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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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滑稽。
&rdquo &ldquo把這個收好。
海洛伊絲不會發現的，她的化妝品多得很。
我往回再開一公裡。
&rdquo湯姆調轉車頭，路上幾乎見不到其他車輛。
男孩一言不發。
&ldquo我回去之前你就得趕到家。
别從大門進，&rdquo湯姆在距離麗影一公裡遠的地方停下車，&ldquo好好散個步，安奈特太太會把晚餐送到我的房間，說不定她已經送過去了，我告訴她你想早點睡。
待在我房間裡，明白嗎，比利？&rdquo &ldquo遵命，長官。
&rdquo男孩微笑着沖他揮揮手，往别墅方向走去。
湯姆再次啟動引擎，朝莫雷駛去。
抵達車站時，從巴黎開來的火車正好開始下客。
湯姆有些不自在，因為艾瑞克·蘭茲知道他長什麼樣，而他根本不認識艾瑞克。
湯姆信步走到出站口，一位頭戴尖頂帽、身穿破舊制服的小個子檢票員正彎下腰，檢查乘客的車票是否有效。
湯姆覺得四分之三的法國乘客不是學生、老人、公務員，就是傷殘軍人，這些人隻需要買半票。
難怪法國鐵路局總是在叫窮。
湯姆點了一根高盧牌香煙，望向天空。
&ldquo先生&mdash&mdash&rdquo 湯姆把視線從藍天移到一張笑臉。
面前是一個矮墩墩、嘴唇紅潤、留着黑色小胡子的男人，穿一件難看的格子紋外套，戴一條俗氣的斜紋領帶，臉上挂着黑框圓眼鏡。
湯姆沒有說話，等對方先開口。
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德國人，但誰能猜得準呢？ &ldquo是湯姆嗎？&rdquo &ldquo我是。
&rdquo &ldquo艾瑞克·蘭茲，&rdquo他微微鞠躬行禮，&ldquo你好，謝謝你來接我。
&rdquo艾瑞克拎着兩個棕色的塑料箱子，都很小，可以當作随身行李登機。
&ldquo裡夫斯托我向你問好！&rdquo湯姆指了指停車的方向，兩人朝車子走去時，艾瑞克的臉上洋溢着笑容。
聽得出來，艾瑞克說話時帶有一點德國口音。
&ldquo旅途還順利吧？&rdquo湯姆問。
&ldquo嗯！我喜歡法國！&rdquo艾瑞克說，仿佛他正踏上蔚藍海岸的一處海灘，或者漫步在一座宏偉的博物館，領略法國文化。
不知為什麼，湯姆的心頭酸溜溜的，不就是接個人嗎？他會盡地主之誼，請艾瑞克吃頓晚餐，安排住處，再吃頓早餐，應該就差不多了吧？艾瑞克不願把行李箱放在雷諾旅行車的前座背後，而是擱在自己腳邊。
引擎嗡嗡響，湯姆朝家的方向開去。
&ldquo啊&mdash&mdash&rdquo艾瑞克一把扯掉胡子，&ldquo舒服多了，打扮成格魯喬·馬克斯(1)的樣子真麻煩。
&rdquo 湯姆往右邊瞄了一眼，見他摘掉了眼鏡。
&ldquo這個裡夫斯！英語裡怎麼講的？也太&mdash&mdash誇張了。
小事兒一樁，哪裡用得着兩本護照？&rdquo艾瑞克繼續換自己的護照，從上衣口袋的内側掏出一本，又伸手往腳邊摸，另一本似乎放在簡陋的塑料手提箱裡，藏在剃須用具的最底層。
現在他口袋裡護照上的照片應該比較像他本人了。
他的真名叫什麼？他的頭發真的是黑色的嗎？他除了替裡夫斯跑腿，還做些什麼？撬保險箱？在蔚藍海岸盜竊珠寶？湯姆不想深究。
&ldquo你住在漢堡？&rdquo湯姆禮貌地用德語問他，順便練一練德語。
&ldquo不！西柏林。
那兒更有趣。
&rdquo艾瑞克用英語回答道。
這家夥如果是個毒品販子，或者組織非法移民的話，報酬肯定更豐厚。
他箱子裡裝了什麼？他隻有穿的兩隻鞋看起來比較上檔次。
湯姆又用德語問：&ldquo你明天約了人嗎？&rdquo &ldquo對，在巴黎。
按他們的吩咐，我明天告辭，早上八點鐘，要是你方便的話。
很抱歉，裡夫斯沒法安排&mdash&mdash安排那個人跟我在機場見面。
因為他也還沒來這兒。
見不了。
&rdquo 他們到了維勒佩斯。
見艾瑞克似乎口無遮攔，湯姆大膽地問了一句： &ldquo你帶東西給他嗎？是什麼&mdash&mdash我能冒昧問一下嗎？&rdquo &ldquo是珠寶！&rdquo艾瑞克咯咯地笑出聲來，&ldquo非常&mdash&mdash漂亮。
有珍珠，我知道現在沒多少人喜歡珍珠了，但這些珍珠貨真價實。
還有一條祖母綠項鍊！&rdquo 喲，不錯嘛，湯姆心想，但沒有開口。
&ldquo你喜歡祖母綠嗎？&rdquo &ldquo說實話，不太喜歡。
&rdquo湯姆很不喜歡祖母綠，這也許是因為海洛伊絲，她有一對藍眼睛，所以不喜歡綠色。
在她的影響之下，湯姆對佩戴祖母綠首飾或者穿綠色衣裙的女人都提不起興趣。
&ldquo我正想給你展示展示。
真高興能來這兒，&rdquo車子駛進麗影敞開的大門後，艾瑞克似乎松了一口氣，&ldquo我聽裡夫斯提起過，今天終于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你的豪宅了。
&rdquo &ldquo你能在這兒稍待片刻嗎？&rdquo &ldquo你有客人？&rdquo艾瑞克的臉上露出警惕的表情。
&ldquo沒有。
&rdquo湯姆拉了手刹。
他看到自己房間的窗戶透出燈光，法蘭克應該在裡面。
&ldquo我去去就來。
&rdquo湯姆跳上門前的台階，走進客廳。
海洛伊絲正趴在黃色的沙發上看書，把兩隻光腳搭在沙發扶手上。
&ldquo就你一個人？&rdquo她驚訝地問。
&ldquo不，不，艾瑞克在外面。
比利回來了嗎？&rdqu
&rdquo &ldquo把這個收好。
海洛伊絲不會發現的，她的化妝品多得很。
我往回再開一公裡。
&rdquo湯姆調轉車頭，路上幾乎見不到其他車輛。
男孩一言不發。
&ldquo我回去之前你就得趕到家。
别從大門進，&rdquo湯姆在距離麗影一公裡遠的地方停下車，&ldquo好好散個步，安奈特太太會把晚餐送到我的房間，說不定她已經送過去了，我告訴她你想早點睡。
待在我房間裡，明白嗎，比利？&rdquo &ldquo遵命，長官。
&rdquo男孩微笑着沖他揮揮手，往别墅方向走去。
湯姆再次啟動引擎，朝莫雷駛去。
抵達車站時，從巴黎開來的火車正好開始下客。
湯姆有些不自在，因為艾瑞克·蘭茲知道他長什麼樣，而他根本不認識艾瑞克。
湯姆信步走到出站口，一位頭戴尖頂帽、身穿破舊制服的小個子檢票員正彎下腰，檢查乘客的車票是否有效。
湯姆覺得四分之三的法國乘客不是學生、老人、公務員，就是傷殘軍人，這些人隻需要買半票。
難怪法國鐵路局總是在叫窮。
湯姆點了一根高盧牌香煙，望向天空。
&ldquo先生&mdash&mdash&rdquo 湯姆把視線從藍天移到一張笑臉。
面前是一個矮墩墩、嘴唇紅潤、留着黑色小胡子的男人，穿一件難看的格子紋外套，戴一條俗氣的斜紋領帶，臉上挂着黑框圓眼鏡。
湯姆沒有說話，等對方先開口。
男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德國人，但誰能猜得準呢？ &ldquo是湯姆嗎？&rdquo &ldquo我是。
&rdquo &ldquo艾瑞克·蘭茲，&rdquo他微微鞠躬行禮，&ldquo你好，謝謝你來接我。
&rdquo艾瑞克拎着兩個棕色的塑料箱子，都很小，可以當作随身行李登機。
&ldquo裡夫斯托我向你問好！&rdquo湯姆指了指停車的方向，兩人朝車子走去時，艾瑞克的臉上洋溢着笑容。
聽得出來，艾瑞克說話時帶有一點德國口音。
&ldquo旅途還順利吧？&rdquo湯姆問。
&ldquo嗯！我喜歡法國！&rdquo艾瑞克說，仿佛他正踏上蔚藍海岸的一處海灘，或者漫步在一座宏偉的博物館，領略法國文化。
不知為什麼，湯姆的心頭酸溜溜的，不就是接個人嗎？他會盡地主之誼，請艾瑞克吃頓晚餐，安排住處，再吃頓早餐，應該就差不多了吧？艾瑞克不願把行李箱放在雷諾旅行車的前座背後，而是擱在自己腳邊。
引擎嗡嗡響，湯姆朝家的方向開去。
&ldquo啊&mdash&mdash&rdquo艾瑞克一把扯掉胡子，&ldquo舒服多了，打扮成格魯喬·馬克斯(1)的樣子真麻煩。
&rdquo 湯姆往右邊瞄了一眼，見他摘掉了眼鏡。
&ldquo這個裡夫斯！英語裡怎麼講的？也太&mdash&mdash誇張了。
小事兒一樁，哪裡用得着兩本護照？&rdquo艾瑞克繼續換自己的護照，從上衣口袋的内側掏出一本，又伸手往腳邊摸，另一本似乎放在簡陋的塑料手提箱裡，藏在剃須用具的最底層。
現在他口袋裡護照上的照片應該比較像他本人了。
他的真名叫什麼？他的頭發真的是黑色的嗎？他除了替裡夫斯跑腿，還做些什麼？撬保險箱？在蔚藍海岸盜竊珠寶？湯姆不想深究。
&ldquo你住在漢堡？&rdquo湯姆禮貌地用德語問他，順便練一練德語。
&ldquo不！西柏林。
那兒更有趣。
&rdquo艾瑞克用英語回答道。
這家夥如果是個毒品販子，或者組織非法移民的話，報酬肯定更豐厚。
他箱子裡裝了什麼？他隻有穿的兩隻鞋看起來比較上檔次。
湯姆又用德語問：&ldquo你明天約了人嗎？&rdquo &ldquo對，在巴黎。
按他們的吩咐，我明天告辭，早上八點鐘，要是你方便的話。
很抱歉，裡夫斯沒法安排&mdash&mdash安排那個人跟我在機場見面。
因為他也還沒來這兒。
見不了。
&rdquo 他們到了維勒佩斯。
見艾瑞克似乎口無遮攔，湯姆大膽地問了一句： &ldquo你帶東西給他嗎？是什麼&mdash&mdash我能冒昧問一下嗎？&rdquo &ldquo是珠寶！&rdquo艾瑞克咯咯地笑出聲來，&ldquo非常&mdash&mdash漂亮。
有珍珠，我知道現在沒多少人喜歡珍珠了，但這些珍珠貨真價實。
還有一條祖母綠項鍊！&rdquo 喲，不錯嘛，湯姆心想，但沒有開口。
&ldquo你喜歡祖母綠嗎？&rdquo &ldquo說實話，不太喜歡。
&rdquo湯姆很不喜歡祖母綠，這也許是因為海洛伊絲，她有一對藍眼睛，所以不喜歡綠色。
在她的影響之下，湯姆對佩戴祖母綠首飾或者穿綠色衣裙的女人都提不起興趣。
&ldquo我正想給你展示展示。
真高興能來這兒，&rdquo車子駛進麗影敞開的大門後，艾瑞克似乎松了一口氣，&ldquo我聽裡夫斯提起過，今天終于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你的豪宅了。
&rdquo &ldquo你能在這兒稍待片刻嗎？&rdquo &ldquo你有客人？&rdquo艾瑞克的臉上露出警惕的表情。
&ldquo沒有。
&rdquo湯姆拉了手刹。
他看到自己房間的窗戶透出燈光，法蘭克應該在裡面。
&ldquo我去去就來。
&rdquo湯姆跳上門前的台階，走進客廳。
海洛伊絲正趴在黃色的沙發上看書，把兩隻光腳搭在沙發扶手上。
&ldquo就你一個人？&rdquo她驚訝地問。
&ldquo不，不，艾瑞克在外面。
比利回來了嗎？&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