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熱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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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歲的老人,隻想将自己的意見傳達至主君耳中。

    希望能斷然否定這次私下的議和,告知天下,此次信雄單方面的講和德川家并不知情。

     &ldquo老大人,還望您代為轉達。

    &rdquo &ldquo唉,如此貿然強行并不穩妥。

    &rdquo &ldquo我等至今仍未脫掉戰甲,一如身在戰場,并不與平日禮節等同。

    &rdquo &ldquo之後大人應該也會召集大家來細說此事。

    &rdquo &ldquo等到大人來說就來不及了,我等正是希望能趕在這之前才會如此着急。

    若是老大人不肯轉達也實屬無奈,隻好經由近侍直接參見了。

    &rdquo &ldquo大人現在正與數正大人商談中,不可貿然前去打擾。

    &rdquo &ldquo什麼,數正?&rdquo 此時石川數正獨自待在主君身邊一事也已經讓他們的不安和不悅更加高漲。

     原本從小牧對陣時候開始,稍微有點兒議和的傳言、談及和睦的話,他們先入為主的觀點便總是認為事情背後必定有數正的存在。

    丹羽長秀進行調停之時也是專門由數正來負責交涉,而此次信雄單方議和他們也打心底地懷疑,會不會也是由數正在暗地裡策動的。

     這一猜疑之聲越變越嘈雜之時,連相隔好幾間房的家康也聽到了。

    然後一名小姓快步跑過走廊,來此傳達家康的話。

     &ldquo大人召見!&rdquo說着小姓又補充道,&ldquo大人吩咐,要諸位全都前往居室。

    &rdquo 衆人一驚,看看其他人,感到一陣惶恐。

     但平八郎和兵部等固執者卻求之不得,催促着酒井忠次和其他衆人,先行起身道:&ldquo大人召見。

    一起去參見大人吧!&rdquo 家康的居室被一群穿戴铠甲的武士占滿,隔扇也被撤掉,一直并排連到了隔壁房間。

     &ldquo來齊了嗎?&rdquo 衆人的眼眸都集中在家康的臉上,而家康似乎也在觀察每個人,一時間隻是閉口不語。

    他的身邊坐着石川數正,酒井忠次則在其次,以下的其他人員可以說幾乎代表了德川家所有的中堅階層。

     &ldquo諸位,聽我說。

    &rdquo家康開始說話,又忽然看了看末席道,&ldquo末席離得有點兒遠了,我的聲音比較低,再往這裡集中些吧,圍到我身邊聽我說。

    &rdquo 衆人湊緊座位,末席的人也都往家康身邊靠攏。

     &ldquo其實&hellip&hellip也不是其他事,昨日信雄卿突然與羽柴方締結和議,本打算明日在家中公布此事,不想這麼快便傳到各位耳中,讓大家這麼擔心。

    原諒我,我絕非是要刻意向大家隐瞞事實。

    &rdquo 衆人皆低下了頭。

     家康在言談中說了好幾次&ldquo原諒我&rdquo&ldquo還請各位原諒&rdquo的話。

     &ldquo當初應承信雄卿的請求,領諸位起兵是家康的錯;小牧、長久手戰役時,令諸多良臣戰死也是家康的過錯;而這次,三介殿下(信雄)在我不知情之時與秀吉聯手,令各位的忠肝義膽皆化為虛無,追究起來也并非他人之過,全是因家康的無能和疏忽&hellip&hellip面對諸位的忠心不二,作為主公,家康實在不知該如何賠罪。

    &rdquo 這樣說着,他在上座雙手支地又緻歉道:&ldquo望諸位原諒&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家都很悔恨,感到憤怒不已吧。

    家康雖然愚昧,但這種心情卻是一樣的。

    然而,事已至此,即便責怪三介殿下也隻會親手将我等的名分變得滑稽而已。

    因此,如今對羽柴大人除了敬佩其智謀,一同恭賀和平的到來外别無他法。

    别再咒罵是陰謀的和平、虛假的和平之類的。

    &rdquo 不知不覺衆人都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看着家康的臉。

     啪嗒啪嗒掉淚的聲音傳來。

    男兒的悔恨和哭泣、顫抖的肩膀如波浪般蜿蜒起伏。

     &ldquo事出無奈&hellip&hellip眼下還請各位忍耐,放寬胸懷,隻待他朝。

    &rdquo 井伊兵部和本多平八郎自坐到這裡後一句話未說,二人都掏出薄紙,側過臉隻顧着不停地擦拭臉龐。

     &ldquo戰事已停,值得慶賀。

    高興點吧,明日便返回岡崎。

    諸位也盡早回到家中看看妻子吧。

    &rdquo 家康也用懷紙擤着鼻涕如此說道。

     次日十三日,家康以下大部分德川軍都退出清洲城,撤回了三州岡崎。

     同日清晨,石川數正作為議和締結的賀使與酒井忠次一道前往了桑名。

    拜見信雄之後,又前往拜訪身在繩生的秀吉,轉達家康公開&ldquo同喜同賀&rdquo的意思,呈上祝賀書函後便返回了。

     數正離開後,秀吉對左右如此說道:&ldquo你看,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