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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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但願你沒有做過如此可怕的夢，
你啊，我的斯薇特蘭娜！
&mdash&mdash茹科夫斯基
一
這一年的秋天磨磨蹭蹭
久久不願離開這人間，
大自然等待着等待着嚴冬，
一直到一月二日的夜晚
才落下一場大雪。
一早醒來， 達吉雅娜就看見窗外 院子、花壇、屋頂和栅欄 大清早就現出雪白一片。
窗上結着薄薄的霜花， 樹林披上冬季的銀裝， 喜鵲在院子裡歡躍歌唱， 冬天的遠山樸素無華， 像鋪上柔軟而耀眼的地毯， 一切都那麼雪白璀璨。
二 冬天&hellip&hellip一個農夫興高采烈 乘雪橇初試剛積雪的道路。
他的馬兒一邊嗅着積雪 一邊随意地跑着碎步。
歡快的篷橇在飛快奔馳， 犁開了蓬松柔軟的雪地； 車夫在馭座上駕着雪橇， 系着紅腰帶，身穿羊皮襖。
瞧吧，仆人的孩子在奔跑， 雪橇上放着小狗朱奇卡， 自己就充當拉車的快馬， 這個淘氣鬼凍僵了小指頭， 他感到疼痛，樣子很可笑， 媽媽卻站在窗口向他呼叫&hellip&hellip 三 但是，也許這一類圖景 不能引起你多大的興趣， 這是一些粗俗的鄉情， 沒有多少文雅的詩意。
受到靈感之神的啟示， 另一位詩人用華麗的文體 為我們描寫了初雪的美妙 和冬天悠閑生活的情調； 他用火焰般熱烈的詩情 描寫了雪橇上秘密的遊戲， 我相信，這一定會讓你着迷， 但是我暫時不想和這詩人， 也不想和你&mdash&mdash芬蘭少女 熱情的歌者比比高低！ 四 達吉雅娜（她賦有俄羅斯人的心靈， 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獨獨喜愛俄羅斯的嚴冬 和它那清淡素雅的妖娆、 嚴寒時映着陽光的濃霜、 雪橇、天邊晚霞升起時光、 玫瑰色雪野上閃光的璀璨、 主顯節前後傍晚的幽暗。
按照古代傳下的風習， 他們家每晚都熱鬧地歡度， 全家的使女都來占蔔， 為小姐們的未來推斷運氣， 并且每一年都預測她們 有軍官做丈夫并出門去遠征。
五 達吉雅娜相信自古以來 流行在民間的種種傳說， 她相信夢境和占蔔的紙牌， 還有月亮顯示的福禍。
一切征兆都使她惶惶不安， 這些征兆都神秘虛幻 向她預示着某種吉兇， 種種預感常憋得她心痛。
忸怩作态的貓兒坐在竈台上， 打着呼噜，用爪子洗臉， 她認為是一種征象的顯現： 有客人來訪。
忽然她擡頭仰望， 看見一彎金鈎般的月牙 正冉冉升起在左邊的天涯， 六 她便渾身顫抖，大驚失色。
有時，如果有一顆流星 從漆黑的夜空飛馳而過， 分裂，紛紛灑落在空中， 達尼亞立刻心慌意亂， 趁流星尚未隕落便毫不拖延， 将心願向它悄悄默許。
有時，這種事發生在某地， 她遇到一個穿黑衣的修士， 或者看見在她的面前 一隻兔子橫穿過田間， 她立刻吓得魂不附體， 心中充滿了不幸的預感， 束手等待着臨頭的災難。
七 結果怎麼樣？她卻在恐懼中 找到一種秘密的快感： 造物主是這樣創造了我們， 制造矛盾本是他的習慣。
聖誕節期到了，真叫人高興！ 愛熱鬧的青年人都來算命， 他們的生活中沒什麼可遺憾， 他們的面前是一片燦爛 和廣闊無垠的美好前程； 老年人都已行将就木， 可還是戴着眼鏡來占蔔， 一去不返的是他們的人生； 可是都一樣：&ldquo希望&rdquo也像幻夢 用那牙牙兒語欺騙他們。
八 達吉雅娜用她好奇的目光 注視着沉在水裡的蠟油： 它用那結成的奇異花樣 向她預示某種奇迹的征候； 從那盛滿清水的盆子裡 大家依次取出一枚戒指， 輪到她取出戒指的時候， 唱的是一支古老的歌謠： &ldquo那裡的莊稼漢都是富豪， 他們用鏟子扒着銀子， 唱到誰，誰就有福氣和榮譽！&rdquo 但是這首悲哀的小調 預示給人的卻是災害， 姑娘們認為母貓更可愛。
九 凜冽的寒夜，天空如此清朗， 上邊回轉着奇妙的星辰， 是這樣和諧，這樣安詳&hellip&hellip 達吉雅娜穿着袒胸的衣裙， 來到寬敞的院子，一面明鏡 在手中，拿它對着月輪， 但是在那漆黑的鏡面 隻有凄清的月亮在打顫&hellip&hellip 喔&hellip&hellip雪地沙沙響&hellip&hellip來了個過路人， 少女踮着腳尖向他奔去， 她的嗓音是如此清麗
一早醒來， 達吉雅娜就看見窗外 院子、花壇、屋頂和栅欄 大清早就現出雪白一片。
窗上結着薄薄的霜花， 樹林披上冬季的銀裝， 喜鵲在院子裡歡躍歌唱， 冬天的遠山樸素無華， 像鋪上柔軟而耀眼的地毯， 一切都那麼雪白璀璨。
二 冬天&hellip&hellip一個農夫興高采烈 乘雪橇初試剛積雪的道路。
他的馬兒一邊嗅着積雪 一邊随意地跑着碎步。
歡快的篷橇在飛快奔馳， 犁開了蓬松柔軟的雪地； 車夫在馭座上駕着雪橇， 系着紅腰帶，身穿羊皮襖。
瞧吧，仆人的孩子在奔跑， 雪橇上放着小狗朱奇卡， 自己就充當拉車的快馬， 這個淘氣鬼凍僵了小指頭， 他感到疼痛，樣子很可笑， 媽媽卻站在窗口向他呼叫&hellip&hellip 三 但是，也許這一類圖景 不能引起你多大的興趣， 這是一些粗俗的鄉情， 沒有多少文雅的詩意。
受到靈感之神的啟示， 另一位詩人用華麗的文體 為我們描寫了初雪的美妙 和冬天悠閑生活的情調； 他用火焰般熱烈的詩情 描寫了雪橇上秘密的遊戲， 我相信，這一定會讓你着迷， 但是我暫時不想和這詩人， 也不想和你&mdash&mdash芬蘭少女 熱情的歌者比比高低！ 四 達吉雅娜（她賦有俄羅斯人的心靈， 為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獨獨喜愛俄羅斯的嚴冬 和它那清淡素雅的妖娆、 嚴寒時映着陽光的濃霜、 雪橇、天邊晚霞升起時光、 玫瑰色雪野上閃光的璀璨、 主顯節前後傍晚的幽暗。
按照古代傳下的風習， 他們家每晚都熱鬧地歡度， 全家的使女都來占蔔， 為小姐們的未來推斷運氣， 并且每一年都預測她們 有軍官做丈夫并出門去遠征。
五 達吉雅娜相信自古以來 流行在民間的種種傳說， 她相信夢境和占蔔的紙牌， 還有月亮顯示的福禍。
一切征兆都使她惶惶不安， 這些征兆都神秘虛幻 向她預示着某種吉兇， 種種預感常憋得她心痛。
忸怩作态的貓兒坐在竈台上， 打着呼噜，用爪子洗臉， 她認為是一種征象的顯現： 有客人來訪。
忽然她擡頭仰望， 看見一彎金鈎般的月牙 正冉冉升起在左邊的天涯， 六 她便渾身顫抖，大驚失色。
有時，如果有一顆流星 從漆黑的夜空飛馳而過， 分裂，紛紛灑落在空中， 達尼亞立刻心慌意亂， 趁流星尚未隕落便毫不拖延， 将心願向它悄悄默許。
有時，這種事發生在某地， 她遇到一個穿黑衣的修士， 或者看見在她的面前 一隻兔子橫穿過田間， 她立刻吓得魂不附體， 心中充滿了不幸的預感， 束手等待着臨頭的災難。
七 結果怎麼樣？她卻在恐懼中 找到一種秘密的快感： 造物主是這樣創造了我們， 制造矛盾本是他的習慣。
聖誕節期到了，真叫人高興！ 愛熱鬧的青年人都來算命， 他們的生活中沒什麼可遺憾， 他們的面前是一片燦爛 和廣闊無垠的美好前程； 老年人都已行将就木， 可還是戴着眼鏡來占蔔， 一去不返的是他們的人生； 可是都一樣：&ldquo希望&rdquo也像幻夢 用那牙牙兒語欺騙他們。
八 達吉雅娜用她好奇的目光 注視着沉在水裡的蠟油： 它用那結成的奇異花樣 向她預示某種奇迹的征候； 從那盛滿清水的盆子裡 大家依次取出一枚戒指， 輪到她取出戒指的時候， 唱的是一支古老的歌謠： &ldquo那裡的莊稼漢都是富豪， 他們用鏟子扒着銀子， 唱到誰，誰就有福氣和榮譽！&rdquo 但是這首悲哀的小調 預示給人的卻是災害， 姑娘們認為母貓更可愛。
九 凜冽的寒夜，天空如此清朗， 上邊回轉着奇妙的星辰， 是這樣和諧，這樣安詳&hellip&hellip 達吉雅娜穿着袒胸的衣裙， 來到寬敞的院子，一面明鏡 在手中，拿它對着月輪， 但是在那漆黑的鏡面 隻有凄清的月亮在打顫&hellip&hellip 喔&hellip&hellip雪地沙沙響&hellip&hellip來了個過路人， 少女踮着腳尖向他奔去， 她的嗓音是如此清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