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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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香味。
&ldquo他們很快就到&hellip&hellip現在才兩點差十分&hellip&hellip你想看看他嗎？&rdquo 跟昨天晚上的其他人一樣，他也在死者面前站了一會兒。
安托萬在他身後終于把衣服穿好了。
&ldquo我奶奶怎麼樣？&rdquo &ldquo老樣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她什麼都不知道嗎？&rdquo 她什麼都不知道。
從那天晚上起，奧古斯特就再也沒有睡在她身邊了，那張床他們曾經共同睡了五十多年了。
&ldquo待會兒會議在哪裡開？&rdquo &ldquo我覺得我們最好去下面談吧&hellip&hellip&rdquo 在一餐廳或者二餐廳，随他們的便。
他們一起下去了。
&ldquo你想喝點什麼嗎？&rdquo &ldquo不用，謝謝。
&rdquo 他是家裡個子最高的，身子稍微有一點前傾。
他爸爸和媽媽敲了敲收銀台旁邊的門就進來了。
他們互相擁抱，打了招呼。
&ldquo我們遲到了嗎？&rdquo &ldquo沒有。
是我來早了。
&rdquo &ldquo你看過他了嗎？&rdquo &ldquo我剛剛上去看過了&hellip&hellip&rdquo 他們都沒正式跟安托萬打招呼。
窗戶沒開，所以安托萬打開燈。
兩個餐廳看起來有點不真實，在巨大的玻璃後面，沒開燈的廚房看起來就像個大魚缸。
然後貝爾納和妮可也到了。
妮可的出現讓維羅妮卡很不滿，她假裝沒看見妮可。
&ldquo我們遲到了嗎？&rdquo 貝爾納看上去氣色還可以，眼睛紅紅的，正努力堅持着。
&ldquo瑪麗·洛爾不來嗎？&rdquo &ldquo她說過一定會來的&hellip&hellip&rdquo 他們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坐。
于是費迪南問： &ldquo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嗎？&rdquo &ldquo今天上午弄好了&hellip&hellip明天晚上才會把棺材蓋上&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費爾南德在哪裡？&rdquo &ldquo她在照顧媽媽&hellip&hellip我讓勒德呂太太回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昨晚是誰給爸爸守靈？&rdquo &ldquo沒有人&hellip&hellip費爾南德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hellip&hellip&rdquo 一輛車在門口停下，車門打開，一個聲音說： &ldquo希望不要太悲慘&hellip&hellip&rdquo 然後走廊裡傳來慢慢走動的腳步聲，安托萬去開了門。
&ldquo大家好！你們在幹什麼，幹嗎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rdquo &ldquo我們在等你&hellip&hellip&rdquo 安托萬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這是他家，他是東道主。
但是這裡也是他爸爸的家，他們每個人都是主人。
&ldquo他在哪裡？&rdquo 費迪南在錫櫃台左邊的一個軟墊長椅上坐下來，于是大家在大理石桌子兩邊各自坐下。
讓·盧普跷着二郎腿，盯着所有人看了一遍，好像不認識他們。
另外一張桌子上已經亂七八糟地堆了一堆外套和帽子。
費迪南咳嗽了一聲，第一個挑起話頭。
&ldquo墓地是怎麼決定的？&rdquo 大家都看向安托萬。
&ldquo正如我昨天跟你在電話裡說過的那樣，我想爸爸應該會希望自己被埋在聖伊波利特，在他父母的墓旁邊&hellip&hellip他從來沒說過&hellip&hellip他認識的所有人幾乎都死了&hellip&hellip&rdquo 他猶豫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 &ldquo現在他的家人都在巴黎&hellip&hellip拉雪茲神父公墓現在已經沒有位置了，除非是地下墓地&hellip&hellip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埋在伊夫裡&hellip&hellip&rdquo 大家都沒說話。
也許他們都知道那個現代化的全新的公墓，也許奧古斯特待在那裡可能還會覺得離家太遠。
&ldquo你覺得到時候來的人會很多嗎？&rdquo &ldquo送葬的時候當然會有很多人來。
所有的鄰居還有這一帶的商販都會過來送行。
我估計裡永和聖伊波利特的遠親都會過來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打算怎麼辦？&rdquo &ldquo我已經叫了二十輛車。
我會在這裡給老家來的人辦一頓午飯&hellip&hellip&rdquo 其他人并未表示贊同或反對。
這些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們談起這個話題，是為了避免一上來就談錢，不過錢才是這場聚會真正的主題。
&ldquo追思禱告呢？&rdquo &ldquo在聖厄斯塔什教堂&hellip&hellip&rdquo 貝爾納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焦躁不安地看着吧台後面擺着的一排排酒。
妮可知道他，鼓勵他再堅持一會兒。
妮可此刻覺得不應該讓他一大早就喝酒，因為他恐怕會發酒瘋。
昨晚，他喝醉了之後很激動，很粗暴，一直辱罵兩個哥哥，妮可将那個放着手槍的抽屜鎖上。
出發之前，她還去确認一下他沒有拿槍。
還是費迪南用平穩而尖銳的嗓音開口說道： &ldquo你還是沒找到遺囑嗎？&rdquo &ldquo我沒有找。
我希望你們自己去找。
你們對這個房子很熟。
你們也了解父親&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的沉默讓每個人都不舒服。
&ldquo還是沒有錢的消息嗎？&rdquo 他們都以為安托萬會說是的，結果他吐出了三個字，讓大家大吃一驚： &ldquo有消息。
&rdquo &ldquo你找到了？&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什麼意思&hellip&hellip&rdquo 他身邊這些人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也沒有太期望某一天會有什麼大變化。
然而，現在他們知道會繼承父親的财産，想在這個他們已經不熟悉的大房子裡分的一杯羹。
費迪南已經打算為自己買輛新車，償還房貸，最好還能帶維羅妮卡去意大利度個假。
對于貝爾納來說，這是幾個月的收入，也許還是個幫他重振生意的好機會。
從昨晚開始，一切都變了。
安托萬跟他們說了一個神奇的數字，一個
&ldquo他們很快就到&hellip&hellip現在才兩點差十分&hellip&hellip你想看看他嗎？&rdquo 跟昨天晚上的其他人一樣，他也在死者面前站了一會兒。
安托萬在他身後終于把衣服穿好了。
&ldquo我奶奶怎麼樣？&rdquo &ldquo老樣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她什麼都不知道嗎？&rdquo 她什麼都不知道。
從那天晚上起，奧古斯特就再也沒有睡在她身邊了，那張床他們曾經共同睡了五十多年了。
&ldquo待會兒會議在哪裡開？&rdquo &ldquo我覺得我們最好去下面談吧&hellip&hellip&rdquo 在一餐廳或者二餐廳，随他們的便。
他們一起下去了。
&ldquo你想喝點什麼嗎？&rdquo &ldquo不用，謝謝。
&rdquo 他是家裡個子最高的，身子稍微有一點前傾。
他爸爸和媽媽敲了敲收銀台旁邊的門就進來了。
他們互相擁抱，打了招呼。
&ldquo我們遲到了嗎？&rdquo &ldquo沒有。
是我來早了。
&rdquo &ldquo你看過他了嗎？&rdquo &ldquo我剛剛上去看過了&hellip&hellip&rdquo 他們都沒正式跟安托萬打招呼。
窗戶沒開，所以安托萬打開燈。
兩個餐廳看起來有點不真實，在巨大的玻璃後面，沒開燈的廚房看起來就像個大魚缸。
然後貝爾納和妮可也到了。
妮可的出現讓維羅妮卡很不滿，她假裝沒看見妮可。
&ldquo我們遲到了嗎？&rdquo 貝爾納看上去氣色還可以，眼睛紅紅的，正努力堅持着。
&ldquo瑪麗·洛爾不來嗎？&rdquo &ldquo她說過一定會來的&hellip&hellip&rdquo 他們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坐。
于是費迪南問： &ldquo靈堂已經布置好了嗎？&rdquo &ldquo今天上午弄好了&hellip&hellip明天晚上才會把棺材蓋上&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費爾南德在哪裡？&rdquo &ldquo她在照顧媽媽&hellip&hellip我讓勒德呂太太回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昨晚是誰給爸爸守靈？&rdquo &ldquo沒有人&hellip&hellip費爾南德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的&hellip&hellip&rdquo 一輛車在門口停下，車門打開，一個聲音說： &ldquo希望不要太悲慘&hellip&hellip&rdquo 然後走廊裡傳來慢慢走動的腳步聲，安托萬去開了門。
&ldquo大家好！你們在幹什麼，幹嗎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rdquo &ldquo我們在等你&hellip&hellip&rdquo 安托萬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這是他家，他是東道主。
但是這裡也是他爸爸的家，他們每個人都是主人。
&ldquo他在哪裡？&rdquo 費迪南在錫櫃台左邊的一個軟墊長椅上坐下來，于是大家在大理石桌子兩邊各自坐下。
讓·盧普跷着二郎腿，盯着所有人看了一遍，好像不認識他們。
另外一張桌子上已經亂七八糟地堆了一堆外套和帽子。
費迪南咳嗽了一聲，第一個挑起話頭。
&ldquo墓地是怎麼決定的？&rdquo 大家都看向安托萬。
&ldquo正如我昨天跟你在電話裡說過的那樣，我想爸爸應該會希望自己被埋在聖伊波利特，在他父母的墓旁邊&hellip&hellip他從來沒說過&hellip&hellip他認識的所有人幾乎都死了&hellip&hellip&rdquo 他猶豫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 &ldquo現在他的家人都在巴黎&hellip&hellip拉雪茲神父公墓現在已經沒有位置了，除非是地下墓地&hellip&hellip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埋在伊夫裡&hellip&hellip&rdquo 大家都沒說話。
也許他們都知道那個現代化的全新的公墓，也許奧古斯特待在那裡可能還會覺得離家太遠。
&ldquo你覺得到時候來的人會很多嗎？&rdquo &ldquo送葬的時候當然會有很多人來。
所有的鄰居還有這一帶的商販都會過來送行。
我估計裡永和聖伊波利特的遠親都會過來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你打算怎麼辦？&rdquo &ldquo我已經叫了二十輛車。
我會在這裡給老家來的人辦一頓午飯&hellip&hellip&rdquo 其他人并未表示贊同或反對。
這些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們談起這個話題，是為了避免一上來就談錢，不過錢才是這場聚會真正的主題。
&ldquo追思禱告呢？&rdquo &ldquo在聖厄斯塔什教堂&hellip&hellip&rdquo 貝爾納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焦躁不安地看着吧台後面擺着的一排排酒。
妮可知道他，鼓勵他再堅持一會兒。
妮可此刻覺得不應該讓他一大早就喝酒，因為他恐怕會發酒瘋。
昨晚，他喝醉了之後很激動，很粗暴，一直辱罵兩個哥哥，妮可将那個放着手槍的抽屜鎖上。
出發之前，她還去确認一下他沒有拿槍。
還是費迪南用平穩而尖銳的嗓音開口說道： &ldquo你還是沒找到遺囑嗎？&rdquo &ldquo我沒有找。
我希望你們自己去找。
你們對這個房子很熟。
你們也了解父親&hellip&hellip&rdquo 接下來的沉默讓每個人都不舒服。
&ldquo還是沒有錢的消息嗎？&rdquo 他們都以為安托萬會說是的，結果他吐出了三個字，讓大家大吃一驚： &ldquo有消息。
&rdquo &ldquo你找到了？&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什麼意思&hellip&hellip&rdquo 他身邊這些人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也沒有太期望某一天會有什麼大變化。
然而，現在他們知道會繼承父親的财産，想在這個他們已經不熟悉的大房子裡分的一杯羹。
費迪南已經打算為自己買輛新車，償還房貸，最好還能帶維羅妮卡去意大利度個假。
對于貝爾納來說，這是幾個月的收入，也許還是個幫他重振生意的好機會。
從昨晚開始，一切都變了。
安托萬跟他們說了一個神奇的數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