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與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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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上撤了下來。

    他似乎還未完全散去舞台的餘熱,道:&ldquo甯子,今晚就在你屋中再娛樂一會兒吧。

    多準備點佳肴吧。

    &rdquo 能樂狂言一結束,四下燈火亮起,邀來的客人都各自往三之丸、二之丸散去。

     秀吉帶着一大群吹笛打鼓的樂師和狂言師們擁向了甯子的房間。

    老母說累了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就隻剩下親密無間的夫婦和戲曲演員了。

     甯子平日裡便對這些包括傭人在内的下邊人頗為照顧。

    尤其像今日這樣的宴會後,她又來犒勞他們,歡欣地看着衆人随性地互斟酒盞,胡亂閑聊。

     從剛才起秀吉便呆呆地置身一旁,妻子甯子不管不問,其他人也無一靠近過來,他看起來有點兒微微不悅。

     &ldquo甯子,也給我斟一杯酒吧。

    &rdquo &ldquo您要離開了嗎?&rdquo &ldquo不讓喝酒嗎?那我為何來你這裡?&rdquo &ldquo但母親大人說了,明後日你又将下行小牧,吩咐我出征前務必要像往常那樣替您的腳三裡和腰部施炙。

    &rdquo &ldquo什麼,要給我施炙?&rdquo &ldquo戰場還是秋季殘暑,母親大人擔心您喝了不幹淨的水會弄壞身子&hellip&hellip好了,來施炙吧。

    酒之後再為您斟。

    &rdquo &ldquo說什麼呢,我不施炙!&rdquo &ldquo即便您不樂意,但這是母親大人的吩咐。

    &rdquo &ldquo就因為這樣我才總是不來你這兒。

    就連白天見了我在舞台上的表演也不笑一下,就隻有你一臉正經。

    &rdquo &ldquo我生來如此,即便您命我變得和其他漂亮小姐一樣也不可能。

    &rdquo 甯子微微發怒。

    然後,想起了自己還是茶茶這個年紀,丈夫也還是二十六七的藤吉郎時候的事,眼中忽然泛起了憶懷的淚水。

     &ldquo哎呀!&rdquo秀吉誇張地窺視妻子生氣的臉,道:&ldquo你在哭嗎?喂,為何哭呢?&rdquo &ldquo不知道!&rdquo 見甯子側過臉,秀吉也移動膝蓋轉向她,禁不住一臉的好笑道:&ldquo難道是因為我又要出征感到寂寞嗎?&rdquo &ldquo您說什麼啊!自侍奉信長大人以來,美濃、姊川合戰,還有去往中國的長征,長期以來,您有幾日是在家中呢?&rdquo &ldquo所以即便你讨厭戰争,但在世間平定之前都無可奈何。

    若信長大人不曾遭遇不測,我現在大概還能歸隐至某座鄉下城池,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rdquo &ldquo您說的話太難聽了,男人的這種心情甯子很明白。

    &rdquo &ldquo我也很明白女人的心。

    &rdquo &ldquo您總是這樣巧言戲谑于我。

    甯子并非和世間女子一樣出于嫉妒而說的。

    &rdquo &ldquo所有妻子都這麼說。

    &rdquo &ldquo請您認真聽!&rdquo &ldquo我一直這樣恭敬地聽着的啊。

    &rdquo &ldquo我對您的男女之事和工作之事早已不過問,所以我絕非是因您出征不在而撒嬌說些寂寞之類的話。

    &rdquo &ldquo烈女烈女,藤吉郎曾經看中的正是你的這一點。

    &rdquo &ldquo不要再開玩笑了,母親大人也是因此才對我說的。

    &rdquo &ldquo母親說什麼了?&rdquo &ldquo她說&lsquo就因你太過順從,那孩子便更加放縱了。

    要偶爾說說他才好&rs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哈哈哈,因此便要施炙嗎?&rdquo &ldquo母親大人的這份擔心,你最終還是不注意身體放縱去玩,可算不孝。

    &rdquo &ldquo我何時不注意身體?&rdquo &ldquo前天夜裡,您在三條局屋中一直喧鬧着什麼玩到了天亮?&rdquo &ldquo啊,你知道了?&rdquo &ldquo知道了又能如何?您真是!&rdquo 在鄰旁屋内一直喝酒作樂的近臣和能樂演員,對秀吉夫婦少有,不,是并不少有的夫妻吵架裝作不見,這時,秀吉卻反倒大聲地喚道:&ldquo喂喂,那邊看熱鬧的,方才二人的猿樂狂言你們都看到什麼了?&rdquo 太鼓手縫殿介回答:&ldquo是,我看到了盲人蹴鞠。

    &rdquo &ldquo你是說狗也不理嗎?&rdquo &ldquo不,是勝負不分。

    &rdquo &ldquo吹笛的大藏,你又是怎麼看的呢?&rdquo &ldquo我所見乃我之生計,因為誰有理,無理&hellip&hellip有理呀,無理,有理呀,無理&hellip&hellip&rdquo &ldquo說得好!&rdquo 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