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文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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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對待三史的基本原則,它符合遼、金、宋三朝互不統屬的曆史狀況,也符合中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的客觀實際,具有進步意義。

    三史的具體工作,以歐陽玄出力最多,他從選擇史官、彙集史料到制立三史凡例,親撰論、贊、表、奏等,貢獻最多。

    康裡人鐵木兒塔識,擔任三史總裁官,“多所協贊”;修史官中有畏兀兒人廉惠山海牙、沙剌班(漢名劉伯溫),哈剌魯人伯顔,唐兀人斡玉倫徒、餘阙,欽察人泰不華等少數民族史家,這是二十四史編撰隊伍中所僅見的。

     三史按曆代正史體例,但各有自己特色。

    如《遼史》有《營衛志》為各史所無,其中保存了契丹早期的戶籍、兵籍、土地制度、部族組織等史料;《遼史》又有《部族表》,将與遼有關的周邊各族按年月把交往情況列入年表中,這是創舉;《金史》本紀第一卷《世紀》,記太祖以前先世,第十九卷為《世紀補》,記追尊諸帝,也有其特點。

    遼、金二史各附有《國語解》一卷,将契丹、女真兩族有關的官制、人事、物産、部族、地理、姓氏等名稱,加以注釋。

    《國語解》不僅是閱讀遼、金二史的重要工具,也是今天研究契丹、女真文字的重要依據。

    三史在編纂方法、史料取舍上也存在不少問題,如一人兩傳、紀傳不符、譯名不一、各史互異、傳聞之誤等,《宋史》則顯得繁蕪,其卷帙浩繁為二十四史之冠。

     私家史學著作元代私家史學著作十分豐富,其中以胡三省的《資治通鑒注》、馬端臨的《文獻通考》、蘇天爵的《國朝名臣事略》最為著名。

     胡三省(1230&mdash1302),字身之,天台(今屬浙江)人。

    南宋亡後,他隐居山中,繼續《資治通鑒》的注釋工作。

     從南宋寶祐丙辰(1256)開始,胡三省即“大肆其力于是書”,以《資治通鑒音義》、《釋文》各本乖異,刊正《廣注》97卷,著《論》10卷,臨安失陷後,書稿散失。

    在隐居期間“複購得他本為之诠,始以考異及所诠者散入《通鑒》各文之下;曆法、天文則随目錄所書而附注焉。

    迄乙酉(1285)冬,乃克徹編。

    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同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沿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

    若《釋文》之舛謬,悉改而還之,著《辨誤》十二卷”(胡三省《新注資治通鑒序》)。

    胡三省的注釋具有極高的學術水平,同時又充滿了民族感情。

    他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對故國的哀痛,隐晦曲折地或借古諷今地抨擊元朝的統治。

     馬端臨(1254&mdash1323),字貴與,饒州樂平(今屬江西)人。

    他是南宋右相馬廷鸾之子,宋亡後隐居不仕。

    由于唐杜佑的《通典》門類分得過寬,且隻寫到天寶年間。

    他花了20年功夫著成《文獻通考》348卷。

    《通考》共分二十四門,即:田賦、錢币、戶口、職役、征榷、市籴、土貢、國用、選舉、學校、職官、郊祀、宗廟、王禮、樂、兵、刑、經籍、帝系、封建、象緯、物異、輿地、四裔。

    其中經籍、帝系、封建、象緯、物異等五門為《通典》所無,其餘十九門則在《通典》基礎上離析其門類,加以充實而成。

    凡天寶以前史實作拾遺補缺,天寶以後至宋嘉定五年(1212)作續編。

    “凡叙事則本之經史,而參之以曆代《會要》,以及百家傳記之書,信而證者從之,乖異傳疑者不錄:所謂&lsquo文&rsquo也;凡論事則先取當時臣僚之奏疏,次及近代諸儒之評論,以至名流之燕談,俾宜之紀錄,凡一語一言可以訂典故之得失,證史傳之是非者,則采而錄之:所謂&lsquo獻&rsquo也。

    其載諸名傳之紀錄而可疑,稽諸先儒之論辨而本當者,研讀覃思,悠然有得,則竊著己意,附其後焉。

    ”(馬端臨《文獻通考序》)可見他在史料甄别、取舍上十分嚴肅,而且對許多重要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文獻通考》是《通典》的進一步豐富和擴大,是研究宋和宋以前中國曆代典章制度的一部巨著。

     蘇天爵(1294&mdash1352),字伯修,真定(今河北正定)人。

    文宗天曆間完成《國朝名臣事略》15卷。

    他根據諸家文集中有關元朝開國功臣、文臣、武将、學者的碑文、墓志、行狀、家傳及其他材料,編成木華黎、耶律楚材等47人的事略。

    其編纂方法頗為創新,将上述資料按年按事選輯,分段注明出處,取詳去簡,删除重複及蕪詞,使之完整成傳。

    每傳前有提要,概述傳主氏族、籍貫、簡曆、年歲等,傳主先祖事迹在正文用小字摘注;文中涉及的事件、人物有它書可補充的,也用小字注出。

    該書取材有據,引文達一百三十餘篇,保存了今已不存的若幹文集中的名篇,因而具有很高史料價值。

    蘇天爵還編有《元文類》70卷,收錄元代名家詩、文八百餘篇。

     譯著元代是各族人民互相交流十分活躍的時代。

    在人們日常生活、政府行政、文化交流等方面需要用語言進行交往,因此,元朝政府十分重視雙語教育。

    一方面要使少數民族本民族語言不緻“斷絕”;另一方面又要使少數民族盡量掌握漢語,提高他們的文化素質,更好地處理日常事務。

     元朝政府于至元六年(1269)八思巴蒙古新字頒行之後,在諸路置蒙古字學。

    八年,立京師蒙古國子學,從随朝官員、怯薛台、蒙古漢人官員家,選子弟俊秀者入學。

    命翰林院譯《通鑒節要》為蒙古字習學。

    至元二十四年(1287),曾任過回回譯史的中書省右丞麥術丁提出“亦思替非文字的人少有。

    這時一二個人好生的理會得存,我則些少理會得。

    咱每後底這文書莫不則那般斷絕了去也麼?教學呵,怎生?”①他的要求得到批準。

    二十六年置①《通制條格》卷五《亦思替非文書》。

     回回國子監學,從百官及富人子弟中選取生員。

    亦思替非文字即阿拉伯文。

    蒙古國子學和回回國子監學培養了大量政府部門中的譯史,為各族之間溝通語言起了不少作用。

    元朝統治者也非常重視蒙古、色目人掌握漢語。

    如蒙古人伯必之子阿八赤曾入蒙古學,真金太子問其讀何書,阿八赤以蒙古書對,真金曰:“我命汝學漢人文字耳,其亟入胄監。

    ”(《元史·裕宗傳》)順帝子愛獻識理達臘初學畏兀體蒙古字,後入端本堂,由名儒李好文等教授《端本堂經訓義》、《大寶龜鑒》等漢文書,他善書法,也善詩。

     為适應各族之間文化交流的需要,元代湧現了一批文字學家和翻譯家。

     汪古人馬祖常将《皇圖大訓》、《承華事略》翻譯為蒙古文(《元史·馬祖常傳》)。

    回回人察罕,精通中國曆史典故,曾譯《貞觀政要》、《帝範》為蒙古文,又譯蒙古文《脫蔔赤顔》為《聖武開天紀》、《太宗平金始末》為漢文(《元史·察罕傳》)。

    漢人鮑信卿是著名的蒙文專家,元貞初曾選編史傳中的故事及時務切要者二百五十餘條譯為《雜目》,又編蒙古、畏兀兒語法為《貫通集》、《聯珠集》、《選玉集》等①。

     ①王祎:《鮑信卿傳》,《王忠文公集》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