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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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ip&hellip&rdquo元康并沒有提起多大興趣,一般地回答着。

     一直以來今川家所了解到的尾張的國力以及有關信長的評價,與今天甚七所說的相差甚遠。

     可以預想得到,義元動員駿遠三的大軍,大舉西上之時,定會受到尾張方的拼命抵抗。

     在軍議上,曾有人提出過類似下面這樣的膚淺的見解:&ldquo舉海道四萬大軍,加上我們的威武氣勢,想來信長會不戰自降的。

    &rdquo 義元和雪齋和尚以下的主将雖不認同這樣過于輕敵的看法,卻也沒有像元康一樣,太将尾張放在眼裡。

     之前,關于這一點,元康也曾說過自己的看法,可都被一笑置之了。

    他隻不過是一個質子,又年紀輕輕,在那些铮铮武将面前,他根本就人微言輕。

     &ldquo雖說未必起什麼作用,我說還是不說呢?&rdquo元康在雪齋的信前思量着。

     這時,在夫人身旁侍奉的侍女長再次過來催促,說夫人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想請元康過去一趟。

     他的夫人貌似是一位隻考慮自己的女性。

    國事、丈夫的立場,全然不關心。

    隻注意自己的起居和丈夫對自己的愛。

     侍女長也看出了這些。

    見元康隻回答一句:&ldquo就去。

    &rdquo仍與家臣談話的樣子,便不再說什麼,稍顯為難地站在一旁。

     不一會兒,又有一名裡面的侍女趕來,在侍女長耳邊低語幾句。

    侍女長沒有辦法,隻好又說道:&ldquo那個&hellip&hellip真是抱歉,夫人又再三請您過去。

    &rdquo 元康知道這個時候裡面的侍從也很為難,他自己又是個很沉穩的人,所以平心靜氣地應了一句:&ldquo哦&hellip&hellip是嗎?&rdquo 然後站起身來對平七說道:&ldquo那我就準備一下,時辰到了,勞煩到裡面通知我一下。

    &rdquo 内屋服侍的侍女們像被解救了一般,先一路小跑跑了回去。

    也難怪夫人總是想見見他,裡面和外面居所的距離不算近。

     穿過七曲八折的中廊、橋廊,終于到了通往裡宅的門口。

    因為這門的北邊圍有圓圓的假山,南邊環繞着秋草豐茂的平坦庭院,外宅的人、家外的人提起夫人時都稱假山夫人。

     假山夫人是在元康十五歲時從今川族的關口家嫁過來的,以義元養女的身份上的花轎。

    身為貧困的三河的質子的新郎官,當時的完美與盛裝是無可比拟的。

     三河人在今川家是被侮蔑的對象。

    這位夫人嫁過來後也是優越感十足,不但輕視三河人侍從,在自己丈夫面前也是非常任性,随性施展盲目的愛。

     她的年紀也比元康大一些。

    光從夫妻生活方面來看,元康很是順從這位比自己年長的假山夫人,就像是一個隻有靠着今川家才能生存下去的男人。

     特别是今年三月假山夫人生産後,她的任性和無理比以前更甚。

    她每日都在磨煉着元康的耐性。

     &ldquo哦&hellip&hellip今天能起來啦。

    心情有沒有好些?&rdquo 元康見到夫人,邊說邊親自打開了南邊的拉窗。

    草坪上秋草的美麗和秋季天空的澄澈盡收眼底,元康覺得這樣可以讓病妻感覺更好些。

     假山夫人從病室中走出,冷着面孔正襟危坐在泛着涼氣的客廳中央,蹙起眉,&ldquo别打開窗。

    &rdquo 她絕算不上是美人,但肌膚卻細嫩柔滑,一看便知是曾被養在深閨中,備受疼愛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經曆初次生産,她的臉色和指尖的膚色愈發顯得白嫩。

    她此時将雙手非常規矩地疊在了膝上。

     &ldquo夫君,坐下吧。

    有點事想問你。

    &rdquo 她心中盛着濃厚的愛情,表現出來的卻隻有灰冷的眼神和冰涼的唇。

     在元康這裡她找不到一絲好丈夫所共有的品質。

    他對待夫人一貫沉穩,顯得特别老成。

    或許他有他的女性觀,他是将該放在心裡的人,擺在了心外,在客觀地審視着。

     按夫人說的,他坐在了夫人面前。

     丈夫越老實,假山夫人越是不安。

     &ldquo有事想問你一下。

    你剛剛是不是去了哪裡,沒有通知家臣,就一個人&hellip&hellip&rdquo 假山夫人說這話時眼裡噙着淚水。

    産後尚未恢複的瘦削的面龐上充盈着一觸即發的神色。

     元康見夫人這種狀态,趕緊像安慰孩子一般微笑着:&ldquo哦,剛剛嗎?你偶爾也帶上侍女去那邊走走。

    秋草繁茂,朗月蟲鳴,現在這季節對于安倍川來講,正是好季節。

    &rdquo 假山夫人并沒有再聽他說些什麼。

    此刻她凝視着丈夫,眼中滿是責備,平日裡的任性胡鬧勁兒也被冰冷與端莊取代了。

     &ldquo真是奇怪,為聽蟲鳴,看秋草,出去漫步的你,為什麼會坐上小舟劃去了河中央,躲開好久。

    &rdquo &ldquo啊,被你發現了啊!&rdquo &ldquo我雖被困在裡宅,但我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rdquo &ldquo是嗎&hellip&hellip&rdquo 元康苦笑,與甚七見面一事,不能明講給夫人。

    因為這位夫人雖然嫁給了他元康這個人,但他并不相信她真的就完全是他元康的妻子。

     養父母的侍從、親戚等來訪時,她對他們無話不談,還一直和義元的内宅有着書信往來。

     在元康看來,比起監視質子的耳目,這位夫人無惡意的魯莽輕率是最該警戒的。

     &ldquo啊,我是無意之中登上了河灘上的小舟,拿起舟上的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水中之舟的美妙,于是便劃了出去,我劃的小舟可是有些不聽使喚啊。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太孩子氣了&hellip&hellip你怎麼看到這些了?&rdquo &ldquo淨說謊,你不是一個人。

    &rdquo &ldquo有外宅的男仆見我出門了,從後面跟上了我。

    &rdquo &ldquo不、不,和你悄悄進入舟中密談的絕不是侍仆之輩。

    &rdquo &ldquo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