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殼線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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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

     蘇曠立掌如刀,一掌劈落在馬頸上,看着多日風雨兼程的同伴就此死去,心底也不由得神傷。

     祠堂内,那男人的聲音忽然大為恐懼:“金殼線蟲……金殼線蟲!” 蘇曠創地一聲拔劍在手,轉身掠了進去。

     那一線金光,如同一絲有了靈性的絲線,在男人們的黑袍之間穿梭逡巡,這群男子都是借刀堂殺手,刀法已經極快,偏偏劈在金光身上,金殼線蟲隻微微一扭,就順着刀鋒直竄而上,男子們顯然明白着小金蟲的厲害,個個撒手扔刀,匆匆向外退去。

     領頭男子怒叫一聲:“擒賊擒王!”說着,手裡三枚鐵蒺藜淩空飛起,向着額匾後女子打去。

     女人竭力避過,跳下地來,肩頭卻還是被一枚鐵蒺藜打中,自左肩自左手,頓時黑了一片。

     她疼地大喊:“殺無赦!” 金殼線蟲聽了主人吩咐,頓時身形一彈一竄,速度之快,幾乎肉眼所不能看清,竟然一口咬在男子的斷腕上,嗤地一聲便不見了。

     蘇曠再也看不下去,喝道:“住手!” 隻是已經來不及,那男子被金蟲噬腕,本來還捏着斷腕大叫,忽然渾身一顫,左手用力抓住頭發,右手的斷腕也不停在額頭撞擊,好像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即将破骨而出。

     一衆黑衣人都是無懼生死的狠角色,但卻不自禁地後退幾步。

     祠堂頓時安靜如曠墓,一陣“克克克”的細小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蘇曠頓時也明白過來,那竟是金殼線蟲啃蝕腦骨的聲音。

     “殺了我……”男人一雙血紅的眼環視,見到兄弟們已經遠遠避開,就隻得瞪着蘇曠。

     蘇曠一咬牙,一掌切在他左頸動脈上,那男人頓時軟軟倒下。

     隻是幾乎同一時刻,一道金光破骨而出,和門外的死馬并無兩樣。

     蘇曠殺機已動,冷笑一聲,一劍光寒,直刺而出。

     “快退開!”黑衣人中有人喊道:“金殼線蟲刀劍不入——” “是麼?”蘇曠手中劍鋒也是快如流星,正點在金線一端,劍鋒正刺在線蟲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嘴”裡,蘇曠内力順着劍刃狂湧而出,“倏”的一動,一條發絲粗細的金線已經分為兩條——莫說一隻蟲豸,就算當真是精鐵,又哪裡禁得起如此正面摧殘? 落地的線蟲雖然分為兩段,卻還是扭動着向女人所在的地方蠕動幾步,這才死去。

     女子面如寒霜:“還要擋我,這回就不是一條了!” 她大叫一聲“讓開”,向門外直沖而去,黑衣男子已經膽寒,又加上群龍無首,竟真的無人出手阻攔她。

     蘇曠望着那女人的背影,沉聲問道:“金殼線蟲,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子們你看我,我看你,明知眼前人深不可測,卻分不清是敵是友。

     “罷了,我等性命是你救下,告訴你也無妨。

    ”一個年紀略大的男子開口道:“金殼線蟲是難得的靈蠱,一旦挑中主人就誓死效忠,隻是此蟲必須養在鮮血裡,一旦聽到主人召喚,就逆着血流而上,鑽入腦子,破骨而出。

    這線蟲極是難尋,我家堂主找了十年才找到一條,卻被這小賤人帶走——沒想到她已經養出分身來了!” “分身?”蘇曠一怔。

     那人點頭:“不錯,金殼線蟲有一條蟲母,卻是無論如何都死不了的,隻要将身子一寸寸斬開,就能一條長出十餘條,頭所在的一條是本體,其餘就是分身。

    若不是馮雲矜這個賤人——”他看了眼蘇曠,不再說下去。

     蘇曠立即明白過來——若不是馮雲矜這個“賤人”,不消說,前日鎮江一場血鬥,他蘇某人也别想活着回來了。

     “上次的生意,是誰的主使?”蘇曠回頭,聲音陡然加了幾分嚴厲。

     一衆人手裡齊齊握緊兵刃。

     “不說也無妨,替我和你們的頭兒約個時間,我要見他,如何?”蘇曠微笑:“隻是帶句話而已,不會那麼為難吧?” 男子咬牙:“若是不帶呢?” 蘇曠微笑:“我每月還領了朝廷一兩二錢的俸祿,說不得隻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了。

    ” 男子猶豫着開口:“好……” 那一個“好”字還沒說完,破空之聲帶着硫磺的氣息自外打來,蘇曠大喝一聲“快閃”,隻是已經來不及,無數火箭直奔衆人招呼過來,箭頭綠焰閃爍,火中顯然有劇毒,蘇曠避氣直躍而出,手中劍直取樹叢後一道黑影,那人舉刀一擋,蘇曠正要變招,手中長劍竟生生斷了。

     黑影呼哨一聲,數人淩空而去,轉眼就沒入茫茫的濃黑中。

     蘇曠适才一劍幾乎使出十成内力,金殼線蟲又堅硬無比,這把尋常長劍早崩了刃口,哪裡還能交手? 他略一遲疑,回頭看時,祠堂中的黑衣殺手已經僵硬,竟是無一活口。

     他撕下塊衣襟包手,細細搜尋起衆人的屍體來,尋常的黑袍,無論質地針腳都瞧不出端倪……蘇曠又