不要管我，阿爾貝。
你回來得太早了。
&rsquo&rdquo &ldquo您就沒有懷疑過她是掐好時間算好藥量，就等着您及時趕到？&rdquo &ldquo我的确這麼想過。
我到現在有時都還不能确定。
&rdquo &ldquo那她對自己的行為是怎麼跟您怎樣的解釋呢？&rdquo &ldquo她病了。
她跟我說過她的病。
就在那天醫生确診了。
&rdquo 他又加了一句： &ldquo我們嘗試了治療。
&rdquo &ldquo之後那段時間裡，您妻子一直狀況穩定嗎？&rdquo &ldquo差不多吧。
但是起碼有兩次，我知道她見了什麼男人，但沒跟我提。
&rdquo &ldquo她還是沒能痊愈？&rdquo &ldquo是的。
聖誕節的時候，我回勒格羅迪魯瓦。
&rdquo &ldquo為了請求您母親同意你們結婚？&rdquo &ldquo出發的時候，我都還沒有這樣打算。
但一旦感到自己遠離了她，我就下定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阻止她離開我。
&rdquo &ldquo她這樣威脅過您？&rdquo &ldquo沒有。
但不代表以後不會。
我母親還沒見過她就表示反對。
所以，到了元旦的時候，我讓她也到勒格羅迪魯瓦來，我坐火車去接她，然後兩個人又一起坐長途車。
我拜托她在勒格羅迪魯瓦一定不要出亂子，對我母親和氣一點。
我已經決定要娶她了，不管我母親願意還是不願意。
&rdquo &ldquo她的反應是什麼？&rdquo &ldquo她表示感謝，而且一直表現得非常得體。
我母親對她冷冰冰的。
我們一起熬過一天後，就一起離開了。
我們在二月結了婚。
那個時候，我們的日子過得還是挺拮據的，但是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了。
我們可以光顧小酒館，還會去劇院，穿着也還算體面。
&rdquo &ldquo您堅持要把她的病治好嗎？我這麼說是因為，如果我沒有弄錯，您還是認為她就是一個病人，是吧？&rdquo &ldquo是這樣的，教授先生。
直到那天我介紹她認識塞爾熱·尼古拉。
&rdquo &ldquo那天以後有什麼不同？&rdquo &ldquo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單純隻是為了性，大多數情況下，她和同一個男人不會有第二次。
我怎麼覺得我現在是在給您錯誤的印象，關于我們的生活，因為我隻挑要緊的說，别的都帶過了。
有的時候，她可以連續兩個星期一個男人都不找，隻有我。
然後，她又會連着幾天像脫缰了似的。
&rdquo &ldquo她還是把所有一切毫無保留地都告訴您？&rdquo &ldquo應該是的。
每隔一段時間，她總還是會有情緒問題，低落厭世。
在這種時候，她隻屬于我一個人。
她每次發作的狀況也不全一樣，但我能看出來。
比如我要是沒注意，讓她喝太多酒，她就會跟第一個進入她視線的男人走。
這可以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來，她的鼻孔也會微微放大。
我就知道她又不行了。
我會先試着把她帶回家，但好像從來沒有成功過。
她不怕當着所有人的面跟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