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詩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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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沈守正無回甫着 序 ◆序 許子孫先生全稿序 胡休複手評詩義序 廣騷序 選癸醜極玄序 選癸醜廣玄序 癸醜詩經房稿合選序 蕭齋雜什小引 松溪隐大題文選序 胡休複全稿序 胡休詩經全稿序 鄒侯肇敏扈冶齋詩義序 對山集序 存玄四選八體序 西湖詩社序 應碩甫近刻序 蔣韶賓腐毫草序 吳長組詩萟序 馮爾韬詩萟序 北歸廿義自叙 桃花塢草自叙 博笑草自叙 靈鹫山餘草自叙 四書獲薪草序 詩經獲薪草叙 自選九刻叙 自選詩藝叙 從治命引 陶庵詩經筆記小引 清音閣課小引 黃貞父近義小引 鄭子野制文小引 陳生甫靈鹫山課引 陳生甫楚遊草引 竹香齋近業引 文筆山社小引 吳喬年制義小引 淩士重小草小引 周公潤吾六十小像題詞 古今帖目題詞 題詩疏翼 題病中吟 題陳文叔集何長卿印冊 題玄對樓冊 題方澹玄墨海 題秦心卿畫冊 題王守溪示館中諸生後與劉德嚴 題小畫與王獻叔 跋延陵小刻後 跋周續之西湖雜詠後 ○許子孫先生全稿序 辛醜會墨□餘不甚滿其首義次義深服三義服其才而猶疑之旋亦大賞洎先生窓稿行且讀且快且快且讀葢如吳道子過張僧繇畫三往三返至寝□其下不忍舍去也始焉見其姿骨天成神機橫出服其天少焉見其毀律而律非才而才愈疏實密疑往亦來服其神進焉覺其神理俱在有意無意之外服其人盡而之天久之與之相醉不知其所自起餘亦無所用其知知天之不可階而升也餘既愛先生文喜聞其轶事或傳先生性卞急嘗以小怒斷一仆人手幾起大訟奔入都次年領南宮第一人妻妾朋友無竟日之歡小不合意辄推案掌面以去餘親聞王回溪言令同安時撲其修候隸人事也彼目中烏知有縣令哉又聞先生有書舍在海島中一往月餘不出日拈經生義始抱膝兀坐巳升之幾巳盤上楝楹間巳登屋上或至忘食比義成不得下更怒罵擲瓦石擊其下人先生沒後遺集行有上龍江相公書中皆幼直之言功名富貴之士夢魂中咋指不敢道一字者何況搖筆其書固稱拟然久播人間非畏而不敢上也餘習先生文久知所傳聞者皆眞嘗私評之先生葢直行其信不見世有豪傑前有聖賢何論卿相榮赫與濁世營營商淹速較毀譽為何事所謂進取不忘其初斐然成章孔子之所謂狂也近制冠南宮必列鼎甲先生以不經意字畫潦草抑居其下座師馮琢庵規之選館且以生平書籍授之先生問曰人何官不可居必翰林為座師閉目不答馮東省賢者也聞先生言不媿反以為不情不及遠矣先生天人也制義亦其糠粃之一然無先生之胸懷必不能極其至後人慕其至而僞作曠達以求之失之愈遠嗟乎安得起先生而北面事之因吳采于氏刻其制義遂書胸中所欲言若此 ○胡休複手評詩義序 詩難言也以經義言詩尤難也三百篇降而騷而樂府而古選而近體蠅襲蛙沸甯複途咢巷讴勞呻康吟哉詩去遠矣故曰難言也況有韻易之無韻一言廣之數百言以書生代田畯紅女之舌以括帖摹笙镛金石之音伸紙和墨強其胸懷之所無手與口之所不了了尚有詩乎哉哉曰尤難也雖然抑有說焉三百篇非生于情者乎夫人哀至涕洟歡劇抃舞怒為叱咤憂則歔籲情之則也然易水變征壯士征劍雍門再彈齊後雨泣秦娥改聲哀樂驟變安在情能生文文不能生情也哉無論經義家固鴻儒巨匠之所自出也即卑卑占??畢方其執筆為文也窮索不巳怦郁紛纭朦胧焉昭晰焉少焉漫焉絡焉蕩焉鍧焉瞳忽以溢辨忽以駛笙镛金石間作于耳田畯紅女交觸于躬借他人之手口抒千古之胸懷此埘而猶能辦其孰生情孰情生必非眞入情者也果爾則有韻無韻一言數百言亦影論耳豈實相耶抑又有說焉思以窮情者也識以定情者也境以張情者也才以□情者也之四者工則足以輔情使之不朽而拙亦足以掩情文通偏長于徧拟值其工也靈運獻短于邺中值其拙也然後世不聞軒江而轾謝者以其皆返于情源而非工拙之所得至也斯又入情之所必詧也餘友胡休複簡遠恬穆讀古人書與今人語皆先意而解真情種也年少作詩義寄托微妙一本乎情迩來益達于情之旨思囿逾奇識塗逾老境轍逾玄才铓逾宕雖無情者見之亦複鼻栩栩近複手較十年作者定為初二二義即不能必其人奇人老人玄人宕人要不詭于情其工者不啻陵江即拙者猶不至失謝噫上下得失之林惝怳有亡之際又休複生情之日也作者鑒者無得于文之先而拾人牙後曰删後無詩豈知詩者哉詩難言也 ○廣騷序 今有人于此遊山川而不知領畧遇美人而不能懷思朝夕煙霞霜露之變日動其肺肝驚其毛發而木然無情不必從其人問文矣何者不通其意也苟通其意争擔可以悟書弄丸可以解鬬丁之刃扁之輪吳道子之畫颠倒出沒如以燈取影無之不可如其不然目将疑耳手将疑口甯獨南人不信有千人帳北人不知有千石船也哉屈原通三百篇之意者也淮南王曰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亂離騷兼之今讀其詞有一字似國風小雅乎否也史稱宋玉為原弟子好文辭乃不能舍師津筏而上之後之言騷者祖焉牢不可破空同子乃曰漢無騷謂漢無騷則楚有騷矣楚亦安能有騷哉獨屈子有耳餘為之說曰以有有之則騷之道隘離騷之後不複有離騷以不有有之謂屈子至今存可也司馬相如深于騷者也其論賦心廣矣大矣試讀長楊羽獵諸篇有一字似騷乎否也後世知相如為賦聖而不知其本于騷使徒笑貌為之縱方駕屈宋亦騷之重儓耳若相如者善學騷者也猶未甚也三百篇廣而騷騷廣而賦體變氣未變也降至舉子業不啻遠矣乃有一人如巨先者于數千年之下号于人曰舉子業與騷一道也吾之舉子業以廣騷也人甯不掩耳反走哉不知拘者形摹解者意匠形摹則唯恐不同唯恐不同雖以宋玉之好文辭身為弟子而大招悲秋不能不壓于離騷經之下意匠則不妨為異不妨為異雖數百年有相如之賦數千年有巨先之舉子業而不能不與九歌天問鼎存于天地之間今巨先文在左即未可謂至之其命意則古今豪傑之所不敢道者矣獨怪其盛年隽才承祖父庥美又未與聞國家之事即小不遇未可稱伏枥與宗臣憔悴殊不類乃自言有其遇故喜言騷尚未脫千古騷人習氣餘願巨先益廣之使潇灑邁往之氣溢于毫楮它日當有進此者即日痛飲讀離騷可矣 ○選癸醜極玄序 凡物莫不有玄焉匪玄不妙匪妙不傳然最能誤天下耳目者必妙也今夫長袖舒裾熏香沐澤士之妙也顧韻人與俗子異好餙者不辨也施朱貼黃明眸善盻女之妙也顧淑姬與市娼異好色者不辯也彼方為其所炫引以為人世之奇止此烏暇思其所從來乎持是以論文則朤之或勁以柔也澤之或腴以清也脈之或堅以舒也氣之或豪以暇也理之或沉以潔也惛妙也玄不存焉今之作者掩于前人之妙不克自極其玄觀者複為作者之妙所掩又不能竭目力以極其玄轉盻之間英華朽落複為陳紅徒緻感于風會之流如江河之不可使上嗚呼悲夫餘非知文者顧廿年于此亦庶幾見蔀蕾而知黃紫嘗杯勺而識渑淄者不揣為是選一切屏吾之虗氣成見務求作者當日之心種種諸妙日過于前而目不受也去取甲乙似有不得自主者焉因是思南海北海之心亦若斯也巳前乎我後乎我者之心亦若斯也巳初機不喻尊宿應無不喻流俗不解豪傑必無不解其終不解且喻是自與玄隔也非作者之罪亦非選者之罪也此予命柡玄意也客曰昔唐姚合之選當世詩也亦曰極玄彼括三百年于百首子選三年巳不啻四锫之烏乎極烏乎玄餘曰有一代之玄有一時之玄人心乘變而至極者也選一代者不敢輕進前之作者猶選一時者不敢輕退今之作者也彼亦一玄此亦一玄各有攸當耳是役也餘猶恨其刻也巳矣 ○選癸醜廣玄序 廣玄者何廣極玄之未備也士終年摻觚鮮得當意造物颠倒遇合猝未易知朝夕始終之變有不自信者焉此不可知者一也或千金自享呈之主者主者不售況才情之所骀蕩風月之所驅使功令束縛之日此或畏而恧焉彼或賞而姑寘之不可知者二也又有不敢言者豪傑之士仰屋竊歎慮亡不遇一知巳比其遇也所擊節者其生平之吐棄也所塗饬者其生平之寶惜也則不服不服則霄漢之感不足奪其肮髒之懷且所與俱者皆四海九州島之人也年不相若學不相如落落雞羣羞與哙伍則以我中驷馳彼下驷亦情之必有也雖不必盡然何敢厚誣天下士故夫房刻之權可使智者馳愚者駭趨時者韋化茅靡而謂足以盡三百五十人之長餘不敢信也抑因是而又有感焉終唐制詩湘靈壹什二蘇試論如出兩人胡注精之拙遊墨之工也瓦注巧金注惛将今古之大情欤由是言之試義之不如房刻也矜率之别也有房刻終不能廢行卷也廣狹之辨也合二玄以盡一時之骅骝騄耳觀極玄之所棄與廣玄之所收因以窺當世之九方臯則不佞竊取之意也夫 ○癸醜詩經房稿合選序 房稿之刻自癸未始獨經義如連雞終不得一餘選二玄皆陳太仆郵緻較賈人最先因屬休複征五房詩義共寄文六百餘首大者方幅小者薄号十九未登木者餘汰其三之一刻焉全惟詩義之盛莫如成弘靡于嘉靖振于隆萬之初而大衰于癸未以後其病在活剝詞賦妄綴邪淫如市娼倚門越優傅粉見之欲嘔間有一二俊人工為緻語自咤傳神正在阿堵中不知白蠟青蒲咀嚼不永寒汀落木景物無多亦豈詩人之遺則乎今讀諸公文即纖濃長短不同緻大都清不削骨華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