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永恒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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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光消逝。

    它掃蕩一切确實的事物。

    沒有一件東西能夠不為時間的運動所搖撼,黃金,愛情,往事,都支撐不住。

     地球轉着。

    歐羅巴,亞細亞,亞美利加。

    已經好幾年了,夏洛重新獲得他的自由,這困頓和孤獨的姊妹。

    他迎着日子向前,像空氣般自由。

    他忘了他已往的一切。

     他跟随着風,他追逐他的影子,或窺伺命運的神秘的記号。

     一天,他在一個城裡散步;又一天,他到鄉下去。

    他逃,他漂流,他生活,他是自由的。

     從今以後,他相信,沒有一件東西再能羁絆他。

    他甚至對金發女人也不信任了。

    饑餓重新做他的同伴。

    但他知道應該靠偶然;因為它是一切人類之主。

     夏洛有一天聽見群衆的單調的聲音。

    他向着聲音前進。

    在城裡有一個大節會,稀奇古怪的戲法,豬油的味道中雜着碳酸氣。

    白天也到處點着燈,像假的首飾一般在發亮。

    男人女人閑蕩着。

    他們大張着嘴,驚訝地歎賞會得叫的畫片,商人們讨歡喜的腔調。

    天空中,旗幟給音樂和群衆的嚣聲震動着,飄揚着想去和雲兒握手。

     夏洛讓潮水般的人把他擁着向前。

    有時他在活動肉鋪子前面停留,鑒賞香腸和小面包。

     有一個賣肉的勸他吃一客火腿夾面包,正在鬧饑荒的夏洛本能地伸出手,但随即縮了回來,因為他記起袋裡沒有一文錢。

     有人,喔,真是尋開心,試着來扒他的衣袋。

    扒手轉起壞念頭來。

    夏洛微笑。

    夏洛沒有被竊,正是相反。

    一個警察看見扒手在夏洛袋裡摸,勒令他把他的皮夾還了夏洛。

    夏洛道謝。

    他買了一條香腸,然而他良心上總是不安穩,他甯願走開。

     夏洛從來不大愛警察。

    他一看見他們的制服就跑,本能地。

    這真是笨極了。

    笨極了,因為這樣一跑就使人注意他。

    人家以為&mdash&mdash也不完全真,也不完全假&mdash&mdash他做了什麼心虛事。

     警察們正接到了警告,大張着眼睛。

    有人報告說有一隊扒手到了城裡。

     看到夏洛遇到他們總是逃,警察就監視他了,其中一個在後面跟着他。

     夏洛跑,警察跑,愈來愈相信他是一個賊,或竟是一個殺人犯。

    夏洛使乖。

    他跑進一座奇怪的屋子,走廊黑暗得厲害,一陣陣冷風吹着,樓梯歪來倒去的,有時候房間太狹,有時候天花闆太低,客廳裡的牆壁上挂着的鏡子,配得那樣古怪,教人再也摸不着出路,一個人一霎時變成了四五個。

    在這裡警察追上了夏洛。

    夏洛看見他給五個警察包圍着。

    這真是太多了。

    但那些警察也給迷昏了,撲向夏洛的時候,他們一頭撞在鏡子上。

     夏洛逃脫了。

     他還跑。

    他在一個大篷帳四周跑,但瞥見了永久的警察的影子,他溜進了馬戲場。

    野獸在吼。

    一陣獸糞的臭味籠罩着這個奇怪的國土,内面放着球,金屬的零件,繩索,鞭子&hellip&hellip一面完全是金光燦爛的世界,一面是污穢惡臭的悲慘世界。

    人們急急忙忙地走過,喘氣也來不及,也有人在一隅睡着。

     &ldquo你來幹嗎?&rdquo馬戲班主喝着問。

     &ldquo我來尋一些差使。

    &rdquo他回答。

     &ldquo你會做什麼?&rdquo &ldquo樣樣都會一些&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好,&rdquo班主說,&ldquo等着。

    &rdquo 夏洛等着。

    他看看周圍。

    一個年輕的女郎,渾身披着白紗,悲哀地走過。

     &ldquo她是誰?&rdquo夏洛問。

     &ldquo女騎師。

    &rdquo 夏洛十分贊賞她。

     班主收留了他,令他做一切最髒的工作。

    他并不抱怨。

    他疲乏了,望望在練習武藝的女騎師。

     &ldquo喂!那邊的家夥,你是來做工的。

    &rdquo 晚上,夏洛很高興不出錢看白戲。

    人家教他幫着搬應用的器具。

    但人家忘記給他制服。

    算了,他老是有他的小杖使他顯得很尊嚴。

     看客慢慢地來了。

    戲快開場。

    樂隊奏着序曲。

    銅器響了。

    燈也亮了。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