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英格蘭其他地區的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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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 看點 奧古斯塔斯·傑索普博士記錄的諾福克和薩福克的疫情&mdash&mdash諾威奇主教區空缺聖職授予的情況&mdash&mdash法庭卷檔中的證據&mdash&mdash諾威奇及其人口數量&mdash&mdash雅茅斯的疫情&mdash&mdash伊利主教區的疫情&mdash&mdash主教為迎接瘟疫做的準備&mdash&mdash劍橋的疫情&mdash&mdash瘟疫過後堂區衰落&mdash&mdash教士的困境&mdash&mdash亨廷頓的疫情&mdash&mdash北安普頓郡空缺聖職授予的情況&mdash&mdash瘟疫對修道院的影響&mdash&mdash土地收益降低&mdash&mdash勞工難覓&mdash&mdash斯塔福德的疫情&mdash&mdash赫裡福德主教區的疫情&mdash&mdash什羅普郡的疫情&mdash&mdash《死後調查書》中的證據&mdash&mdash切斯特的疫情&mdash&mdash帕拉坦郡賬本展現的疫情&mdash&mdash德比郡疫情&mdash&mdash韋克布裡奇和德雷克洛的疫情&mdash&mdash諾丁漢郡的疫情&mdash&mdash林肯郡的疫情&mdash&mdash勞斯帕克修道院的疫情&mdash&mdash約克郡的疫情&mdash&mdash修道院院長的死亡&mdash&mdash霍爾德内斯監理轄區的疫情&mdash&mdash赫爾的疫情&mdash&mdash蘭開夏郡的疫情&mdash&mdash阿穆恩德尼斯的疫情&mdash&mdash威斯特摩蘭郡的疫情&mdash&mdash坎伯蘭郡的疫情&mdash&mdash卡萊爾城堡莊園的疫情&mdash&mdash達勒姆的疫情&mdash&mdash諾森伯蘭郡的疫情&mdash&mdash阿尼克的疫情 諾威奇主教區由諾福克和薩福克兩個位于英格蘭東部的郡組成。

    奧古斯塔斯·傑索普博士生動地叙述了諾威奇主教區的疫情[1]。

    他認真研究了該主教區的主教登記簿和各莊園的法庭卷檔。

    在這裡,我們簡述他的研究發現。

    1349年夏,英格蘭東部疫情最嚴重[2],各個階層的聖職人員死亡數字驚人。

    瘟疫前五年,諾威奇主教區空缺聖職的平均數量是七十七。

    但1349年,就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裡,八百個堂區失去了神父,八十三個堂區兩次失去神父,十個堂區三次失去神父。

    到了年底,諾威奇三分之二的聖職空缺。

     該地區有七個女修道院,其中五個女修道院院長死于瘟疫。

    至少有十二個男修道院院長死于瘟疫,其中包括霍姆的聖本笃修道院院長。

    至于這十九個男女修道院中有多少修士修女染病去世,就不得而知了。

    但要記住,當時,瘟疫一旦進入房子,便會導緻多人死亡。

    通過研究那些有确切數據的地方,我們搞清楚了這一點。

    據此推測,東盎格利亞諸修道院的死亡人數是非常大的。

    赫弗靈蘭德小修道院的院長、修士死得就剩一個人了。

    希克靈小修道院隻有一人幸存。

    這兩個修道院後來都沒有恢複元氣。

    諾威奇的聖瑪麗學院,七名享聖俸的神父死了五名。

    據說,諾威奇的聖瑪麗女修道院全院人都死了。

    奧古斯塔斯·傑索普博士估算,短短幾個月内,該主教區有兩千名聖職人員因瘟疫死亡。

     從莊園法庭卷檔中,我們也可以看出人員死亡多麼嚴重。

    奧古斯塔斯·傑索普博士搜集了許多明顯的例子,這裡僅引述其中若幹個。

    一個叫康納德帕爾瓦的莊園原來有大約五十名佃農。

    據1349年3月31日的登記,兩個月之内便有三名男性、六名女性死去。

    4月又有十五名男女死去,其中七人沒有留下繼承人。

    到了11月3日,又有三十六人被登記死亡,其中十三人沒有任何親戚留下。

    就這樣,瘟疫期間康納德帕爾瓦莊園消失了二十一戶人家。

    當地神父死于9月[3]。

     再舉一個例子。

    截至1349年10月16日,亨斯坦頓莊園兩個月内就死了六十三名男性和十五名女性。

    其中三十一人僅留下了婦女兒童為繼承人,九人不知道繼承人是誰。

    在這個小小的堂區内,在短短的八個月的時間裡,莊園裡就死了一百七十二人,其中七十四人沒有留下男性繼承人,十九人根本沒有留下血親[4]。

     我們再舉一個位于諾福克郡中部斯内特頓莊園的例子。

    這個例子記載在莊園法庭的卷檔裡。

    1349年7月25日莊園法庭開庭了。

    這天是聖雅各伯宗徒[5]慶日。

    這次法庭得了一個不祥的名字&mdash&mdash瘟疫法庭。

    法庭提到,斯内特頓莊園死了三十九名佃農,許多沒有留下繼承人。

    其中專門提到一個佃農,該佃農租住了房屋,租種了十英畝土地,條件是在堂區教堂進行聖餐禮之前,保持三盞燈長明。

    這個佃農死了,隻留下了一個十六歲的兒子,沒有其他親屬。

     諾威奇的聖瑪麗學院 東盎格利亞地區大點兒的城市,比如諾威奇和雅茅斯,其災情和農村地區一樣嚴重。

    諾福克的曆史學家估計,瘟疫前諾福克市人口是七萬[6]。

    毫無疑問,這是英格蘭最繁榮的城市之一。

    該地有六十處堂區教堂,七座修道院,郊區還有一些教堂。

    弗朗西斯·布洛姆菲爾德[7]根據諾福克市政廳的一份古老記錄,統計出瘟疫導緻五萬七千三百七十四人死亡。

    雖然許多人認為這個數字不太可能,但沒有人懷疑該城人口劇減的事實。

    到了1368年,該城有十個堂區消失,另有十四個堂區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

    一位現代作者寫道:&ldquo在這些消失的堂區中,二十個堂區遺迹仍存。

    &rdquo[8] 弗朗西斯·布洛姆菲爾德 14世紀中葉,雅茅斯是一個非常繁華的港口。

    瘟疫爆發前兩年,為了支援愛德華三世圍攻加來,倫敦提供了二十五艘船和六百六十二名船員,而雅茅斯據說提供了四十三艘船和一千九百五十名水手[9]。

    伍斯特的威廉在其遊記中高度評價雅茅斯一番後說:&ldquo該城有七千人死于大瘟疫中。

    &rdquo[10]他的這個數字估計是根據埋葬在一個教堂墓地的人數得出的。

    因為16世紀初該城的自由民向亨利七世[11]請願,請願書聲稱該城昔日的繁華都因愛德華三世時期的瘟疫消失殆盡。

    他們說,愛德華三世在位的第31年&mdash&mdash可能他們把年份搞錯了&mdash&mdash有七千零五十二人埋葬在了他們的教堂墓地。

    &ldquo因為該城大部分居處住所都無人居住,變得荒涼破敗,毀爛腐朽,現在已成為公園和空地。

    &rdquo 确實,盡管雅茅斯的教堂在現在看起來很大,但在1349年瘟疫之前,相對于該城衆多的人口來說[12],教堂并不是很大。

    當時,人們準備大規模擴建教堂中殿。

    但受瘟疫的影響,擴建工程沒有進行。

    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居民人數因瘟疫銳減,擴建本來就不小的教堂的計劃自然擱淺了,但這并非孤例。

    隻要看一下諾福克和薩福克等郡遍地都是的宏偉教堂,就可以得出結論,這些教堂之所以蓋得這麼大,是因為有非常多的人需要服務。

     舉一個例子,愛德華三世曾将鄧尼奇鎮的稅收賜予伊利修道院,但1351年該鎮居民請願要求減免稅收,因為他們沒錢交給王室稅官。

    愛德華三世顧及了他&ldquo與鄧尼奇鎮人的關系&rdquo。

    他說:&ldquo該鎮的居民原來都是漁民。

    然而,一方面因為緻命瘟疫的肆虐,另一方面因為法蘭西人至今仍在抓捕并殺害該鎮居民,所以該鎮一片荒涼。

    &rdquo[13] 穿過諾福克郡和薩福克郡,我們到了鄰近的劍橋郡。

    劍橋郡屬伊利主教區。

    瘟疫爆發時,伊利主教區的主教托馬斯·德萊爾并沒有在該郡。

    1348年5月19日,托馬斯·德萊爾給其主教區的教士寫信,将教皇宮室官[14]&mdash&mdash阿爾勒大主教斯蒂芬的信轉寄給他們。

    我們在前文已經提到該信。

    該信授權任何人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告解對象,&ldquo因為現在世界到處瘟疫肆虐。

    各地現在是、将來也是瘟疫流行,人口普遍死亡。

    &rdquo[15]托馬斯·德萊爾安排了自己不在主教區時的管理事宜。

    但1349年4月9日,他從羅馬寫信過來,根據疫情又進行了其他安排。

    &ldquo瘟疫在主教區内蔓延迅速&rdquo,他&ldquo擔心自己原來的司教總代理們可能會在瘟疫中死去&rdquo,所以決定增加司教總代理的數量。

    &ldquo鑒于人多不容易達成一緻意見,他任命巴恩韋爾小修道院院長約翰全權負責處理空缺聖職。

    如果約翰去世或拒絕接受任命,則由法學博士瓦爾特·德佩克漢姆全權負責。

    &rdquo接着,托馬斯·德萊爾又列了六個人。

    這種預先委任聖職的行為無疑表明,在托馬斯·德萊爾看來,任何人在瘟疫中活下來的機會都是渺茫的。

    任何一名司教總代理都可以處理其他事宜。

    &ldquo某司教總代理的去世會導緻教務停止。

    瘟疫當前,這種事情非常可能&rdquo,這時,任何在任的司教總代理都可以行使職權,直到三位特别任命的司教總代理到任[16]。

     亨利七世 托馬斯·德萊爾的預見并非沒有必要。

    從1349年4月始,聖職空缺接踵而來。

    1349年之前的三年裡,主教登記簿所登記的聖職空缺數量是九個。

    1348年,聖職空缺數量僅僅是七個。

    瘟疫流行的1349年,該主教區的代理主教就授予了九十七個空缺聖職,其中僅七個月就有二十五次授予[17]。

    巴恩韋爾小修道院院長在瘟疫初期就去世了。

    當時,他很可能還沒有接到托馬斯·德萊爾要求他在聖職空缺時擔任司教總代理的委托。

     1349年6月,伊利主教區大教堂附屬小修道院瘟疫肆虐。

    6月23日,該主教區負責法律事務的副主教、主教代表約翰·德科根據主教的委托,為該修道院任命了一位副院長;7月2日,又為該修道院任命了一位賬房和管事。

    7月9日,&ldquo伊利修道院上任聖物保管員菲利普·達易靈去世,前面提到的管事也去世了。

    約翰·德科為這兩個空缺聖職進行了授予。

    亞當·德林斯泰德任聖物保管員,聖艾夫斯的約翰任管事。

    &rdquo[18]同時,大教堂的兩個附屬小教堂也出現了職位空缺。

    其中一個叫&ldquo格林附屬小教堂&rdquo的職位在兩個月内空缺了兩次。

     伊利主教區因瘟疫而死的教士的數量,可以通過空缺聖職的數量估算出來。

    減去每年空缺聖職任命的平均數,我們可以得出,瘟疫時期有八十九名享聖俸的教士死亡[19],這個數字是比較公允的。

    瘟疫時期不享聖俸的聖職人員與享聖俸的聖職人員的比例,大體與理查二世[20]在位第二年的時候相同。

    理查二世時的聖職人員補助檔案顯示,當時各教堂、修道院等共有一百四十名享聖俸的聖職人員,五百零八名不享聖俸的聖職人員。

    毋庸置疑,伊利主教區至少有三百五十名不享聖俸的聖職人員死去。

     理查二世 劍橋大學城也未能幸免。

    1349年5月24日,聖墓教堂已經空空如也。

    4月底的時候,聖約翰醫院的院長去世,一個叫羅伯特·德斯普勞斯頓的人繼任。

    不久,羅伯特·德斯普勞斯頓死去,一個叫羅傑·德布魯姆的人于5月24日就職,但羅傑·德布魯姆也死了,另一個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劍橋很可能也有公共墓坑。

    已故教授索羅爾德·羅傑斯寫道:&ldquo幾年前在劍橋時,我為新的神學院奠基。

    我看見地上滿是骷髅,擺放随便,毫無章法。

    我估計這是劍橋瘟疫時期的公共墓坑。

    &rdquo[21] 早期的劍橋 主教檔案中存有一份奇怪的文件。

    我們通過文件可以看出一些堂區的災情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文件提到,主教建議将劍橋的兩個堂區合并。

    伊利主教區的男女修道院院長們都同意了主教的建議。

    這兩個堂區分别是劍橋的萬聖教堂堂區和聖吉爾斯教堂堂區,都在城堡附近。

    萬聖教堂堂區的居民大部分都在瘟疫中死去,活下來的人都去其他堂區了。

    聖吉爾斯教堂堂區的教衆也死于瘟疫,并且萬聖教堂的中殿已經朽爛不堪,&ldquo死者遺骨暴露,任由野獸啃咬&rdquo。

    因此,主教建議兩個堂區合并。

    兩個堂區的修道院院長們都同意了。

    我們從中能一瞥可怕的瘟疫給劍橋大學城造成的毀滅性破壞[22]。

     劍橋郡另一個例子的意義具有普遍性。

    這個例子來自劍橋郡某莊園1349年的收支記錄。

    莊園的地租收入大減,但這不足為奇,因為這裡有五十塊地,二十二處村舍。

    租地的人們要為莊園主服勞役、付租金。

    到複活節時,十三塊地已經空無一人。

    到了五旬節,又有三十塊地空無一人[23]。

     堂區教衆的大量死亡導緻教士們陷入困境。

    1349年9月20日,副主教緻函萬聖教堂[24]神父兼劍橋陪審團成員&mdash&mdash約翰·利諾特。

    副主教寫道:&ldquo你經常抱怨自己教堂的收入主要由堂區教衆提供,因為今年衆所周知的大瘟疫導緻堂區居民大量死亡,所以堂區居民提供的财物已經不能滿足教堂的基本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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