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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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也許! 他上樓回到房間,用迪基的赫姆斯牌打字機給格林裡夫先生寫一封信。

    在信的開頭,他用冷靜客觀的筆觸解釋了米爾斯案,因為格林裡夫先生很可能還在為這件事擔心。

    他說警方已經結束對他的問詢,現在可能需要他指認他們發現的任何嫌疑人,因為該嫌疑人可能是他和米爾斯共同的熟人。

     他正在打字時,電話鈴響了。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他是帕勒莫警察局某警長。

     &ldquo我們正在找托馬斯·菲爾普斯·雷普利先生。

    他和你在酒店裡嗎?&rdquo他問話的語氣很客氣。

     &ldquo不,他不在。

    &rdquo湯姆答道。

     &ldquo你知道他在哪裡嗎?&rdquo &ldquo我認為他在羅馬。

    我三四天前在羅馬見過他。

    &rdquo &ldquo我們在羅馬沒找到他。

    他如果離開羅馬會去哪裡?&rdquo &ldquo對不起,我對此一無所知。

    &rdquo湯姆說。

     &ldquo真遺憾,&rdquo那名男子失望地歎了口氣,&ldquo謝謝你,先生。

    &rdquo &ldquo不客氣。

    &rdquo湯姆挂了電話,回去繼續寫信。

     湯姆現在模仿迪基枯燥乏味的筆調,比用自己的文風寫更得心應手。

    這封信主要是寫給迪基母親的,告訴她自己現在的日常起居和健康狀況都一切正常,并問她有沒有收到幾周前他從羅馬一家古董店買的三聯釉彩小屏風。

    他邊寫信邊考慮怎麼應付那個托馬斯·雷普利的問題。

    剛才打電話來的警察語氣客氣溫和,但他不能大意。

    譬如他不該把湯姆的護照放在行李箱的口袋裡,雖然護照外面裹着一堆舊的迪基個人所得稅文件,以防止海關檢查人員看見。

    他應該把護照放在新買的羚羊皮箱内襯裡,這樣即使皮箱被清空,也看不見護照,而萬一他自己需要的話,順手就能掏出來。

    因為說不準哪天他就必須這麼做。

    說不準哪天迪基·格林裡夫的身份會比湯姆·雷普利的更危險。

     湯姆給格林裡夫夫婦的這封信寫了半個上午。

    他覺得格林裡夫先生現在對迪基正在失去耐心,與他上次在紐約和湯姆見面時那種不耐煩還不一樣,感覺事情變得更嚴重了。

    湯姆知道,格林裡夫先生認為迪基從蒙吉貝洛搬到羅馬純粹是心血來潮。

    湯姆本想編一個在羅馬學畫的理由,在格林裡夫先生那裡蒙混過關,現在看來失敗了。

    格林裡夫先生在信裡對這件事完全不以為然,還說洩氣的話,認為他現在還在學畫簡直是自我折磨,因為光憑美麗的風景和換個環境是成不了畫家的。

    湯姆在收到伯克-格林裡夫船廠的産品冊後表現出來的興趣,在格林裡夫先生那裡也沒有得到正面回應。

    總之格林裡夫先生的表現和湯姆原先的期望相距甚遠:他本以為能讓格林裡夫先生對他言聽計從;本以為他可以彌補迪基過去對父母的疏忽和冷漠;本以為他可以從格林裡夫先生那裡再額外要到一筆錢。

    如今他根本不可能再找格林裡夫先生要錢了。

     多保重,媽媽(他寫道。

    )注意别感冒。

    (格林裡夫太太說她今年冬天感冒了四次,連聖誕節也是在床上度過的,披着他給她買的那條作為聖誕禮物的粉紅色羊毛披肩。

    )您如果早穿您給我寄來的羊毛襪,就不會像這樣感冒了。

    我一個冬天都沒感冒,這在歐洲可是值得吹噓一番的&hellip&hellip媽媽,需要我從這裡給您寄點東西嗎?我很想給您買點什麼&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