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隐派紅學的研究方法及其曆史經驗教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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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近半個世紀海内外索隐派紅學 郭豫适 近半個世紀,尤其是70年代以來,海内外出版了不少索隐派紅學著述,從索隐派觀點看來,可說是索隐派紅學的複興;從批評者觀點說來,則是索隐派的複辟;而從《紅樓夢》研究史的角度來說,則是當年胡适和蔡元培新舊紅學争論的繼續。

    舉例說來,先後出版的有潘重規的《紅樓夢新解》,杜世傑的《紅樓夢考釋》(是其《紅樓夢悲金悼玉實考》、《紅樓夢原理》增補本),李知其的《紅樓夢謎》,霍國玲、霍紀平、霍力君的《紅樓解夢》及王國華的《太極紅樓夢》等。

     一、舊論題再度起論争,胡适、陳炳良批評潘夏索隐法 在海外老一輩紅學家中,潘重規著有《紅樓夢新解》、《紅學五十年》、《紅學六十年》等書,是索隐派紅學家。

    早在20世紀50年代初,胡适讀了他有關《紅樓夢》的文章,曾發表《對潘夏先生論〈紅樓夢〉的一封信》①,表示“不能贊同潘君的論點”,認為“潘君的論點還是‘索隐’式的看法,他的‘方法’,還是我三十年前稱為‘猜笨謎’的方法”。

    胡适在這封寫給哲先的信中還感歎說:“我自愧費了多年考證工夫,原來還是白費了心血,原來還沒有打倒這種牽強附會的猜笨謎的‘紅學’!” 70年代,潘重規仍然繼承蔡元培的觀點,認為《紅樓夢》是反滿複明的。

    在《〈關于紅樓夢的作者和思想問題〉答餘英時博士》一文中,說《紅樓夢》“作者對賈府的惡意仇視,時時流露于字裡行間。

    作者在書中反複指點真假,以賈府影射僞朝”。

    陳炳良在《近年的紅學述評》中,對潘的觀點和方法提出商榷,認為潘的《紅樓夢新解》以寶玉代表傳國玺,林黛玉代表明,薛寶钗代表清,林薛争取寶玉即是明清争奪政權的說法純屬推測,是不恰當的。

    陳炳良說: 原諒我作這麼一個相同的例子(analogy):潘先生的大名不也可以牽扯上反清複明的思想嗎?潘先生的姓拆開來不是指番人的滿洲嗎?他的大名不是隐日月兩個字,即明朝嗎?我的賤名也可以解作:“陳指過去,即懷念勝朝;炳即丙火,即朱明;良是艮上加一點,艮即山,故良字是隐崇祯自缢于煤山。

    ”我相信潘先生是不會同意我的說法的。

     陳炳良對潘重規索隐方法的這個批評是很巧妙的。

    潘對陳這段話實在難以作出有說服力的反駁,特别是對這段話中用索隐方法硬是将潘、陳兩人的姓名,都解釋成為具有反清複明含意的方法究竟應當持何态度,更是左右為難,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

    試想,如果肯定陳炳良這段話的方法,則明顯與事實不符,因為潘、陳兩人的命名确實并無反清複明的用意,如此一來,豈不是也就肯定了自己書中那些反清複明之說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