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擔架上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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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下決心要讓他的長子上學念書,部分是從自身利益考慮&mdash&mdash他很快地發了家,從事糧食買賣和放債,自己卻沒有文化,極需要有個兒子能寫會算,能記帳&mdash&mdash同時他也渴望提高毛氏家族的社會聲望。

     毛澤東七歲上學。

    他從四歲開始就象所有農家孩子一樣在地裡幹活。

    他上的是一所鄉村和私塾。

    在五年的時間裡,熟讀了《論語》、《孟子》、《左傳》(左丘明為注釋《春秋》而撰著的)。

     許多年之後,毛對自己學過的四書五經又加以貶低。

    他對羅伯特·佩恩說:&ldquo我從八歲起就讨厭孔夫子。

    &rdquo但實際情況是,他把五經納入了自己的思想體系,他的著作到處引用孔孟的話來闡明自己的論點。

    在他的最後十年裡,報上常常發表他在自己的書房裡接待貴賓的照片,可以看到他的書房從上到下都堆滿了中國線裝古書。

    中國的古典思想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心裡,體現在他後來發展的複雜的個人哲學體系之中。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是&ldquo古為今用&rdquo。

     研究一下毛澤東在長沙第一師範學校&mdash&mdash中國最好的教學機構之一&mdash&mdash的課堂筆記,就可以看出他是如何把孔、孟的思想結合到自己的哲學中去的。

    孔子和孟子主張改變現實,而不是逃避現實,這在毛澤東的思想中占有中心的地位。

     毛澤東在他的筆記(《講堂錄》)中抄錄了孟子的話:&ldquo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也。

    &rdquo 毛在這段引語下面又加上北宋政治家範仲淹(989&mdash&mdash1052)的一句話:&ldquo三思而行&rdquo。

     這些準則将貫穿在毛澤東的整個政治生涯中。

     他如饑似渴地閱讀中國傑出的傳奇小說,如《三國演義》、《水浒》和《西遊記》。

     他熟記《三國》和《水浒》中的許多故事。

    在他生命的最後日子裡,他還反複閱讀這些稍加故事化了的中國史實。

    他多次對這些故事進行評論,并且在遊擊戰争中參考這些故事用兵打仗。

    他的敵人挖苦他在井岡山和長征中是按照《水浒》中的辦法來打仗的。

    他們說對了,這實際上是對他的恭維。

     他閱讀了兩千四百年以前有關中國軍事戰略的經典著作《孫子兵法》,以及清朝末年曾國藩和胡林翼對之所作的評注。

    這兩人密切共事,以曾&mdash&mdash胡著稱,正如後來毛澤東和朱德被稱為朱&mdash&mdash毛一樣。

     毛澤東對中國的情況非常熟悉,這是他對世界進行更廣泛探索的堅實基礎。

    他發現了十九世紀後期批判腐敗的清帝國的改革派,特别是鄭觀應的《盛世危言》。

    鄭呼籲中國朝資本主義和現代西方制度發展。

    這給毛澤東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他廢寝忘食地進行學習。

    他的父親卻要他專心學習算術和記帳,認為哲學探索毫無用處。

     他的母親對他早年有很大的影響。

    他崇拜她,一再表示對她愛戴。

    她是位勤勞、善良、有思想的婦女。

    她樂意幫助他人,有時把米飯給挨餓的農民吃&mdash&mdash但她這樣做總是避開冷酷的丈夫的。

    她是虛誠的佛教徒,在她的影響下,毛也信佛。

    母親生病時,他就求神拜佛,保佑她恢複健康。

    十五歲時,他還到離韶山一百英裡以外的衡山大廟去拜佛&mdash&mdash衡山是中國古代五座聖山之一。

    象所有的拜佛者一樣,他幾步一拜,一直拜到衡山。

     母親于一九一九年去世時,毛還寫了一篇悼詞。

     不久,毛便不再信佛了,但是他的思想中仍留下了深刻的佛教痕迹。

    李銳是一位學者,曾經當過毛澤東的私人秘書,後來被毛放逐,在監獄裡待了二十年。

    他認為佛教使毛相信,社會變革必須先破後立。

     毛澤東在師範學校的《講堂錄》裡寫道:&ldquo宇宙之毀決不終毀也,其毀于此者必成于彼,無疑也。

    吾人甚盼其毀,蓋毀舊宇宙而得新宇宙,豈不愈于舊宇宙耶?&rdquo 毛澤東和父親争吵一番以後,才争取得升學的機會。

    他父親一心要他在附近的湘潭為一家糧商幹活,為以後一起經營不斷興旺的毛家家業作準備。

    此時,毛家已是個殷實人家,他與兩位弟弟和堂妹都各有自己的房間,父母占用廂房,另有冬夏分用的廚房及一間寬敞的起居室。

    房子還有個側廂,大概也是毛家的,由姓鄒的親戚居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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