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宗“守成”與武宗時朝政的衰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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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剌,且曾“奉國朝旨,學西域法”,“錢谷出入高下,若指諸掌”①。

    ③“持盈守成”之語,見張伯淳:《大德四年賀正表》,《養蒙集》卷一。

    ④“惟和”之語,見張伯淳:《大德改元賀表》,《養蒙集》卷一。

     ⑤許有壬:《劉國傑神道碑》,《至正集》卷四八。

     ①吳澄:《遊應鬥墓表》,《吳文正公集》卷三六。

     ②程钜夫:《燕公楠神道碑》,《雪樓集》卷二一。

    按完澤在世祖後期已出任中書右丞相,故此處謂天下清靜“餘十五年”。

     ①袁桷:《梁德珪行狀》,《清容居士集》卷三二。

    關于成宗、武宗朝回回人勢力在政府中的上升,見楊漢人儒臣在當時多諱言财利事,對這些理财大臣視若仇雠,遂利用禦史台執掌風紀之司,“朝廷之所甚尊,宰相所不得而治,貴巨大職莫之與抗”的特殊地位②,不斷尋找機會參劾“時宰”,由此引起中書省臣的忌恨。

    省官與言官的沖突在成宗一朝至為激烈。

     至元三十一年六月初,成宗即位不到兩個月,禦史台上言:“名分之重,無逾宰相,惟事業顯著者可以當之,不可輕授。

    ”(《元史·成宗紀一》)另一名台官則聲稱:“陛下方虛心求治,而大臣不肯任事。

    人主之職,在論一相。

    今宰相員太多,論議不一,伯顔及先帝舊臣,留以遺陛下,宜亟相之”③。

    這些議論當然引起了中書秉政大臣的不快。

    袁桷《張留孫家傳》載,“成宗新嗣位,時宰不快于禦史台。

    成宗是其言,讓責中丞崔公彧”。

    據《元史》,此事起于大德元年,侍禦史萬僧詣架閣庫,取崔彧舊上奏章告于成宗禦前,說他“私黨漢人李禦史,為大言謗佛,不宜建寺”。

    成宗大怒,教完澤等鞫問。

    崔彧大懼,遂靠張留孫引薦,疏通完澤和成宗近臣,事方止息④。

    侍禦史萬僧顯然是在“時宰”唆使下告發崔彧的。

    從完澤周旋彌縫于兩造之間看,此處的“時宰”當指賽、梁等輩理财大臣而言。

    在處置省官與台官之間矛盾沖突的問題上,成宗恪守世祖遺規,即倚重省官理财,同時也能容忍台官直言,力求折中不偏。

    後來那種誅殺言官的情形,在成宗朝始終沒有發生。

    成宗對西南邊區的平定大德中葉,随着守成政治稍見成效,成宗漸起開邊之心。

    大德二年(1298),緬國撣族勢力日益強盛,遂在土官阿散哥也兄弟等人率領下攻入緬都蒲甘,翌年殺緬王及世子宗室等百餘人。

    阿散哥也等人曾奉貢入朝,向元政府報告廢黜緬王的原因。

    但忠于緬王的地方官員和出逃的緬王王子,都向元朝告發阿散哥也兄弟在稱亂過程中渺視元朝對緬國的宗主權。

    大德四年(1300),元廷以阿散哥也擅自廢立元朝冊立的國王,命雲南行省平章政事薛超兀兒、左丞忙兀都魯迷失等率軍一萬二千,取道永昌騰沖,于十月間入緬作戰,宗王闊闊受命随行監軍,“以鎮兵威”。

    十二月中,元軍圍阿散哥也所守之木連城(緬名Myin-saing)。

    元軍圍攻木連城達兩個月。

    五年二月末,“城中薪食俱盡,勢将出降”。

    從攻的雲南行省參知政事高阿康(雲南土官,又名高慶)、宣撫使察罕不花、萬戶章吉察兒等收受阿散哥也重金賄賂,以“天熱瘴發”為理由,擅自引兵撤圍班師。

    薛超兀兒、忙兀都魯迷失志玖:《元代回回人的政治地位》,《元史三論》,北京,1985。

     ②吳師道:《上趙侍禦書》,《吳正傳集》卷十一。

     ③黃溍:《徐毅神道碑》,《黃金華集》卷二七。

     ④袁桷:《張留孫家傳》,《清容居士集》卷三四;《元史》卷一七六《李元禮傳》。

    等實際上“皆受賊賂”,因此制止不力,也随後撤軍①。

    據緬甸史書則記載,元軍入緬期間,曾在叫栖地方幫助當地居民興修水利工程,并開鑿了一條叫作撴兌(Thintwe)的運河。

    阿散哥也持金銀禮物饋贈元軍,是對元軍出力建設水利的答謝②。

    這年秋天阿散哥也兄弟赴阙請罪。

    元成宗殺高阿康、察罕不花,但承認了撣族頭領推翻蒲甘緬族王朝、統治緬國的事實。

     蒲甘王朝的撣族舉事時,曾與八百媳婦相通。

    元西南邊境小騷亂時起時絕。

    廷議征緬前後,出鎮雲南的梁王“請自讨賊”,要求出兵八百媳婦。

    大德五年二月。

    成宗以原荊湖占城行省左丞劉深及合剌帶并中書右丞行雲南省事,率湖廣、江西、河南、陝西、江浙五省軍二萬人趨赴雲南,與在雲南、四川征調的軍隊會合,出征八百媳婦①。

    這次軍事行動在朝中引起很大的争執。

    中書省臣以“彼地出金”,支持出兵。

    禦史台臣則以“今其過惡未著,師出無名;暑天瘴疠,山路險遠,征行之苦,轉輸之勞,奚啻動百萬衆”為谏。

    久戌南方的宿将劉國傑提出,若發兵征南,“必先積糧思、播、順元”②。

    但成宗一意孤行,堅持原議。

    結果,為向劉深供給饋饷,引起荊湖全省騷然。

    “溪洞險惡,無木牛流馬可運。

    率一鬥粟數十倍其費始達”③。

    深軍行至順元(治今貴州貴陽),葛蠻(今仡佬族先民)土官宋隆濟、水西(今貴州西北部)土官之妻蛇節乘劉深軍沿途騷擾、民怨沸騰的時機舉兵起事,烏撒(治今貴州威甯)、烏蒙(治今雲南昭通)、東川(治今雲南會澤)、芒部(治今雲南鎮雄)、武定、威楚(治今雲南楚雄)、普安等民族地區群起響應,西南震動。

    劉深軍被阻絕于深山霧谷之中,突圍後被迫放棄西進,中途折回。

    沿路“諸蠻要擊,饑疫相仍。

    比至,将士存者才十一二”④。

    成宗在朝臣堅請下誅劉深,改用劉國傑平定西南各族。

    臨行之前,成宗命劉國傑署狀,若不克成功,将籍其家①。

    是為大德五年十一月。

    直到大德七年春夏之際,蛇節被俘殺,宋隆濟亦在此後不久被殺,西南地區才漸次安定。

    平定西北邊境在西北方面,成宗朝繼承了至元後期收縮畏兀兒地區的元軍防線、騰出力量确保嶺北的政策。

    元貞年間,元軍曾力圖維持在畏兀兒地區與海都、都哇對峙的态勢,在天山南、北分别立曲先塔林都元帥府(當設治于塔裡木河①《經世大典序錄·征伐·緬國》,《元文類》卷四七;《元史》卷二一○《緬國傳》。

    ②哈威:《緬甸史》,姚楠譯頁122,北京,1957,姚楠編譯:《古代南洋史地叢考》,頁37。

    ①《經世大典叙錄·招捕·八百媳婦》。

     ②吳澄:《董士選神道碑》,《吳文正公集》卷三二;程钜夫:《燕公楠神道碑》,《雪樓集》卷二一。

    ③吳澄:《李世安墓志銘》,《吳文正公集》卷四二。

     ④劉敏中:《哈剌哈孫神道碑》,《中庵集》卷四。

     ①許有壬:《劉國傑神道碑》,《至正集》卷四八。

     流域的庫車城,故名)、北庭都元帥府,分别節度西域駐軍。

    到大德中期,在都哇緊逼之下,元軍已東撤到哈裡迷(今新疆哈密)一線,而将東至火州的畏兀兒之地完全放棄了。

    但對嶺北,元廷絲毫無放松之意。

    成宗從北邊回朝繼位後,任命叔父甯遠王闊闊出鎮北總軍。

    元貞、大德之際,元軍在加強吉利吉思防戍的同時,從嶺北逾金山,溯亦馬兒河(今鄂畢河上遊)出攻八鄰之地。

    這次行動,很可能帶有聯合欽察汗東支,挾制海都、都哇的性質②。

    大德二年冬,闊闊出疏于戒備,遭都哇偷襲兵敗。

    成宗婿闊裡吉斯馬仆被俘處死。

    都哇獲勝後退兵。

    翌年,成宗遂令皇侄海山出總北邊。

    五年秋,元軍與海都、都哇會戰于金山附近的鐵堅古山。

    元軍先敗海都。

    都哇後至,兩軍再戰。

    雙方互有勝負,但都受到重創。

    海都、都哇在會戰中負傷,前者不久即死去。

     鐵堅古山之戰對于元與西北宗藩的關系有決定性的影響。

    海都死後次年,即大德七年(1303),都哇扶立察八兒為窩闊台兀魯思汗。

    都哇即于同年“先衆請和”。

    接着,他以元廷支持為後盾,向察八兒要求歸還海都從察合台汗國奪去的草地,并脅迫他與元廷約和。

    大德七年秋,都哇、察八兒約和使臣到達元廷。

    接着,他們又聯合遣使到伊利汗、欽察汗王庭。

    翌年秋,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