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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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敬酒的機會催促道:&ldquo主人家,再給我們說一個明國的事吧。

    &rdquo 對于覺得天竺、大唐等就像夢中國度的人們來說,火槍傳來,見識到了自鳴鐘和條紋、印花等紡織品,得知了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除了日本還有着那麼多大國。

     拾次郎對着滿座的賓客說道:&ldquo不能把明國跟葡萄牙、西班牙、荷蘭等紅毛人之國視為同等。

    因為,明國和日本同在東洋,雖然是不同國家,但膚色、毛發、文字、思想、道德甚至血脈都是十分相似的。

    &rdquo 随後他比較着日本和明國說道:&ldquo秦時、漢唐都有很多人從各地移居到日本。

    之後這些人為日本的文化留下了許多功績。

    同時,從古時載着日本遣唐使的船隻在海上頻繁往來,交易知識物産,兩國真的是唇齒相依的關系。

    比如說,在他們移居前的地方就有類似于日本的豆腐似的土産。

    不隻是食物,山川風物、人情道德、美術文學全都不可思議地相似。

    雖然是這麼相似的國家,但也有完全不同之處。

    日本的皇室一直沒有變更地延續着,可那明國,可能是因為是大國的原因吧,幾千年來,王權的争鬥不休,勝者自稱為王,因民心不能歸一,所以曆史紛亂複雜,從而國情也就大不相同。

    日本雖也有暴亂戰争,但作為中心的朝廷是穩固的,幾千年來一直不變。

    這麼想來,我們真是生在了好國家啊。

    &rdquo 這樣不露痕迹地告訴於福無須自卑,告訴衆人明國和日本的密切關系。

    所以於福近來也變得不那麼内向,仆從和外人都不敢輕視了。

     &ldquo哎呀,謝謝款待,今晚也聽了不少新鮮事啊。

    &rdquo &ldquo已經知道了不少,夜也深了,就到這兒吧。

    &rdquo &ldquo差不多了,告辭了。

    &rdquo &ldquo這麼說要回去了?&rdquo那晚的宴會順利結束,客人們一個個地回去了。

    之後,下人們就開始忙了。

     &ldquo唉,終于結束了!&rdquo &ldquo對于客人可能很稀奇,可是我們可是成年地聽這明國的事兒啊。

    &rdquo說着這樣的話,打着哈欠,一大群人一起收拾打掃。

    當然日吉也被支使來支使去的,在裡面四處奔走。

    不久大廚房的燈熄滅了,主人房裡的燈也熄滅了,圍護着宅院的土牆的門上也挂上了結實的門闩。

    雖然不是武士之家,但時下稍有些财産的人家都會建築土牆,在屋舍周圍挖掘溝壕,門内也會準備兩三重防盜設施。

     像這樣對夜晚的不安,自廣仁之亂後,都市和鄉下都成了理所當然的事,誰都不會覺得怪異。

    天黑了就睡覺,已經成了習慣。

    以睡覺為唯一享受的下人們,回到自己的小屋像牛一樣呼呼大睡。

    在屋子一角,枕着木頭,蓋着薄草被還沒有睡着的日吉突然&ldquo哎呀&rdquo了一聲,擡起了頭。

    今晚他也在下面伺候客人,認真地聽了主人拾次郎的明國逸事,本就容易幻想的他,激動過後,好像有些發熱,怎麼也睡不着。

     &ldquo怎麼了?&rdquo日吉起來坐在被子上。

    剛才後面确實有好像樹枝折斷的聲響。

    這之前的一瞬間也感覺像是有人的腳步聲。

     日吉偷偷地從廚房往外邊看,這時正是連水都被凍住,如劍的冰柱懸在屋檐下的寒冷半夜。

    不經意往後邊的大樹上一看,有一個人正往上爬着。

    剛才的響聲是這個人踩斷一個樹枝發出的。

    日吉全神貫注地盯着樹上那人的行動。

    男人在空中揮舞着螢火蟲般大小的火光,那一定是火繩。

    紅色的旋渦中,有微小的火星散落風中&mdash&mdash他是在向外邊傳遞信息。

     &ldquo啊,要下來了。

    &rdquo日吉跳了出去,像黃鼠狼一樣躲在暗處。

    從樹上滑下的男人大步地往前邊走去。

    日吉覺得可疑,也跟在後面。

     &ldquo呀,是今天晚上見過的客人啊。

    &rdquo雖然他不可置信地念叨着,但還是記起這個人了。

    那是自稱是附近禦廚村的渡邊什麼的人,去喝了夫人的茶,也始終很認真地聽完主人拾次郎的話後回去的一個客人。

    客人應該一個不剩地都回去了,可是他是怎麼藏,藏在哪兒了呢?而且他現在的打扮和晚上完全不同,穿着草鞋,卷着褲腿,腰橫大刀,秃鷹般陰險的眼睛四處看着的樣子,一看就充滿了殺氣。

     &ldquo等着,等着。

    這就開門,别出聲。

    &rdquo說着,那個奇怪的人就靠近門,正要打開。

    這時,外邊也有很多人低語着推着門,搖晃得門咔嗒咔嗒作響。

     土匪來襲擊嗎? 是這樣啊,野武士的頭目,在夜裡叫來了大群手下來搶劫來了。

    是盜賊!日吉在陰影中發覺後渾身血液就開始沸騰,有些不知所措,但這迷失和恐懼都是在忠于主家之外的。

    不,或許說,忠于主家是他心中唯一所想,完全沒有其他的想法。

    那時日吉的做法大膽之極,簡直就是白癡的作為。

     &ldquo大叔。

    &rdquo日吉毫不在乎地走了出來,像是想好了什麼,他對着背對着自己正要開門讓大批手下進來的野武士渡邊天藏這麼叫着。

     &ldquo&hellip&hellip&rdquo渡邊天藏明顯從腳到背顫抖了一下,根本沒想到是一個十六歲的童仆在叫他。

    回頭一看,是一個猴子似的不可思議的少年正滿眼親昵地走到近前來。

    野武士渡邊天藏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看出洞來似的盯着他。

     &ldquo你是誰啊?&rdquo看着他一副不想說什麼的表情,渡邊天藏開口問道。

     日吉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