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冷眼向洋看世界”

關燈
,&rdquo她懷念道,&ldquo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

    &rdquo
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賀龍成為中國的十大元帥之一。

    可是&ldquo文化大革命&rdquo開始後不多久他就失勢了。

    薛明認為是葉群和林彪幹的。

    
&ldquo林彪想篡奪軍權,而賀龍是個不可逾越的障礙,&rdquo她說,&ldquo于是林彪開始陷害貿龍。

    &rdquo
一九六六年底,周恩來告誡賀龍夫婦不要回家,因為紅衛兵肯定要抄他們的家。

    周擔心這對賀龍心理上會是個沉重的打擊。

    他們因此去了西山。

    一九六七年一月十日至十一日,紅衛兵抄了賀龍的家,砸開了賀的保險櫃,搶走了一千多份機密文件。

    賀龍和薛明在西山過了一段比較平靜的日子,可後來漸漸連周恩來也無法再保護他們了。

    西山處在軍隊控制之下,即在林彪、葉群和秘密警察頭子康生控制之下。

    
不久,賀龍被迫出席批鬥會。

    康生認為賀龍這個人太難鬥,最好采用&ldquo醫療手段&rdquo。

    貿龍已有多年的糖尿病史,一直在用胰島素治療,在他的病情已十分嚴重時,他們非但停了胰島素,還給賀打葡萄糖針。

    真是殺人不見血!
賀龍和他的妻子被囚禁在一座四合院内,不許外出。

    當時正是七八月份,天氣十分炎熱,院子裡斷了水,隻能在下雨時接一點房檐上流下來的雨水。

    
看守當中有一個戰士,有時哼起一首關于賀龍的老歌。

    他們知道這個戰士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起碼是同情他們的。

    
薛明一直與賀龍在一起。

    在他臨終前六個小時,救護車把他拉走了,他們不讓她跟着去。

    
&ldquo我不知道醫生幹了些什麼,&rdquo她說,&ldquo這是審訊&lsquo四人幫&rsquo之前和審訊期間要調查的問題。

    &rdquo
人們知道,醫院繼續給賀龍注射大量葡萄糖,未用胰島素。

    正式的死亡書上隻字未提葡萄糖。

    
薛明被關押了六年,送到貴州去強制勞動,用的是假名字,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她說,&ldquo我成了山裡的神秘老太婆&rdquo。

    一九七一年,林彪和葉群外逃因它機失事摔死在蒙古後,周恩來把薛明接回北京。

    他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她。

    她最小的女兒黎明在陝北一所青少年勞教所關了一段時間後,與她一起流放。

    她的兒子鵬飛被關進了監獄。

    現在他是軍隊中一名副部長。

    她的大女兒賀曉明也受到監禁。

    曉明現在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政治部的一名曆史工作者。

    
談到賀龍,肖克悲痛地說:&ldquo他是一位偉大的革命戰士。

    是紅軍的創始人和締造者之一。

    他不畏艱辛,骁勇善戰。

    &rdquo
當問他這樣一個英雄怎麼會遭逮捕,受折磨,并被用藥物害死時,他沉思良久後說:&ldquo我可以拿自己做個例子。

    我早年參加革命,可盡管如此,&lsquo文化大革命&rsquo中還是挨了整,我被革職審查,送到江西去幹了兩年半的體力活。

    &rdquo
肖克說話時很平靜。

    
&ldquo我在去農村途中,寫了一首詩。

    &rdquo他接着說,&ldquo我喜歡寫詩。

    &rdquo
他拿過紙和筆,寫道:
我自江西來,
又回江西去。

    
昔日草鞋行,
今朝飛車遽。

    
輕裝懷馬列,
悠然赴&ldquo五七&rdquo。

    
戰地黃花衰,
孟冬西風急。

    
雲山賦歸欤,
老骥兮伏枥。

    
隻剩一條胳膊的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中共政治局委員餘秋裡從舒适的扶手椅上一躍而起,表演他在&ldquo文革&rdquo期間怎樣被紅衛兵強迫&ldquo坐飛機&rdquo。

    
他們用膝蓋頂住他的後背,迫使他彎下腰來,并把他的胳膊和斷臂同時由身後向上舉,就象一架即将起飛的噴氣飛機。

    這是紅衛兵的拿手好戲。

    
&ldquo比較起來,我的日子還算好過。

    &rdquo餘微笑着說,&ldquo我沒有放棄鬥争。

    我過去沒有什麼政治權力,從來沒有在白區(國民黨區)工作過,從未被捕過,也從未寫過回憶錄。

    &rdquo
他們指控他是賀龍的門徒和彭德懷的支持者。

    他們在他的家中搜了二天,一無所獲。

    後來毛說,餘犯過錯誤,但一直是位好同志,可以改過。

    于是他的名字便上了一批二保的名單。

    
李先念主席認為自己在&ldquo文革&rdquo中十分幸運。

    他沒有被&ldquo拉下馬來&rdquo,雖然隻差一丁點兒。

    他&ldquo靠了邊&rdquo,同時受到周恩來和毛本人的保護(常在别人準備開會批鬥他時叫他去開會)。

    一九六七年二月,李先念和包括聶榮臻、葉劍英和陳毅在内的一些将軍一道參加了一個會議,會上批評了&ldquo文革&rdquo。

    這次會被稱為&ldquo二月逆流&rdquo。

    與會者被戴上了&ldquo小爬蟲&rdquo(而不是大龍)的帽子。

    李從一九六七年到一九七零年一直靠邊,這使他沒有倒大黴。

    他說後來在批鄧那段時間裡他又&ldquo靠邊&rdquo了,這使他不必把鄧小平叫成&ldquo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rdquo了。

    
楊成武是長征中飛奪泸定橋擔任突擊的第四團勇猛的政委。

    他在&ldquo文化革命&rdquo令入眩暈的政治鬥争中跌了跤。

    起初他是&ldquo文革&rdquo的寵兒,取代了他的上司羅瑞卿,出任解放軍代總參謀長。

    羅瑞卿則同楊尚昆将軍一道&ldquo坐飛機&rdquo,後來從六層樓的窗戶跳下(或被人推下)而緻殘。

    
楊成武青雲直上、當上了黨中央候補委員,但很快又成了林彪陰謀的犧牲品而入獄七年。

    他被指控為反對&ldquo文革&rdquo,派人去毆打毛的妻子江青。

    
肖華的長征組詩深受周恩來和毛澤東贊賞,但他本人卻很快成了&ldquo文革&rdquo的打擊對象,作為人民解放軍的總政治部主任,他曾經受住了兩次嚴峻的打擊,可是第三次把他投進了監獄,一關就是七年半。

    他的《長征組歌》也被禁演,整他的人說,他的歌是為了頌揚者紅軍指揮員們而譜寫的(差不多個個都是林彪的對頭)。

    
警衛人員十分注意,不許肖華在監獄裡吟唱他寫的歌。

    &ldquo我隻能在心中唱。

    &rdquo他說,&ldquo&lsquo四人幫&rsquo千方百計要置我和我的歌于死地,但他們未能得逞。

    &rdquo
楊尚昆将軍的境況與衆不同。

    他蹲監獄的時間比其他長征指揮員都長。

    在林彪宣布&ldquo調查&rdquo發現楊從事過&ldquo地下&rdquo活動後,楊就被抓了起來。

    &ldquo地下&rdquo活動的含意是楊尚昆和羅瑞卿及彭真等人一道,一直在策劃反毛的軍事政變。

    林彪信誓旦旦地說:為此&ldquo毛主席已多日睡不好覺了。

    &rdquo
楊将軍于一九六六年七月被捕,一直關押到一九七八年十二月。

    他們罵他是&ldquo黑将軍&rdquo,在紅衛兵的萬人群衆鬥争會上&ldquo坐飛機&rdquo,說他是俄國特務(鬼才知道是從哪年到哪年當的特務),又是美國特務,因為他抗戰時期和美國赴延安工作團保持友誼。

    也許更嚴重的是,暗中傳說他偷錄過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